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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二十三)

(2007-05-14 13:55:06) 下一个


周六的早晨,我醒的很早。睁眼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一缕晨光从窗帘儿边上挤进来。我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睛。但是我再也睡不着了。我开始胡思乱想。想我今天下午见了石头应该说些什么呢。

似乎越想越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那天给石头打电话时的勇气也好像在渐渐的消失。我摇了摇头,一轱辘爬了起来。不能再想了。

也许应该再去爬爬山,或者出去跑步,最后我还是决定到家门口的娱乐中心去打保龄球。

早晨的保龄球馆异常的冷清,即使是周末的早晨也是如此。只有两个道上各有一个人在运动,其中的一个看上去还好象是工作人员。

我开了一个道,换上了那双被青青蹿捣的买下来的保龄球鞋,爆打了十局。我喜欢运动,运动可以让我暂时的忘却很多东西。我更喜欢打保龄球,看它在轨道上滚动着,划着一个美丽的弧线,你永远不知道,它到达终点的时候,会给你带来什么,是惊喜还是失落。

而且那些东倒西歪的球瓶,经常会被我在脑海里比喻成乱七八糟的生活,看着它们被胡撸进去,然后再被提瓶机整整齐齐的摆放出来,我的心里就会莫名其妙的平静许多。

十局很快就打完了,我正在换鞋的时候,一个女人走过来,看穿着应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她说:“小姐,您还可以再打两局。” 我歪着头疑惑了一下,她接着说:“您刚才有两局的分数超过220了,我们免费送您两局。”

我微笑着说了声谢谢,把鞋带儿重新系紧。生活就是这样,惊喜无处不在,不知道,今天下午,我和石头的谈话,会不会收获什么惊喜呢?

到石头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四十五分了。今早晨,我又起早了,所以中午的时候,在家里眯了一会儿。我已经计划好今天和石头来一番劳神子的交谈了,所以保持充沛的精力是很必要的。

石头穿了一身休闲装,很干净的站在门口迎接我。屋里的光线很暗,我打眼一看,窗户上糊着个大窗帘儿。我说:“外面的阳光很好,怎么不开窗帘儿呢。”

石头神秘的笑了笑说:“来。”我跟着他往左手边儿走。来到厨房外面的餐桌旁边。餐桌上的桌布俨然是新买的,一道一道的竟是折叠的印子。

桌布的上面,放了几个凉菜和一瓶红酒。还有两个圆形的透明玻璃杯里放着半杯水,里面漂浮着两只小铅蜡。石头得意的看着我,吧哒一声按亮了打火机,把蜡烛点燃。

“不是说没红酒嘛。” 我问。
“今儿上午出去买的。哪儿能给我们家九儿喝啤酒啊。” 石头有点儿赖的说。
“我想喝啤酒。白酒也好。”我想对他说,我今天喝酒是想壮胆儿的,不是要浪漫的。

我把带来的菜一样一样的放到桌子上,超市里买的肉皮冻,老虎菜,花生米,猪头肉,石头楼下的饭馆炒的辣子鸡丁,水煮牛肉。。。。。。

“看,都是就啤酒喝的。” 我说。
“真想喝啤酒?” 石头看着一桌子的下酒菜问道。
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最不喜欢喝红酒了。甜酸甜酸的。” 石 头一边儿说,一边儿兴高采烈的把红酒扔回了厨房,然后又拎回来几瓶啤酒。

“来,红酒的不要,啤酒的干活。” 石头招呼我坐了下来,给我斟了满满的一杯啤酒。我微笑的看着他,他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的问我:“那什么,这蜡烛还要吗?要不我把窗帘儿打开吧。”

我笑得更灿烂了。我说:“别,这样挺好。” 的确这种感觉不错,淡淡的烛光,隐隐约约,忽明忽暗,这种环境是很容易滋生出人的倾诉欲望的。

“九儿,是不是想好和我在一起了?” 石头问。
“你先告诉我,怎么会画油画儿。” 我反问。
“我上了三年大学,油画系的。” 石头说。

嗯?石头曾经告诉过我,他不是科班出身的。画画儿就是从小喜欢,后来拜了一个蔡姓画家学的国画。今天。。。。。。

“我在天津美院学了三年,后来退学了。” 石头低着头儿,玩弄着手里的酒杯子说道。

我没有搭腔,我等着他说下去。

“从小我就喜欢画画儿,看到杂志封面儿上的人物,风景我就用铅笔描。后来我爸让我练毛笔字儿,手里握个鸡蛋,学柳体。我爸是一个建筑设计院的总设计师。”

“我看了泰德玛的油画后,就疯狂的想学油画。那个时候,我爸不愿意,他说画画儿当个爱好行,当个职业不行。可是我的文化课不怎么样,就是画画儿好,画什么像什么,还经常在各种比赛上获奖。所以后来我想考美院的时候,我爸也不拦我了,因为我别的考不上。”

石头喝光了杯子里的啤酒,喝完了之后才想起了我,举着空酒杯向我示意了一下。我也举起酒杯向他晃了晃。

石头一边儿给自己斟酒,一边儿说:“大一的时候,我和我们班的一个女孩儿好上了。大二的时候,我们两个就同居了。那个时候,房间里都是我给她画的肖像的草稿,很多。她也画我。”

石头又喝了一口:“大学的前两个暑假,我们都在一起混,我没回家,她也没回去。她爸妈管她管的严,不让她那么早谈恋爱。她就跟她爸妈说和女同学出去采风了。大三的暑假,她说想回家去看看了,我说行吧,如果她要回去,我也刚好回我家去看看。”

“然后,我们就各回各家了。刚开始她还给我打电话。那个时候,她不让我给她打过去,她怕她爸妈接到我的电话。后来快开学的时候,她的电话就没了。我也没在意,开学的时候,就赶回了学校。然后,我才知道。。。。。。”

“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她出车祸了,走的时候。。。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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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雾市人飞 回复 悄悄话 谢谢各位XDJM的跟贴。有了你们,我写着就更有劲儿了。
rosez 回复 悄悄话 Silly 石头, shouldn't tell your lady about this kind of history.
比约克 回复 悄悄话 很喜欢九儿.
abz 回复 悄悄话 雾人儿对于一些细节的安排/描写看似信手拈来,确是很耐人寻味呢.
那只猫 回复 悄悄话 原来石头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
盼着下面的故事
happyljx 回复 悄悄话 先抢个沙发再看。。。。

哈哈哈哈。。。


好久不见。。。。 一切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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