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走来（二）：等你（7）》

第七章 不对称的结局

 

公司迎来一笔大生意。负责这项任务的部门仍然是任达坤负责的小组。听说客户来头不小，是家财大气粗、实力雄厚的大公司。对于这笔生意，公司上上下下非常重视。为此，公司里开了一场重要的会议。大会上，郭经理说：

“这笔项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们公司在竞争大潮中意外胜出，说明我们的实力还是不错的。我从客户那里获悉，他们将派一名代表和我们合作，最迟后天就来。希望大家多多配合人家，按时完成任务……”

会议结束之后，设计部门马上搬来一张办公桌，为新来的代表作准备。任达坤特意嘱咐大家说：

“大家注意，听说客户代表脾气不好，大家说话行事注意点，避免发生不必要的矛盾，大家相互照应，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正在喝茶的安静说道：“我们都是专业的设计师，既然他们选中了我们，就得相信我们的工作能力，为什么还派他们的人来，这岂不是明摆着想监视我们不成！”

任达坤说：“安静，发发牢骚可以，千万不能影响今后的工作，这个订单对咱们公司太重要了。大家得学会稍安勿躁、顾全大局。你听明白吗……”

 

那天郭经理笑呵呵地进了设计部办公区，和正在工作的大家打招呼说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窦嵘嵘女士。是海通公司派来的代表，以后就大家一起共事了，大家欢迎窦女士！”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身着标准的黑色OL套装，长发盘在脑后，一双锐利的眼睛放出一道寒光，令在场的人不寒而栗。窦嵘嵘冷冷地和大家点了点头。

郭经理继续说道：“窦嵘嵘小姐，下面请您简单说几句。大家欢迎，欢迎！”

窦嵘嵘板着一张脸说：“诸位，我来贵公司是做协调工作的，为的是这项工程顺利进行。希望大家多多配合、多多关照。”

安静斜着眼睛看着，不一会儿窦嵘嵘坐在自己旁边，随手拿起一张设计图纸看了起来。安静心里暗骂，所谓的代表，假惺惺地看着天书般的专业资料，以为她是什么都懂、以为自己是专家似的。一下午窦嵘嵘几乎无事可做。

安静斜眼看着新来的代表窦嵘嵘，看着看着，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感觉似曾相识，很面熟的模样，但一时想不起来。

下班时，安静正巧和窦嵘嵘坐电梯下楼，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虽然两人没有打招呼，但两人目光一对视，安静耐不住性子，问道：

“窦小姐，您好！我…我好像见过你……”

窦嵘嵘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装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回答道：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认错人了吧？”

安静说：“我没猜错的话，您是来自台湾的吧？”

窦嵘嵘吃了一惊，摘掉墨镜，说：“哦？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台湾人？”

安静松了口气，说：“真是凑巧啊！你是否记得几年前那场两岸交换生文化交流会吗？”

 

此刻，安静的思绪一下飞速回到了大二暑假时的一段美好记忆。当年安静以大陆交换生的身份，与台湾的一所大学进行文化交流。在交流结束之际，双方共同举办一场大派对。期间搞了一场K歌比赛，经过几轮下来，争夺K歌之王选手最终落在大陆代表安静和台湾代表里的一个女生。安静唱了一首耳熟能详的民歌，当轮到台湾代表时，那位女生选了一首经典的英文歌，在那个台湾女生的演绎下，她的歌声惟妙惟肖、富有天籁般的声线彻底征服了在场所有人。最终那位台湾的女生拿了第一名，安静屈居第二。那首歌给安静留下深刻影响。可惜当时时间安排紧凑，双方没来得及交流，就匆匆结束了这场活动。

8年过去了。安静对当年演唱的场景记忆犹新。她发现窦嵘嵘与当年的那个台湾女生的确有几分相似，所以忍不住问出来。

窦嵘嵘惊奇地望着对方，带有警惕的目光打量一番，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您别误会。我没记错的话，8年前参加的两岸交换生联谊晚会，一位台湾女生唱了这首英文歌曲，击败了一个大陆交换生，夺得K歌冠军……”

窦嵘嵘思索了一会儿，用惊讶地眼神看着眼前这位穿着OL制服的女子。窦嵘嵘突然眼睛一亮，问道：

“莫非你…你是当年来自大陆的交换生安…安静吗？”

安静点点头，窦嵘嵘高兴得差点儿在电梯里跳了起来。窦嵘嵘主动地握住安静的手，激动地说道：

“这也太巧了吧！我们竟然在这里邂逅了！”说完，窦嵘嵘激动地拥抱了安静。

安静前往台湾学习交流，接待大陆交换生的是一所台北某私立中学的暑期实践的学生。那年窦嵘嵘还没有高中毕业，利用暑期锻炼打工。恰好窦嵘嵘有幸参加了那次两岸交换生交流会，旁听和参加了各项活动。在一场两岸辩论大会上，一个叫安静的大陆学生，能言善辩、思维敏捷、力压群芳，得到全场两岸师生的一致好评。窦嵘嵘同样被安静出色的口才与高雅的气质所倾倒。她特别想抽个时间单独和安静交流，哪怕是合个影，留个念什么的。可惜种种原因未能如愿。

安静说：“那时候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我仍然记得那首经典的英文歌曲。窦嵘嵘，后来你在哪儿深造？是不是在大陆学习和工作？”

窦嵘嵘苦笑道：“唉，一言难尽啊！”

中学时期的窦嵘嵘，并不是出类拔萃的学生，国中毕业后加入了一家模特公司。经过几年的打拼，在模特界崭露头角。可惜好景不长，她的父母在大陆的生意逐渐发达起来。为了继承家业，窦嵘嵘被迫离开热爱的模特行业。先是在国外学习企业管理，接着马不停蹄地来到公司里实习。而这回她爸爸派她来安静所在的设计公司监督项目进程。

窦嵘嵘说：“静姐，这下我终于可以和你们一起共事，只要你愿意教我，我很快就能掌握和适应你们的工作流程的。你快快教我好吗？”

安静笑笑说：“我哪有时间教你啊？我每天的工作排得满满的，根本没时间教你。你也用不着马上学，先从观摩开始吧。只要不为难我们公司，设计工程肯定会使你百分百满意。”

安静又问道：“真羡慕你啊！这么年轻就成了公司的高管，而我拼死拼活仍然是个公司小职员。”

窦嵘嵘睁说：“千万别羡慕我！你以为我真的喜欢现在的工作吗？实话告诉你，其实我真的不喜欢目前的工作。表面看起来我的工作挺光鲜的、令人羡慕的。他们哪里知道，我心里却有苦说不出。我有自己喜欢的理想和职业，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国际模特。俗话说的好啊，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只能听从父母的召唤。我知道父母都是为了我好，更是为了家族事业的兴旺发达，既然父亲把这项任务交给我，我一定不能辜负了父母对我的期望，再苦再累我也要干出一番事业的。”

安静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那么完成这项合作后，立即回台湾吗？”

窦嵘嵘回答说：“不一定吧！我可能长期在大陆工作和生活，主要是为了熟悉大陆分公司的业务。不过只要我轮到休假的时候，我邀请你来台北玩，吃喝住我全包了……”

这天上班时，几个同事发现新来的客户代表窦嵘嵘和安静有说有笑地进了办公室。任达坤看着也有些纳闷，心说安静和窦嵘嵘怎么能一夜之间变成熟人的？安静是怎么搞定高傲、难缠的窦嵘嵘呢？没想到安静竟然还有不俗的公关能力。工作时大家发现窦嵘嵘站在安静身边，打破几天前那种骄傲、自满的形象，似乎一夜间变得谦虚、不耻下问，俨然成了安静手下的一名小学生。

趁窦嵘嵘不在时，任达坤问安静是怎么回事，安静得意洋洋地说：“任部，这个您就不用管了！我和窦嵘嵘小姐已经是好朋友了，这对咱们的工作非常有利，我们终于可以不用看着客户的脸色行事了，可以放心、大胆地施展我们的才智了。”

今天开会重点讨论的是关于原材料采购的会议，由窦嵘嵘和一个设计部的人共同前往外地采购原材料。 窦嵘嵘提出来的人选是和安静搭档。可是她的提议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反对的理由是安静来公司的时间不长，对采购方面没有谈判的经验。会议决定由任达坤和窦嵘嵘负责本次采购的任务。

 

他们要去的目的地并不远，但是一天内能不能完成订单任务还两说，也就是说他们不得不在宾馆住宿。下了火车，他们还得搭乘长途客车才能抵达目的地。

那天不凑巧的是，那条高速公路中发生两起交通事故，使得高速公路出现长时间的拥堵。原计划的行程和安排随之被打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何时恢复通车却是遥遥无期。任达坤和窦嵘嵘发现一部分乘客提前下车，窦嵘嵘似乎也等得不耐烦了，虽然没有说出来，任达坤早已看出她的心思。任达坤望了望高速路上长长的车龙，看样子一时半会也未能通车。他从大客车里跳下来，向车外四处张望，突然发现高速外有一座村镇。任达坤回头和窦嵘嵘说：

“窦女士，要么这样吧，我们下车往那个村子里走，找一家旅店先休息再说。”

窦嵘嵘似乎等着他说这句话，说：“唉，出个差怎么这么倒霉啊！真让人晦气！只好如此了。”

下了车，任达坤和窦嵘嵘沿着公路向西面走去。村里不乏有几家当地农民盖的私人客栈。他们进了第一家，店主说，只剩下一间客房，接着去了另外一家旅店，店主说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了人。走进最后一家店时，幸好有两间客房空的，任达坤和窦嵘嵘果断住了下来。

两人的房间并不是挨着的，中间隔着一间较大的客房。任达坤隐隐约约得听到那间客房里夹杂着打麻将的叫喊声。任达坤住在10号客房，窦嵘嵘住在12号的客房。窦嵘嵘整理了一下行李，接着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窦嵘嵘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敲她的门。

窦嵘嵘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拿起手表一看已经凌晨1点多了，这么晚了还有人敲门，莫非是任部长还有事情找她？有事不能第二天再谈呢？窦嵘嵘突然警觉起来，猜测任达坤是不是图谋不轨，冲着门外喊道：

“是任部长吗？时间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

敲门的人没有答话，继续敲着12号的门，而且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窦嵘嵘真的有些害怕了，赶紧穿上衣服，战战兢兢地走到门口，用猫眼往外瞧。在昏暗的走廊中似乎有一个男人站在自己的门前。依稀看到那男子身体摇摇晃晃，好像是喝醉似的，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些什么。

原来，门外站着一个黝黑、粗胖满身酒气地的男人。只见那人断断续续地边砸门边语无伦次地喊叫：

“不…不好意思，你…你有没有打火机，我用…用一用，我要抽口烟……”醉汉一只手握着酒瓶，一只手使劲地拍打着门。窦嵘嵘急忙说：

“没有！没有！快点儿走开……”

但那醉汉继续纠缠说道：

“不会吧？身上连个打火机都没有，难…难道你是看不起我不成？你…你是不是欠揍啊？”

窦嵘嵘哪见过这情景，吓得两腿发抖，冷汗直流……那个醉汉弄得动静越来越大，妄图直接闯进窦嵘嵘的房间里。醉汉身后不知道何时来了一个人，双手摁住醉汉的双肩，就好像被铁钳子摁住他的肩膀，醉汉顿时感到肩膀发麻，疼得醉汉呲牙咧嘴，哼哼唧唧。扭头恶狠狠地定睛瞧看。

窦嵘嵘从猫眼中看到一个穿着紧身白色背心，身材健硕的卷发男人正在怒视醉汉。醉汉疼得倒退了两步，三角眼一瞪，看见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人，稳如泰山地站在他面前。醉汉手中的啤酒瓶晃了晃，骂道：

“操你祖宗的！小子，你想干啥？想跟老子单挑不是？老子可不好惹的……”说完醉汉手持酒瓶冲向任达坤。

任达坤根本没有被醉汉吓到，伸手指着醉汉的鼻子，义正言辞说道：“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私闯民宅！也就是说你已经触犯了国家的法律，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经犯了入室犯罪的行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拨打110报警，让警察把你抓回局子里去！”

醉汉果然被任达坤的那番话镇住了，手里不停舞动着啤酒瓶，只是咬牙切齿干瞪眼，早已失去了刚才蛮横、霸道的架势。醉汉语无伦次地说：

“我…我就是想借用打火机一下嘛！没有的话我到别的房间去。”说完醉汉灰溜溜地离开现场……

窦嵘嵘从猫眼里窥视，见任达坤用手指着那个醉汉说什么，那醉汉听完之后，竟然灰溜溜地走了。她长长地松了口气，打开门说：“谢谢你，任先生！多亏您在了，要不然今晚非出大事不可！”

任达坤说：“不管怎么说，现在没事儿了，你把门锁好早点儿睡吧！”任达坤说完刚想走，被窦嵘嵘伸手拦住，她心有余悸地说：“等等！任先生，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今晚…今晚劳驾您，在我的房间里待上几个小时，我真的害怕……”

任达坤看着窦嵘嵘惊魂未定的模样。笑着说：“哦？您觉得合适吗？”

窦嵘嵘也管了多少了，直言不讳地说：“我…怕再来一个坏人过来骚扰……”

任达坤说：“那我怎么做？”

窦嵘嵘说：“这样，我先睡下，您然后再进来睡沙发。”

任达坤开玩笑说道：“您的意思说，这样就能睡着了？”

窦嵘嵘红着脸说：“任先生，您先回避一下。”

任达坤把门关住，一分钟后，窦嵘嵘小声说：“好了。您进来吧！”

虽然整个房间漆黑一片，任达坤在窦嵘嵘的指点下找到了较宽的沙发，头一歪，身体蜷缩便睡着了。

那一晚，任达坤睡得倒是挺香的，而窦嵘嵘却一夜都没合眼。虽然她曾出差无数次，但从来没有和一个不太熟悉男人同住一个房间。窦嵘嵘的担心不无道理，在那个特殊时段，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直到清晨时窦嵘嵘才模模糊糊地睡着。在熟睡后，任达坤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看手表，按照任达坤的作息，清晨是锻炼身体的时间。在客栈后的农田边跑了几圈，在路边买了些豆浆和煎蛋。走到窦嵘嵘的房间，任达坤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已经开了，说：

“窦女士，起得挺早的啊！我买了早点，吃完还得赶紧上路呢！”

 

任达坤与原材料厂家见面，彼此都是老朋友，经过窦嵘嵘验货通过，原材料的购买协议很快搞定。回城的路上，他们的话自然多起来。窦嵘嵘心里盘算回公司后一定请任达坤吃饭。起初窦嵘嵘想邀请安静参加这场饭局的，不过她想了想，又觉得似乎不妥。请客吃饭的目的就是冲着任达坤而来，假如有别人在的话，总感觉到会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流。其实窦嵘嵘非常想接近任达坤，觉得任达坤这个人好相处，于是她决定单独宴请任达坤。

这天窦嵘嵘选择在一家高级会所宴请任达坤。任达坤看着金碧辉煌的酒店感叹道：

“在这么高档的会所里请我，其实大可不必，就两个人吃饭，没有必要铺张浪费。”

窦嵘嵘沾沾自喜地回答说：“这算什么！任先生，你担心啥？是我请你呢，还是你请我啊？过去我经常在这种高级会所聚会、吃饭、唱歌，难道你担心中途被警察带走你，放心吧您……”

窦嵘嵘坦言说，在她所接触和共事的异性朋友中，任达坤是最真诚、朴实、勇敢的一个。

任达坤开玩笑说道：“下一次出差？没有下一次吧！工程一结束，你回你们公司，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能不能再次合作还不知道呢……”

可能喝了红酒的缘故，窦嵘嵘的话一下子多了起来。窦嵘嵘粉红色的面颊若隐若现，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莲朵，妩媚动人，清纯无限。

说着说着，窦嵘嵘直勾勾地盯着任达坤，弄得任达坤怪不好意思的。窦嵘嵘板着脸，一脸严肃地说：

“任先生，我…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女朋友！你能接受我吗？”

任达坤听完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以为窦嵘嵘在开玩笑。不过从她的眼神来看不应该是开玩笑。任达坤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后来任达坤急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好像被窦嵘嵘的一席话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窦嵘嵘噗嗤一笑，继续说道：

“任先生，没把你吓着吧？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我也没有必要和你开玩笑，我对感情是历来是认真的、慎重的。不过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你可以完全拒绝我。但我必须当面表达我心里此时此刻的心情。你或许认为可能是这次出差时帮了我大忙，我才喜欢上你。其实不是这样！我来你们公司时间也不短了，我发现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懂得生活品味的男人，幽默洒脱的男人，同时还是个侠骨柔情、伸张正义的好男人。所以利用今天请你吃饭的机会，向你表白。”

任达坤听着，脸上火辣辣的，但心里倒是美滋滋。假如自己再不说话，可能错失一档美好的姻缘。任达坤结结巴巴地回答说：

“窦嵘嵘小姐，你的勇气，我表示赞赏。此刻我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呢，一个30多岁的大叔，而你呢，正是风华正茂、年轻有为的女孩，你的表白令我受宠若惊，我想你说的那番话是经过认真考虑的。但你想过没有，假如我和你生活在一起，可不是卿卿我我、一来风的那种感情，可能你还年轻，没有遇到多少生活上、感情上的挫折，所以你感到爱情是件比较容易的一件事。所以，我希望你再斟酌、思考再做决定吧！”

窦嵘嵘忽的站起来，把任达坤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反驳他的话。窦嵘嵘似乎也明白自己刚才的表白方式过激，语气上缓和了一些，郑重其事地说：

“任先生，我理解你说的话，爱情，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你若有人，或是已经成家，我不会死缠烂打、死搅蛮缠下去，我就等你一句话。”

任达坤觉得，窦嵘嵘的做法明摆着是强迫别人接受她的要求。任达坤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图一时的糊涂就答应下来。想想自己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刚和唐红英被迫分手后，任达坤发誓用一年的时间内安抚自己的伤痛，谁给他再介绍对象，都一概谢绝。可是半路杀出个窦嵘嵘，面对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主动向自己表白，自己该怎么办呢？

想了半天都都没有头绪，眼看着窦嵘嵘急得等自己的话，任达坤即兴回答：

“你的好意我完全可以理解，我现在的确还单着，还没有对象、女朋友。我…我接受你的要求。但是有一点说明，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和你首先要过的是‘试恋关’。什么意思呢？首先我们是相互了解的阶段，假如你我不能顺利交往，那我们只能做普通朋友了。”

窦嵘嵘长出了口气，说：“任先生！我以为你要一口拒绝我呢。你提出的条件倒是怪怪的，你也不要绕圈子嘛，不就是让我懂事儿点嘛，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年轻、任性、耍小脾气。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该怎么做我自有主张。”

任达坤说：“对了，还有一点是关于工作上的事儿。我是一个谨慎、低调的人，特别不想让外人知道我和你的私事，我不想因此而影响我的工作，你得答应，必须保密，最亲密的人都不得随便透露。”

窦嵘嵘笑笑说道：“唉！你的条条框框真多，我同意你的要求，这下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