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

,写我真情,写我本意。没有别的念头,只想留下一点痕迹供后代们借鉴,让他们了解,原来我们这一代是怎样地生活,怎样地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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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经是沈胖第四次上堂了。这回连部屋里换了个花样。台子推到墙边,一只木板箱子放置在空地当中,上面随意摆上茶杯、香烟、火柴等。指导员也不坐凳子了,和连长、三排长一同坐在马扎上围着木板箱。沈胖背朝门隔着箱子与他们相对而坐。指导员脸上堆着笑容:“小沈呀,不是连里和你过不去,搞运动就要下楼下到底嘛。洗澡就要洗干净嘛。行百里路半九十,不[阅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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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张布的审讯室就没那么安静了。“呼啦”一下子涌进七八个大小伙子横排站着。张布用眼扫了一遍,都是表演系的,还都是“井冈山”的。所有人一色儿的没有红领章点缀的绿军装,个个绷着脸,叉着腿,有的还抱着胳膊。满眼的“绿墙”令张布心里堵得慌。而“绿墙”后面土炉上的水壶依然嘶嘶地做响,可是没有了静谧的映衬感,有的是快要崩断[阅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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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读毛著休息时间,萧水拎着水壶打水。走到蓄水池边弯腰掀起盖子,用舀子撇开浮在水面上的冰块,灌满一壶水,正准备起身离开。豁口那儿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满天红。“小蔡在哪里?”满天红招呼也不打劈头就问。“放羊去了吧,找他干啥?”“走,带我去找他。”“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吗?干嘛还叫我陪着?”“傻呀,想你了呗!&rdqu[阅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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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指导员坐在连部里屋自己的床边,示意沈胖在对面连长的床上坐下。连长的床单雪白平整无一点折印,被子叠的像块方豆腐,沈胖不敢放肆,并着两腿,屁股尖儿坐在床沿儿边,毕恭毕敬地面向指导员。指导员的厚嘴唇又被胡子茬包围的密不透风。一只军用搪瓷茶缸摆在台上冒着热气,散发着茶叶的芳香。“沈懿德同学。”指导员和蔼地说:“咱们在查‘516&rsq[阅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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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胖在炕上还没坐定,三排长进来说,指导员要和你谈话,带着马扎。沈胖没多想,立马屁颠儿屁颠儿拎起马扎跟着三排长去了连部。沈胖跨进连部发现已有几个同学坐在那里。等他坐定,小蔡与另几个同学陆续进来,没多会儿屋子被学生挤满。指导员从里屋出来点了点人数便在台子后坐下。那本卷了边的笔记本被小心摆好,钢笔从上衣口袋拔下攥在手里,笑了笑,厚嘴唇周[阅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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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起床号响了,但冬天的早晨天仍旧黑乎乎的。萧水端着脸盆推开房门。哇!眼前的景像立刻让他呆站在那里。营地一夜间无声息地变了样,万物皆白,视野之内屋顶、篮球架、水缸、土坝还有广袤的苇子滩都失去了往日的棱角,统统被那松松厚厚的白色瑞雪埋没。那满眼的白,毫无一点儿杂色,通身洁净,被时间细心地均匀铺满大地,饱满、轻绵、无垠。无声的洁白线[阅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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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学习期间萧水留心看到沈胖去了趟连部。等回来时沈胖神情像是轻松了许多,在他爬上炕的一瞬间悄声对萧水说三排长想和你谈话。萧水心一紧,心想找上门来了,看来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怎么办?承认参加过“516”?根本没有的事你揽下来凭什么!不承认,假如真像沈胖说的张布把你卖了,你还帮他数钱,那也太冤了吧。萧水搜索枯肠想不出张布何时给[阅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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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了,人们从饭厅大门鱼贯而出。“大李挺积极的哈。什么事来了他都带头。”沈胖挨着萧水自言自语地嘀咕。萧水不接话茬,两人沉默着随人流来到篮球场。小蔡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捅了一下走在萧水前面的沈胖:“哎。你发现了不?张布没影了,听说被营部抓去办学习班呢。胭脂红也跟了去,不过,她是张布专案组成员。”“怪不得这两天听不到猫头鹰叫[阅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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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还是读毛著。不过排长们都不出席。学习的怎样,也没人关心。班里象放羊似的任你信天游。萧水坐在马扎上,仍旧捧着毛主席语录。眼睛盯着书,心眼儿却往外张望。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异常现象:不时有同学被叫出去,隔段时间同学回来,另一个同学又被叫了去。回来的同学有的低头不语,有的坐那儿发呆,也有的若无其事。萧水认为这显然是个别谈话,谈的内[阅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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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的年尾,冬天终于来了。大学营清查“516反革命集团”运动也正式拉开了大幕。动员大会是在场部开的。首脑之居地嘛,自然阔大许多,泥排房之间距离宽出三连营房的几倍,踢足球都可以了。大学营全体师生参加,六七百号人坐在两排房当中也不嫌挤。众人的前面有一座主席台,半人高,是场部唯一用砖头搭成的建筑,台面还豪华地铺了水泥。空荡荡的主席台只[阅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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