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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 (三十一) 山里的圣诞节:下

(2013-06-08 09:55:43) 下一个

云卷云舒 (三十一) 山里的圣诞节:下

心渡

第二天早上,任云睡了个自然醒。收拾一下后出房门房,发现戴夫还在睡呢。她轻快地哼着“老鼠爱大米”,开始在厨房里兴致勃勃地烧咖啡,煎小肉肠,烤吐司;这些原料都是戴夫的妈妈让戴夫背上山的。

透过厨房的窗户,任云可以见到滑雪场的升降椅载着滑雪客来来回回好不热闹,她双手紧捧着咖啡杯,闭眼深吸一口山里的新鲜空气,忽然没来由地冒出一阵不安,感觉那份快乐有点过了头,不真实,可能要遭报应的。

咖啡的香气把戴夫给催下了床,他快速冲了个澡后就来喜滋滋地享用他的早餐。 接下来,戴夫带任云去地下室,这家人有十来套各种型号的滑雪器材,任云居然挑到了符合自己尺寸的滑雪鞋,滑板和滑竿。等两人出门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半。

戴夫将车开到滑雪场才花了五分钟,其实走路还要快些,因为可以抄近路。在办公楼前,戴夫停下了车,让任云等着,他要去里面取滑雪票。任云等了足足有十五分钟后,戴夫才边打手机边出来,他见了任云便苦着脸摆摆手,看来没弄到票子:“那该死的杰夫不在,他答应给我们免费一星期的票子的,说话不算数!我现在联系不到他,也联系不到我表姐。”

“那要不我们就自己买票吧?”

“买票? 里面的人说给我们个好价钱,但一个人也要五十呢!两个人要一百刀, 一百啊! 才一天,不,才半天!得了,回去吧。”

任云毫无异意,她也舍不得花钱。

回屋后, 戴夫垂头丧气地瘫倒在沙发里。本来如果只是住免费,已经是捡了很大的便宜;但事先的心理准备是连住带玩都不用掏腰包,难怪戴夫要郁闷了。

任云则环顾度假屋的布置,翻看戴夫表姐家的照片。戴夫的这个表姐有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双胞胎姊妹。

戴夫在一边发表看法:“这对双胞胎啊,打小就在相互攀比,就比谁的男朋友家更富。现在个个都嫁了靠老钱发财的富翁。我其实更喜欢我妈妈那边的表姐,一个是医生一个做管理,睁得不比丈夫少,那才是好女人呢!”

任云笑了:“你的双胞胎表姐也不错啊,这个请你冬季滑雪,那个请你夏季度假。她们嫁得好,你不也跟着沾光。”

戴夫娇憨地做了个鬼脸:“那边的表姐也让我沾光啊。我小时候就不喜欢在和这两双胞胎一起吃饭,她们在那里争来比去,一个说她的男朋友送她的礼物怎么怎么昂贵,那个说她的那位怎么怎么浪漫会讨好她,我和我哥就觉得我们在她两眼里根本算不上男人。直到现在,我也不过是个小工程师,她们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到了午饭时间,任云张罗了些火鸡肉三明治,吃过以后就随便收拾了一下厨房。厨房窗户外可见滑雪场的升降椅上上下下,尽管隔着一段距离,似乎也能听到来自滑雪场的欢声笑语。任云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痴迷地欣赏着窗外热闹的景象。

戴夫见状,忽然有了个主意,对任云道我们还是去滑雪吧,只是不坐升降椅,咱自己爬上去再往下滑。任云对滑雪毫无概念,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两人走着重返滑雪场,他们抄小道到达最浅滑雪道的中间位置。戴夫细心地帮任云穿鞋,装滑板,然后尽其所能地教她滑雪,任云心里甜蜜蜜地,揪着戴夫连滚带爬地下了山坡。没有票就不能坐升降椅,于是他们便转身一步一个脚印地登上山坡,到了原来位置,戴夫又认真地帮任云装备好,然后给她讲解了技巧,教了个制止跌倒的雪耙动作,然后让任云牵着他的滑竿一起下滑。这一趟,任云才摔了两跤。然后又是艰难无趣漫长的登山,再滑下来。再登,再滑。

任云登得实在是太吃力了,咂摸着感觉不太对,我是来休假的,怎么搞得像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爬雪山过草地?边上就是升降椅上上下下,旁边的游客欢声笑语一片,人家长征那会儿都不带受这种刺激的!你看那一对身着浅蓝色滑雪服的年轻人,在我从山脚爬到目的地的一半路程里,都从我们身旁轻盈地掠过两回了,第二回的时候还朝我们看了一眼,太受罪了,我不想买票不滑不行吗!

有了情绪,任云一到目的地就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不动了,戴夫那时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力劝任云滑下去,任云不干他就耐心地哄,替任云把鞋带系好,滑板装好,把她从地上拖起来,任云的心被这番悉心照顾软化了,跟着他滋溜一下又滑下了山。

等再次爬山的时候,任云累得就像是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把个滑竿当讨饭棍用,一步三喘地艰难前行。一旦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挪窝了。戴夫只好一个人吱溜下去。任云坐在高处,看着滑雪客们飕飕地下滑,戴夫则从山脚吭哧吭哧地逆势攀登,心里不觉又好气又好笑,戴夫这家伙根本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他,活得自得其乐完全不受外界的辖制。这可以看作是他的优点,少了不少烦恼;不过有时他自说自话的尺度也太大了点  。。。。。。

很快夕阳西下,两人打道回府,任云收拾屋子,戴夫则在打电话。“啊呀,我和任云今天只好爬坡,可累死了,任云后来都坐在滑道边动不了了。明天要是再联系不到杰夫,我们只好不玩了,白白上了趟山!”任云抹好了桌子,便整个人往沙发一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想去打听他是在跟他爸妈抱怨呢, 还是在和他表姐抱怨。她已累到了极限,无论戴夫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她也不想有任何反映了。

晚上是戴夫做的三明治,他安慰兴致索然,面无表情的任云说杰夫已经打了招呼,明天他们就能拿到票子了。

这一夜,两人累得东倒西歪,看了回儿电视,说了没几句闲话就洗澡睡觉了。夜深人静,只听得这两间房里的鼾声此起彼伏。

接下来的一天,戴夫果然拿到了滑雪票,任云第一次坐上升降椅的时候心里激动不已,看着脚底下滑雪场的热闹场面,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这升降椅一样一直在上升在上升。升降椅带到的高度可比昨天靠两只脚爬到的地方高多了也陡多了。任云小心翼翼地牵着戴夫的滑竿向下滑,虽然有险情,但没有摔得四脚朝天。下了坡,再坐升降椅,一会儿又到了顶端,这才是在享受,在玩呢!

戴夫算是个不错的老师,任云的进步不小,一个上午下来,她抓住戴夫的滑竿滑行的动作已经非常协调了。再一个下午过来,她已经能摇摇晃晃地自己滑了,只是戴夫还得在旁边看着,随时准备英雄救美。

到了晚上,任云开始摆出她给戴夫父母,哥哥,嫂嫂,侄子侄女的圣诞礼物。然后给了戴夫一个彩色硬纸盒,纸盒的四围画了一圈圣诞花,中间画了几只围着围巾正在吹号的熊,光这个盒子就花了任云四刀。

戴夫看上去不太应景,喃喃地说他不过圣诞节,不想拆任何圣诞礼物,如果任云一定要把礼物给他的话,就请她自己直接把礼物给他。任云有点扫兴,但还是打开盒子将里面的围巾递给戴夫。戴夫立刻将围巾围上,傻乐着让任云给他拍了个照,然后从他的行李箱里拿出个颇有份量的塑料袋,任云接过来一打开,原来是一件白色的粗绒衣。任云试穿上身,尺寸还挺合适,运动型的毛衣为任云增添了一股青春的朝气。

“这件毛衣是我妈选的呢,她说你穿了一定会好看。” 戴夫倒也诚实。

任云注意到戴夫对圣诞节的热情不高,他让任云将所有礼物的圣诞节包装都去掉,因为他不能忍受这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任云甚是惊讶,但还是照办了。她回忆起戴夫在上山的第一天,对小镇的圣诞装饰不置一词,之后也一直不喜欢提到圣诞节。可能觉得圣诞节太费钱了吧,任云心里暗暗地想。

晚上,戴夫表姐夫的一对年轻的亲戚也来到这里蹭住。任云觉得这样的安排让她觉得很适宜,如果一直和戴夫一起孤男寡女在这屋子里住到元旦,她会觉得不安,她的压力在于不知道应该如何相处才既是相互有吸引,生理正常,又是稳重有分寸的。现在有人一起合住后反而不用多费这个脑筋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玩得非常愉快,天天就是起床,吃早饭,滑雪,在滑雪场吃快餐当午饭,再滑雪,回家或是上小镇的餐馆吃晚饭,有时开个半小时,上超市买原料回家自己做。晚上,泡热水池,相互依偎着看电视,看录像,看杂志,看圣经。

快乐的时光太短暂了,转眼到了新年的前一夜。两人最后一次滑雪回家后,戴夫说要带任云一起去看焰火。吃完晚饭之后,这一对恋人就出发回到了滑雪场边,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时间到了,束束绚烂的火花在天际绽放,预示着一个美好的新年即将来临。任云紧紧地依偎着戴夫,回忆起第一次看焰火的时候是在戴夫的卡车上,两人刚干完活,浑身泥泞,一束束焰花温暖了他们的心房。当时何曾想到,第二次看焰火竟会在这深山里!

美丽的焰花啊,你尽情地绽放吧!任云感受着戴夫的心跳和呼吸,沉浸在深深的幸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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