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话题. 姐姐. 大卫和小萝卜头. 妈妈的宝贝.

好不容易复活节长周末, 原本计划好要带小兔去看海景, 喝咖啡, 会朋友, bush walking, etc.  可怜的小兔却又病了, 咳嗽, 嗜睡, 在床上的时间超过十六个小时.  小兔半年了一直很独立能自己睡. 这次小病一次感觉也真好, 又娇滴滴要求陪睡.  妈妈打发爸爸去陪, 小兔卷缩在爸爸怀里, 很幸福的模样.

妈妈闲下来上着网, 忽然又有灵感来写点东西了.

一. 幼儿园问题.

2.21. 我对小兔的幼儿园很生气, 很生气!  那个我夸了几十遍的幼儿园, 今年老师全换了, culture完全变了, 我可以忍, 可不应当要求小兔忍. 偏偏我还让小兔一星期上五天. 两星期前把我气得头冒青烟, 昨天跟一个老师谈话很不愉快, 今天又跟园长吵了一架!  回想起来就胃疼.

恨得我想立即带小兔离开, 可澳洲的出生率这么高啊, 哪里的幼儿园都满员, 好的更是排一年都排不到. 偏偏我现在工作是超负荷, 一直要到四月底才会回复正常.

于是立即报名了三家幼儿园, 都是很有口碑的. 可是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排到. 没离开这家幼儿园之前, 只好天天忍受有些人的马脸. 老公说担心那些老师会虐待小兔, 我说只要他们敢! 给我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我跟他们拼命!

但是......要是他们故意忽略小兔, 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之所以跟他们生气, 是因为他们已经对小兔很忽略了. 除了老师全换了, 今年小兔这个小班的同学, 大部分是新人, 比小兔年纪小. 小兔是"老人"了, 又不会在老师面前哭, 所以总扔他自己在一边玩.  甚至每天的outside activities, 因为老师要照顾小baby们, 都不带他出去. 去年小兔经常有一些art works带回来, 今年一点都没有.  而且越活越小了, 又学着小baby们在地上爬, 还开始叼着奶嘴. 语言能力, 跟着不会说话的baby们, 老师又不跟他说话, 进步更缓慢了. 

很多次我去接他的时候, 他一看到我就扑上来, 哀哀地哭, 抱着我不撒手.  回家来很容易发脾气, 就跟去年闹T2时一摸一样的. 送他去的时候也不像去年那么开心.

但我对这些虽然不满, 还不是我对老师生气的原因.

原因是他们不给小兔在床上睡觉, 改睡垫子却没有事先征得我同意.  每天我切切嘱咐老师几点该给小兔午睡, 他们根本就无视. 结果小兔天天睡不好, 下午没精打采的.

有两天下午小兔睡不好不高兴, 老师又没给他足够的水喝, 显得萎靡不振, 闹着要老师抱.  老师居然说他好像有病毒, 要我带去看医生. 看了医生, 医生说根本没事, 还开了证明.  第二天送去, 下午接的时候老师却又跟我说:"He is just not like himself."  这都叫什么话, 就因为小兔不开心的样子! 然后要我带他回家在家休息. 第三天我只好带他去上班. 在我单位他生龙活虎地, 开心得很. 可下午他吃了我给他的小蛋糕严重过敏, 进了医院ER观察, 六小时后没事被放回来了.  第四天我再送他去幼儿园, 老师又拒收, 说是进过了医院不到24小时不能送到幼儿园! (而他们照样要收我钱的). 我大怒, 对园长说看来我们不该上full-time, 我要withdraw两天你们才高兴吧.

然后这个星期终于给我发现小兔的午睡问题. 跟他们交涉他们却死不认账, 园长甚至很严厉地指责我冤枉她的员工. 我说你这么拼命defend是为什么呢? 即使是老师在撒谎, 我也没有打算去你们老板或教育机构告她们, 只跟你说了说, 希望情形能有所改变. 你却为什么拼命想要保护那个不合格的老师? 你不觉得她会damage your reputation? 园长说你要不高兴可以找别的幼儿园. 我说小兔会离开, at my time and my choice, 但你不能因为我complain了就赶他离开, 你敢这么做我就去告你!

面红耳赤了一番后, 双方做了一点让步. 园长说她会尽量训练老师和家长的communication, 并且保证小兔的睡眠schedule. 我也为我情绪化的语言道歉.

已经给小兔减少了两天, 只去三天了. 希望他会快乐一点. 只是我又要累了. 白天带小兔, 晚上work at home. 我这份工作, 还有半年的合同, 不能现在辞掉, 不然公司会很麻烦再找人, 我不想让他们为难.  做好人难啊, 做个好妈妈更难!

二. 姐姐, day day

3.29  然后一边拖娃, 一边工作繁重地干了一个月.  我就这德性, 对工作过于认真完美, part-time 的位置会做成 full-time, full-time 做成 overtime, overtime 做成 double time, 然后不得不崩溃......

某天晚上把小兔伺侯上了床, 坐到书房里, 打开电脑, 联上公司的server, 不由得哀叹: "又要开始工作了!"  老公说:"你这是怎么啦, 非把自己弄到身心交瘁不行吗? 找个volunteer帮你做.  满世界会计毕业生, 找工作无门可入, 巴不得这样机会呢, 你也可以轻松一点."  我一听有道理, 立即打电话问各路人马, 有没人可推荐.   过了一星期找到一85后的小姑娘, 刚毕业, 观之和蔼可亲.  于是带她到我家来陪训 (没空在公司弄, 我还得服侍小兔呐). 

小兔从幼儿园回来, 一进门, 看见个陌生人, 赶紧回身抱着我的腿, 一边回头偷看人家. 我说: "兔兔, 叫姐姐." 小兔越发往我身后躲.  哎,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一见到陌生人, 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就要人家抱, 比对亲爹亲妈还亲.  我常想他要是被人拐跑了, 估计都不会哭叫一声爸妈. 可从二十个月起, 开始害羞了, 见到陌生人要观察好一阵才敢跟人接触.

我伺弄小兔吃饭, 洗澡, 忙了两小时, 叫小姑娘先去休息, 我把小兔放倒了再来跟她工作.  小兔快要上床了, 忽然想起姐姐来, 爬到楼下到处找: day day (姐姐), day day.  我说我们明天再见姐姐, 现在睡觉去吧. 小兔很乖地自己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 在楼上玩锁, 呼啸着跑来跑去, 我一边给他喂稀饭.  忽然他停下来, 竖着耳朵, 楼下传来水声.  小兔马上下楼, 循声至浴室, 好奇地盯着姐姐刷牙洗脸.  我拖他走, 说一会儿姐姐就来跟你玩. 结果小兔不干, 死抓着门框, 说: "No, no, no......"

小姑娘在我家呆了两天, 小兔很快跟她混得熟了.  很有兴致地把所有玩具都玩一遍, 玩的时候很注意看姐姐有没有跟过来看他. 吃饭时也把吃剩的递给姐姐吃 (以前都是给妈妈的), 一副很讨好姐姐的样子.  其实小姑娘并没有刻意陪小兔, 就是工作之余, 很和气耐心地坐小兔旁边看他玩, 不时对他微笑.  就这样小兔对 "day day" 已经是恋恋不舍.  每次我带他到楼上玩, 小姑娘在楼下工作, 小兔隔一会儿就跑到楼梯口, 对着书房叫: "day day, day day......" 小姑娘回头对他一笑, 他就开心地跳脚, 大笑.

最后一天带小兔和小姑娘回公司处理了一些紧急的事务.  小兔把办公室的柜子开来开去, 又去玩饮水机, 我赶紧把他拖到我办公室, 把门关上.  给他吃桃. 他坐在地上, 双手捧着桃很认真地啃. 我忽然有些心酸, 觉得小兔好可怜啊, 就像三十多年前在老家见到的逃难的小乞儿, 专注投入地吃着手里捧着的食物......  咳咳, 我这都什么瞎联想, 好像baby blue又回来了. 

小姑娘开门出去复印东西, 随手把门带上. 小兔噌一下爬起来, 丢掉桃, 扑到门上大哭: "day day, day day......"  惊得同事们纷纷探头, 看看后妈是怎样惹毛了小兔?  我只好把门打开.  小兔飞跑到复印机那里, 拉着姐姐衣服, 开心地对她笑. 

姐姐离开的时候, 小兔正午睡.  醒来开始找姐姐.  我一再说姐姐回家了, 以后会再来看小兔. 小兔听不懂, 还是到处找, 甚至爬到椅子上往邻居家的窗口看, 忽然看见一个穿着跟姐姐一样黑白条文衣服的印度妞, 就大叫: "day day, day day, day day......" 印度妞转身离开窗口, 小兔指着窗口痛哭不已: "day day, day day......(姐姐怎么不理我了呀?)" 

我强行把他抱下来, 带他到阳台上.  他又指着街上一个穿着黑白条纹T-恤的老头哭叫: "day day, day day......"  哭得我也落泪不止, 好像跟小姑娘已经生离死别了一样 (其实下星期她就会来公司上班).

接下来一个月, 小兔每次经过书房和客房, 时不时地想起姐姐来, 叫几声"day day".  他一定以为姐姐就在隔壁, 还经常爬到椅子上, 对着隔壁的窗口叫 "day day".

想着这个学期在学校, 小兔是经受了怎样的忽略, 才会使他对大人的陪伴和好意, 有这么强烈的依恋呢!


三. 米开朗基罗的大卫 v. 渣滓洞的小萝卜头

3.30 有感于年糕妈和毛球妈的哭诉, 来看看俺小兔, 瘦娃妈们就可以大得安慰喽!

小兔, 两星期前进医院做敏感测试, 秤了秤体重和身高, 22个月, 82 公分, 毛重10kg = 22磅, 体重曲线勉强3% (用的是Anglo-group的曲线图).  皮肤科医生立即把我们塞到隔壁的营养学专家那里, 让我们先谈谈. 

有啥好谈的涅?  又不是我后妈不让小兔吃东西, 人家自己就是热爱减肥食品, 诸如水果蔬菜黄瓜节瓜佛手瓜之类, 但凡有淀粉的如南瓜地瓜土豆就不吃了, 米饭面条更不吃, 肉和鱼会吃一些 (现在又不要吃了).  有的医生护士安慰我说你多幸运啊, 别的妈妈为了让孩子吃蔬菜水果绞尽脑汁; 有的医生就很忧心, 建议我去上一些营养学的课. 

可妈妈做什么都没用, 小兔坚持用自己的方式生长着.  现在我是尽量不操心了, 只要小兔健康开心就好.  想我小时候也是豆芽菜一棵, 现在不也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

小兔会吃中式的junk food, 比如有味精的小笼包. 吃得还很专业: 咬破一个小口, 啜完里面的汁, 再吃肉, 把皮扔掉.

 

还很喜欢葱油饼 - 这是他唯一能吃进去一点淀粉的时候, 因为小兔喜欢圆的东西. 把葱油饼周围啃一圈, 饼不圆了, 就不要吃了!



吃饱喝足, 小兔很满意.  每次洗完澡必定裸奔到窗前, 向街上的人展示自己的身材 (幸好, 阳台遮住了重要部分!).  别说, 从俺这老妈的眼光来看, 小兔的身材还算是凹凸有致滴......

 

觉得就像是微型的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像 (很自恋吧).

想看看正面吗? 呃, 大卫转身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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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 渣滓洞的小萝卜头啊! 


四. 居然会用筷子了!

4.6  小兔从十个月起就坚决要求自己吃, 用手, 用叉, 用勺子 - 还一定要用大人的大勺子.  当然, 每次小兔一上桌, 事后妈妈的清洁工作是一大滩.

每用一种新餐具, 小兔的吃饭积极性就大增, 所以我不停给他用不同款式颜色的碗盆盘子叉子勺子.  可自从叉子勺子用得熟了, 吃饭又没兴致了, 妈妈怎么逗他都不行.

今天, 把我的筷子抢了去, 学我的样子挑面条吃, 居然吃到嘴里去了!  吃得高兴, 点头咂嘴, 对妈妈表示赞赏. 吃完小半碗, 把空碗递给妈妈: More! More!   妈妈屁颠屁颠地给他去装面条, 心情愉悦, 一扫一周来的阴郁.  这一周, 自从生病, 小兔每天只勉强吃一顿, 瘦得跌破9kg. 今天可吃了顿饱饭了, 终于!

五. 妈妈的宝贝儿

4.2 小兔现在22个月, 断母乳已经十个月了. 断母乳一个月后才接受奶瓶. 他在幼儿园起初两个月是要老师抱着才喝奶瓶, 后来老师把他绑在swing 上, 自己喝. 据老师说, 他后来很自觉, 一到喝奶的时间, 自己就躺进swing里, 等老师给他奶瓶. 可是在家他就要妈妈抱着他喂, 而且一定要我坐着, 他把头靠在我左臂弯, 我臂弯下垫个小靠枕. 我一手抱着他, 一手扶着奶瓶. 大概这样的姿势跟母乳时很像, 小兔很enjoy . 这个时候我也很enjoy , 重温了小兔baby 时的模样.

小兔呢, 双手既不抓奶瓶, 在干吗呢? 他两只手揣进我衣服里, 在我胸前摸来摸去, "咸湿手" 一样. 他爸爸抱着喂时, 小兔也一样"胸袭", 痒得他爸不敢抱着他喂, 总是躺下来, 让小兔头枕爸爸胳膊, 离着几寸远的安全距离. 由此小兔不喜欢爸爸进他房间, 一看爸爸拿着奶瓶就哭, 把奶瓶抢过来, 举给我, 说:"妈妈妞, 妈妈妞 (妈妈喂奶)!"

我猜想在幼儿园时老师为什么不抱着他喂了呢? 是不是他对老师也"上下其手"?

凌晨给他喝夜奶, 他会在黑暗中先摸到妈妈的嘴, 献上一个又一个湿吻, 还咯咯大笑. 周末晚上爸爸进去, 他就大哭不已, 一直叫: 妈妈呀, 妈妈呀......

吃完晚饭, 要上楼洗澡喽.  小兔不上, 要妈妈抱.  妈妈斜抱着, 小兔挺起身子来给妈妈许多个湿吻, 然后大笑 -  害得妈妈赶紧把口红粉底擦掉, 怕小兔吃进去了.

今天老公临睡前, 说我也亲你一下. 我抱怨道, 你亲得比小兔少多了哈.

现在给小兔洗澡都是淋浴.  我一般挽高裤腿或裙子, 把淋浴头拿在手中给小兔冲. 小兔很喜欢 这样的淋浴, 抱着我的腿前后躲, 跟我手里的淋浴头捉迷藏. 我老跟兔他爹说, 很快我不能给小兔洗澡了, 他得想办法帮忙.  不过到小兔能分辨男女的时候, 他应该可以自己洗澡了吧.

早晨换衣服时小兔也必定在我旁边转来转去, 给我递袜子递衣服, 还用手指点着我身上的内衣, 一声声地"哇", "哇" - 他咋这么天生的狗仔队! 把他关在门外呢, 他嚎得那个厉害呀, 房梁都要震塌下来.

我并不想小兔变成mommy's boy.  可是现在这little mommy's boy, 也太sweet 了呀.  

4.29 补记:  写完上篇一星期后, 小兔所有以上的小动作, 几天之内都没了.  小兔也未免太神通广大了, 居然知道妈妈在网上说他闲话, 所以马上就不想做 mommy's bo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