涂小米山水记 by 烟开水远

涂小米从一个女大学毕业生成为中美职场白骨精的人生经历, 正如泰戈尔诗中感叹,
“人要在外面四处漂流,最后才能走到最深的内殿,我的眼睛向空旷处四望,最后才合上眼说:你原来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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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小米山水记 (第十四章)_地球上最凶猛的动物其实是人 (2)

(2016-12-16 10:48:58)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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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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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球结束送了刘佩佩回家,车里只剩下我和Henry,我对他解释道,“其实Jimmy刚才只不过要个电话说以后有机会喝喝咖啡,你对他这么凶做什么?”
Henry摇摇头,饶有趣味地朝我直摇头,“你几岁了?怎么心智还停留在高中阶段?Jimmy是个快三十岁的男人,你以为他只是要喝喝咖啡那么简单?”
我一头雾水,虽仗着有些男女交往的经验,却也没看出什么不妥来,“当然不只是喝咖啡那么简单。
可就算是有目的地约女生出去,自然是从喝咖啡吃饭开始,也没说就一定要怎么样呀。你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好不好?”
Henry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来,揉揉鼻子嘀咕了一句,“只怕咖啡喝着喝着就喝到床上去了!”
我惊讶莫名,眼珠都快掉下来了,前几天谁说谁想象力丰富来着? “胡说八道什么?喝喝咖啡和上床,差得远呢!不至于吧?”
“哦,没听说过美国人喝个咖啡吃个饭泡个酒吧,混着混着就上了床,然后第二天各自穿衣服走人?”

啊!这么直白?我嘴张得老大合不上,惊叹加上不安,“这么吓人?这个,文化是不太一样哈。”
“早和你说过啦,美国人在男女关系上的成熟度远超过你的想象。你在大学时干的事情,我们在高中就干过了。
你工作后干的事情,我们在大学阶段也完成了。我比你大整整十岁,你还在幼儿园醒鼻涕的时候,我已经和高中的女朋友上床了,明白了吗?”
这个说法很新奇,我的确从来没这么想过。但仔细一想,话不中听,可不说的都是事实吗?
想想就觉得有趣,不禁笑开了花,“喂喂,说真的,你到底有过几个女朋友?”
他耸耸肩,“从高中开始数,太多了,有来往过一阵子,也有同居过的,真的数不清了。你一定要知道吗?”
我也耸耸肩,好吧,不想说我也不想知道。说到底我既不是初恋,又不是处女,何必要求别人?反而是这么一来,我倒是心安了。

毕业前的最后一学期,我只需要再修一门课就能达到学分要求。
出于Matt的极力推荐,分部主管Steve破例同意让我在学期内继续做实习。
只是由于国际学生工作小时数的限制,只能每周二十个小时。
即便如此,生活费是不成问题了,更何况,每周上两天半的班,和Henry见面也方便。
我这样一边忙着约会,一边打着工,一边上着这最后的一门课,一边琢磨着开始找工作。
日子过的悠哉悠哉,早就把先前跟马显平的那段不愉快经历忘到爪哇国去了。
问题是,偏偏就有人戳心戳肺地晃到面前来,存心搅翻我这好几年来少有的平静安宁。

这天带了午饭到系里的学生休息室吃。进门一看,哇塞,人到的真齐,所有我能想到的脸熟的中国学生几乎都在了。
我把饭盒放过去排上队,就坐下来和左右的同学闲聊起来。
今天的主题显然是如何省钱,刘佩佩正眼馋地对着钱启钧大呼,“七十二刀,钱启钧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得学学。”
我一听就知道,钱启钧同学以自己创下的月伙食费七十二美元的纪录,又在给新来的学弟学妹们补上人生最重要的一课:省钱。
我好笑地看着钱启钧又得意又尴尬的表情,插嘴道,
“其实钱启钧也还好啦,只不过光买打折的东西而已,跟人家印度人的一元储藏货柜相比,还差的远哩!”

话音刚落,房间里就是一阵爆笑。这一元储藏货柜在我们系可是很有些典故的。
记得上学期有次也是在这里吃饭,一个小印跑进来神秘兮兮地逐个问大家谁家有东西放不下需要储存的。
我心里正在嘀咕难道放不下还放他家去,那小印就解释说学校附近有家新开的储存柜公司,正在提供头三个月每月一元的优惠。
有人掰着手指头盘算着,“现在存过去,那三个月以后呢?岂不是要照排价付?时间一长就没有什么划算的。”
没想到,那小印眼珠一转,用他那标准的印度英文毫不犹豫地说,
“我先弄一车东西过去放三个月,期限一过,再去车回来。一共只要三块钱,怎么都划算了!”
这事儿在我们系里流传甚广,我这儿一提,大伙儿就心照不宣笑开了。
刘佩佩他们那几个新来的一头雾水,自然有旁人再给他们复述一遍。这下可好,看来这个故事是要在本系代代相传了。

只听得有人半真半假地说,“钱启钧,你这样会省钱的主,以后可真不能找大手大脚的女生,得找个会精打细算的才好。”
话音刚落,就有个尖细的声音插进来,“钱启钧还有什么可挑的?不知道过来留学的女生吃香呀?
能看上他就不错了,又指望人家能工作,还要人家不花钱?他这种条件还敢提什么要求?是个女的就行啦!”
我们之前只不过是毫无恶意的同学间调侃说笑,但这几句的内容再加上语气,实在是话说得难听而且全无教养。
更何况,从人格来说,不是不侮辱的。
看着钱启钧的脸色从红转青再变白,我愤愤地循声要找出罪魁祸首来,正对上周燕讥讽的那张脸。

别人也就罢了,这个女人可真是叫我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从比例到颜色搭配,衣服都穿不利索的一个人.
据说是在清华四年都没人追,最后拿到全奖才在出国前搞定一个老公的恐龙女生.
说到底不过是搭上了马显平这么个男人,自我感觉良好一失控,居然也敢拍桌子叫板讲起条件来了。
更何况欺负的还是铁哥们钱启钧!不假思索的,我的刻薄话就溜到了嘴边,“话不能这么说吧?人总得有点要求的。
美国这种地方,谁也别说谁,白有人比你更白,黒有人比你更黑,高有人比你更高,矮有人比你更矮,
胖也有人比你更胖,没有什么条件好条件差之分吧?只看合得来合不来而已。”  
我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一圈,“当然了,以此类推,丑到在中国嫁不出去的也不用着急,总会有人比你更难看的。
难看不怕,重点是,只要难看得有特色,就一定引人注目,回头率百分百!”

几句话下来,兜了个圈子,周燕还没反应过来,焦点就莫名其妙被转移到了她头上。
新来的固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大部分的中国学生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有几个已然忍不住“吃吃”笑出声来。
一屋子人看好戏,周燕的脸变得一阵红一阵白,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好半天挤出来一句,“涂小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谁哪?”
“没什么意思啊,聊聊天而已。” 我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对了,周燕,你好像从xx附近来的是吧?
秦淮八艳很有名呀!你放心,那地方自古以来出美女,怎么也扯不到你头上去的,说的肯定不是你!”
我在心里暗笑,周小姐,指桑骂槐尖酸刻薄这套工夫,你再练上十年,只怕也不是外企办公室白领的对手。
您那,留着慢慢练吧!

我拍拍手站起来,拿上我刚热好的饭盒,不顾背后周燕阴沉沉的目光,高高兴兴地走出了休息室。
刘佩佩和孙云亮一路跟出来,在拐角上我停住了,笑得直不起腰来。什么叫出得一口恶气?
孙云亮走过来说,“钱启钧赶着去上课,叫我帮他谢谢你,总算骂回去了。
不过,你这张嘴真是,话实在是重了点,小心把人给得罪了。” 孙云亮保持着他一贯的学者风度,就连责备人都是有板有眼的。
我看着一旁刘佩佩又着急又迷惘的脸,不紧不慢地说,“得罪人?那得要看是什么人了。有些人,我就是成心得罪了又怎么样?
哎,我还告诉你,我敢那么说,就不怕得罪人。既然得罪了,就没打算日后还能交好。佩佩你也学着点,以后别轻易叫人欺负了去!”

我自从和Henry约会以来,日子过的顺心,人也意气风发,嘴上一时逞强,却忽略了人在怨恨之下,是什么都做得出的。
没过几天,胡说八道顺带出出气的几句话,竟给我招来了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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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开水远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MZY' 的评论 : 不要紧,有主角的光环在,最多就是紧张一下下,出不了大事
MZY 回复 悄悄话 又解气,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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