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紫藤阁

想在这儿开辟出一小块地, 撒上些种子, 抽出黄黄绿绿的芽, 以记录平凡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还有那偶尔瞬间的心灵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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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趣事

(2006-08-13 18:34:13) 下一个
 
家有趣事

屈指算来, 搬进这个家已一年有余, 其间发生的大大小小之事, 让我和LG尝尽了houseowner的酸甜苦辣. 现摘其一二, 记载下来, 亦可算是一段故事.

(一) 割草

第一眼相中这个房子是在阳春三月. 当然, 纽约的三月还是冬季, 记得那时的草地上还积着一层未化的雪. 本来我俩是抱着走走看看的心情被 agent 拉来的. 谁知一踏进那间暖和敞亮的"太阳屋", 我的心就融化了 -- this is THE house! -- 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 "love at the first sight" 吧. 之后便开始了来来回回的讨价还价. 三四轮下来, 彼此有意, 于是成交. 房子是在四月底close的.

钥匙拿到后的第一件事是去整理草坪. 五月已是草长鹰飞的季节. 不过才过半个春天, 那将近一英亩的地展眼望去已象个荒原, 一个生机勃勃的荒原. 我们急急忙忙拨了前房主留下的lawn contractor的电话, 约好明日来做个free estimate.

或许是我们那时不懂行情, 也或许那时口袋已被掏空, 反正我俩一听那contractor开的价 -- $60 per time, once per week, $150 Sping cleanup -- 我俩当即决定自己动手来赚这$60大洋. 于是先奔去Sears买了一辆self-propellent lawn mower, 回来后LG立马卷卷袖子上阵, 而我则负责去收拾落在那棵柳树四周的枯枝断叶 --- the so-called Spring cleanup :-).

或许是因为刚使那割草机还没掌握窍门, 也或许是因为那草已经长得太长, 反正那机器走走停停 -- 几乎是走一步停两步--, 把LG折腾得满头大汗, 更别提还得一遍遍地把口袋里的草屑倒掉. 这样来来回回, 磕磕碰碰地忙活了4个小时之后, 我俩绝望地发现还有3/4的草地有待消灭--我的天哪, 这简直是一场恶梦! "唉, 这$60大洋还真不好赚!" -- LG坐在地上垂头丧气地喃喃自语.

我们决定先进屋补充点能量后再接再厉. 正抓着pizza狼吞虎咽之际, 门铃响了, LG跑去应门. 只听着他在那叽叽咕咕地跟人讲英语. 一会儿, 他喜笑颜开地跑回来了. "报告夫人, 我们的救星来了!". "什么救星?" 我丈二摸不着头脑. "那是谁啊?" "邻居家的小孩. 他说$40块钱帮我们把草割完. 怎么样, good deal吧?" 他咧着嘴巴, 手舞足蹈得象捡了个金元宝似的. -- 唉, 早知如此, 何必当初呢? 为舍不得那$60块钱我俩把自己累得四脚朝天, 结果却是喜笑颜开, 十万分心甘情愿地送出去$40, . --- isn't that a little ironic?


心得之一: 赚点钱可真不容易


(二) 蜘蛛

记得还在租房时, 看到主人家屋角楼梯口时有白色的蜘蛛网出现, 便想日后我若买了房子, 定要把它收拾得干干净净. 怎么可以让蜘蛛在屋里结网呢? -- 现在想来, 我那时真是幼稚到白痴.

现在有了自己的房子, 开始意识到要让屋子spider web-free简直是mission impossible. 就算你一天到晚拿个鸡毛掸子挥舞不停, 你也追不上它织网的脚步-- 想想夸父追日的故事吧. 若你不幸是个anti-spiderist, 那它无处不在的身影准能把你逼疯. 几番回合下来, 我早已乖乖地弃甲认输, 现在的我, 只要没看见蜘蛛, 就绝不去找它.

谁能想到那小小的蜘蛛身上竟有着这么一股百折不挠的精神呢. 要我说呀, 那蜘蛛才是屋子真正的主人 -- 尽忠尽职, 劳而无怨.


心得之二: 蜘蛛是世界上最勤劳的动物(之一).


(三) 花栗鼠

(1)

第一眼看见在草地上一跳一跳的花栗鼠时, 我还以为是松鼠. 后来才知道它叫花栗鼠. 花栗鼠的背上有深深浅浅的条纹.

我并不特别喜欢花栗鼠, 但也不讨厌它, 就是一个活泼泼的小生命呗. 但是自从发现它在我家的花地和树根四周打了无数多的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洞之后, 我和LG开始为它伤脑筋了. 尤其可恶的是, 有一天它竟然把树上的一窝知更鸟蛋吃掉了半窝, --太无法无天了. 不行, 得想个法子治治这鼠了.

于是去Home Depo买回来一盒poisonous peanut, 小心翼翼地按照说明书把它们撒在花栗鼠经常出没的洞口. 嘿, 还真灵, 不出三日, 就收获了两具鼠尸. 有用, 真有用啊. 于是加大用量, 期待着能将花栗鼠从此一网打尽. 然而"鼠违人愿", 这之后竟无半只花栗鼠上当.--看不出这小动物还挺聪明的嗬.

于是改变策略, 准备和它来一番斗智斗勇. 听从同事的建议, 去hardware store 买回一个trapper, 铁丝做的笼子, 里面一个简单的弹簧机构, 有点类似小时候家里抓老鼠的笼子.  按照说明, 我们在里面抹上一些花生酱, 在放上几片苹果, 然后把它摆在花栗鼠经常出没的路上. 这以后我和LG每天上班下班都要绕去看它两眼 -- 花生酱变干了, 苹果吃没了, 可是却没见花栗鼠的半点踪影. -- 我俩现在还天天切半个苹果去喂它, 就为着期待有一天它能触动那trapper的弹簧. 唉, 想是它太瘦了, 需肥一点才好.


心得之三:  花栗鼠是一种聪明的小动物, 很坏, 专打洞, 还吃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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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G决定试试用老鼠夹子来捉花栗鼠. 那是一个极其简单的装置. 一块3*5厘米的木板外加一个弹簧, 连笼子都省掉了. 我们抱着试试看的心情, 夹上几片苹果, 把它放在屋檐下的角落里就不管了. 前天下班回来顺便往那角落瞄了一眼, 嘿, 好家伙, 那老鼠夹子不见了. -- 这怎么回事? 难道花栗鼠还能将夹子吃了不成? 于是绕过屋檐去看, 好半天才在一蔟灌木丛下找到了它. "估计是那夹子夹住了花栗鼠的尾巴, 它拖着夹子跑到了灌木丛里, 最后侥幸脱身了. 不对不对, 夹子夹住的是手, 是花栗鼠的手." -- LG在那儿一板一眼地做着推理, 试图重建"犯罪逃离现场".

看到了一点希望后, 我们重新树立了信心. 于是又削了半个苹果置于夹上. 这不今儿刚回来就赫然看到一只花栗鼠被死死地订在夹子上了 -- 这次很不幸, 它的头被夹住了.

我们还想再接再厉, 可是不知道那小动物还会不会上当? 其实我不想它死, 我只是想把它捉了然后去公园放生. 可是它为什么不肯钻笼子呢??


(四)  Yellow Jacket


没有美国之前, 从来没听说过Yellow Jacket. 直到有一天和同事在公司的outside patio吃饭, 一只黄色的蜂飞来, 同事说那是"Yellow Jacket", 会叮人. 嘿, 我还一直以为那是可爱的小蜜蜂呢.

我们现在的房子带有一个很大的院子. 林子大了, 自然什么鸟儿都有, 更不用说Yellow Jacket了. 其它类似的蜂类还有:  Carpenter bee -- 专在我家房子外面的木墙上打洞, 打得又圆又整齐, wasp -- 最常见的黄蜂, 还有 hornet, 黄蜂的变种. 这些名目繁多的蜂在初夏的午后绕着屋前的花草飞来飞去, 嗡嗡嗡地吵着我的头都要炸了, 于是跑去Home Depo寻找对策.

哈, Home Depo果然有各种各样的"杀蜂剂". LG左挑右拣, 最终选了一种类似灯笼的东西. 它外面是一个长筒型的黄色玻璃罩子, 里面是一个锥形的芯, 似乎装有bait, 以吸引蜂子爬进来, 然后将它们"囚禁" --- 听起来不错, 看着也挺漂亮的, 用起来更简单, 只须把它挂在蜂子经常出没的地方就行了.

于是回来后立马将它挂到了窗下一棵杜鹃花枝上. 不幸的是,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在下雨, 那蜂儿们自是躲在窝里不出来, 空剩下那盏"灯笼"在风雨里飘摇. 后来天好不容易放晴了, 却依然不见那灯笼罩住任何蜂子--于是这盏灯笼成了我取笑LG的话柄.

然后终于有一天我突然发现那黄色的罩子内壁上粘了一只小小的蜂, 也不知是新人还是旧客. 哦, 我可怜的蜂, 怎么就你一个傻傻地上了当?


心得之四: 买了房子后你得慢慢学会热爱任何一种小生物.


(五) 木匠蜂 (Carpenter Bee)

顾名思义, 所谓"木匠蜂", 是指一种会做木匠活的蜂. 更具体地讲, 这木匠蜂会打洞, 它能在木板上打出一个个又圆又整齐的洞. 看了它的杰作, 我简直怀疑若真找一个木匠来也未必有它这般优秀.

那日LG不知怎的突然听到屋外一个排水管里面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 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活动. 他贴着耳朵听了半天又把我叫去听. 不知为什么, 我才听到那稀稀索索的声音, 就立马联想到那些科幻影片里的"星外来物", 不禁毛骨悚然, 于是逃之夭夭.

LG找来螺丝刀和钳子, 准备卸下那截水管看个究竟, 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劲头. 半个小时后, 听他在屋外惊天动地地叫我. 天哪, 他肯定发现了什么怪物, 我的心"咚咚咚"地跳着, 一种未名的恐惧感让我紧张地喘不过气来.

待得到得楼下, 定睛一看, 唉, 让我好生失望, 哪有什么"怪物", 不过是墙上一排整齐的圆孔而已. "怎么啦? 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没好声气, 气他的大惊小怪. "看看这", 他指着地上的几只野蜂的尸体, "是它们在墙上钻的孔".  "你怎么知道是它们干的?" "我用水把它们从孔里灌出来的". 呵, 这下我来了兴趣. 几只蜂子在我家的墙上打孔, 然后钻进去栖息生养? 听起来不错, 可是想象一下我家的墙里面生活着一群蠕蠕而动的野蜂? 我不禁又毛骨悚然起来, 于是逃之夭夭.

LG不知又忙什么去了. 一会儿他跑来告诉我说那蜂叫"carpenter bee", 好在木板墙上打孔, 还给我看它的照片(网上download的), 黑白两色毛茸茸的样儿, 果然是我家的那种.

接下来我俩象发现新大陆一样不断地在我家四周的墙上发现新的孔, 越看越恐怖. 于是跑去Home Depo, 却没发现对症的良药, 只好凑和着买了几瓶对付黄蜂的喷剂回来, 然后搭梯子爬窗户地往那些孔眼里猛喷. 那些蜂子们好象明白事儿似的, 成双成对地绕着LG飞, 嗡嗡嗡地乱成一片. LG于是转身对着它们喷, 还用报纸打, 活脱脱一场"人蜂大战", 我叹为观止.


心得之五: Carpenter Bee 专在木板墙上打孔. 如果墙外没有油漆的保护, 那就更糟糕.


(六) 砍树

我家门前有棵大柳树, 而屋后有棵大松树. 这两棵树, 一个妩媚多姿, 一个耸直挺拔, 成了我向朋友们"炫耀"的亮点. 然而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 当我沉醉于这两棵树带来的美丽时, 我同时也为它们带来的trouble而烦恼.

先说那棵柳树吧. 在没住进这个房子之前, 柳树于我是一种非常romantic的植物, 想它是多少古今文人墨客笔下的咏叹主题啊.  信手拈来, 就有柳永的"今宵酒醒何处, 柳树岸晓风残月", 欧阳修的"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李白的"年年柳色, 灞陵伤别", 以及诗经中的"昔我往矣, 杨柳依依". 试想一下, "碧玉状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 那是一副多么赏心悦目的画面啊. -- 然而事实却并非仅仅如此而已.

首先, 柳树是一种非常易脆的植物. 在多风的春天, 一夜大风之后, 柳树四周往往会撒满大大小小的断枝, 让整个草坪看上去零乱不堪. 光是捡拾这些枝条就不亚于我蹲100个马步. 其二, 那细细的柳叶在秋天时随风飞舞, 漫天飞洒, 能涵盖上大半个草坪, 却又极难收集. 柳叶还是堵塞屋檐前排水管的罪魁祸首.  最后, 柳树的根扎得又深又远. 爸妈来美之后的第一个担心就是怕那柳树的根破坏了房子的地基, 因为据说"树冠有多宽, 那根就有多远".  于是生出了修剪柳树的念头.

找来yellow page, 我和LG便挨个儿地给那些提供tree pruning service 的公司打电话, 约好日子来做free estimate. 第一家公司叫SaveATree, 来的人挺professional的样子. 跟他说了一下我们的要求 -- 无非就是把靠近房屋和邻居家drive way的枝条统统剪掉. 他来来回回地踱了几圈, 然后开了个价, $480. 问及地基被破坏的可能性, 他给了个不肯定回答. 不过他说如果这是他的房子, 他会把这棵树砍掉. 砍掉柳树我自然舍不得, 但是因为好奇, 我就顺便问了一下价格. "$4000 for taking it down, and $350 for removing the stump". 好家伙, $4350 砍一棵树, 老爸都快昏过去了. :-)

之后又来了几家公司, 开的价都不相上下, 看来没有更好的deal了. 于是选了其中一家, 同事推荐的.

砍树那天很冷, 还好没下雪. 那老板带了两个伙计来, 一个负责砍树, 坐在高高的升降机(crane)架上, 另一个负责将剪下来的枝条粉碎, 而老板则在下面坐阵. 那剪枝的伙计倒挺认真负责的, 不仅将我们不想要的枝条修得干干净净, 还附带清理了一些或枯或死或断的枝条.

没想到剪这棵柳树还花了大半天的工夫. 老爸老妈虽然一直念叨剪这个树贵死人, 不过等树修完后他俩还是挺满意的. 我爸更是一个劲地提醒我不要忘了给伙计们小费. 午餐休息时还打发我下去给他们送水送苹果的, 热心得不行 :-).

再来说说屋后的那棵松树. 我一直以为松树是一种非常坚硬的植物. 不是有那首脍炙人口的诗吗? "大雪压青松, 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高洁, 待到雪化时". 所以当那砍树公司老板告诉我说松树属于"脆木"一类时, 可想而知我有多惊讶了. 不过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那一日大风袭击纽约, 狂风呼啸了整整一晚上, 害我一夜不曾合眼 -- 我好害怕屋顶会被吹走.  第二天上班时, 路上几次被堵皆是因为几人合抱那么粗的松树连根倒在路上. 后来听新闻说有几家房子被松树压塌 -- 好恐怖. 因为我家那棵松树正好对着主卧的窗口, 如果倒下来, 我和LG可是首当其冲, 于是又兴起修剪松树的念头.

还好只需剪掉一个斜向窗口的大枝. 本来要价$350, 后来讨价还价到$250成交. 因为和柳树一起修剪, 算是给了我们一个优惠价.

花了$700块钱, 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可是不要忘了, 每过几年就得重新修剪一次哦 -- 唉, 没完没了的maintainance work呀.


心得之六:  曾经听过一个笑话, 说一香港人买了房子之后, 将前庭后院的花草树木统统拔光, 浇上水泥地, 然后在上面打麻将. 故事虽然夸张了些, 不过也有些许道理在内 -- 至少水泥地是不用你操心的呀.


(七) 植草

去年冬天修剪那棵柳树时, 那支着升降机架的大卡车是从屋前的草坪上开过去的. 当时我是有点犹豫, 想着那重磅卡车会在草地上留下辙印. 可是那老板说冬季的冻土很能承重的. 即便留下印子, 经过一个冬季和一个春季的冰冻雪融, 土壤也会慢慢平复的. 听着象是有道理, 于是应了他.

谁料春去夏来, 非但未见那土壤平复, 那辙印却是愈发明显了. 直直的两道胎印横穿过草坪. 难看倒也罢了, 问题是还影响到了割草机的工作. 有两次割草机在横跨过那一高一低的辙印时熄了火. 好不容易重新启动, 却是抖动得厉害. Something must be wrong. 琢磨半天, 才发现是刀片松了. 重新拧紧后, 才得以恢复正常工作.

按理说我们是可以打电话向那家砍树公司complain的. 可是complain未必有用. 或许会有人来看, 也或许是推拖找借口. 罢了罢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俩决定自己动手来修复草坪.

俺虽然从未干过农活, 可自小在农村长大, 没吃过猪肉, 总见过猪跑吧. 于是买来锄头, 泥土(top soil), 和patch master. 这里面可有个学问. 其实可以买很便宜的草籽, 可是为了确保草籽能发芽, 以及发芽后能及时得到营养, 你还须买专门的fertilizer. 我俩为了图省事就直接买了patch master. Patch master里面混合了草籽, fertilizer, 以及一些棉花类的东西 -- 我猜想那是用来保持水分用的.

准备齐全后, 我先用锄头将辙印铲平, 然后铺上一层泥土, 再均匀铺上patch master. 之后便只剩下每天两次的浇水工作了. 因为LG早出晚归, 所以这浇水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我的身上.  于是每天我匆匆吃过早饭跑去浇水, 然后拍拍裤腿上的草迹开车去上班. 下班后又照例先去浇水, 然后才动手做饭. 这样忙活了一个星期之后, 老天开始顾眷我, 接连下了几天雨. 再之后有一天下班回来猛然看见那些patch master上已蒙上一层淡淡的绿, 那种很浅很嫩的绿, 象是拢了一层薄烟似的, 我高兴得跳了起来.

我开始变得很勤快, 每天浇水时还不忘哼些小曲儿. 看着那些毛茸茸的小芽儿一寸一寸地往上长, 我的心中涨满了喜悦 -- 这是些多么美丽又多么脆弱的生命啊.

两个星期后, 植下去的草已经长得和周边一样高一样密了. 只是它的颜色仍是那种嫩嫩的春天的绿, 在夏天的浓绿中招摇.


心得之七: 我开始体味到yard work的乐趣, 因为它能带给你收获的喜悦.


(八) 除虫

不知为什么, 前院有一处草坪长满了野草. 春天时蒲公英开成烂漫一片, 倒还算赏心悦目. 但是等那些娇嫩的黄花渐渐蜕变成一个个高高低低, 毛茸茸的puff ball时, 那一片草坪便变得惨不忍睹了. 于是在memorial day的周末, 我痛下决心, 决定挖地三尺, 将它们斩草除根.

先让LG把锄头用磨刀石磨得亮亮的. 本以为挖个草并非难事, 岂料一锄头下去后才暗觉不妙. 那土质硬得很. 若不用力, 锄头几乎就被原地弹回. 害得我不得不一锄头一锄头地狠狠往地上砸. 这样干了不到半个小时, 两只手上已经磨出水泡, 而回头一看, 那开辟出的领地还不到计划中的六分之一.

很有点气馁. 本想甩手让LG干, 可让他干活俺又不放心. 一个城里长大的小孩, 哪知道怎么挖地啊. 也罢也罢, 俺今儿个就豁出去了, 就算是两个手掌长满血泡, 我也得把这些杂草挖尽.

我咬着牙狠着劲儿地往草根上砍. 一锄头下去, 一大块泥土被翻了起来, 连带着几条蠕蠕而动的白色肉虫. "呃, 好恶心", 我咕哝着一脚把它们给踩死了, 然后接着干革命. 谁料这之后我接二连三地遭遇肉虫, 这怎么回事? 我扔下锄头往屋子跑, 辟里啪啦找出那本"how to maintain a great lawn", 翻到"lawn insect control" 一章, 细细读来, 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肉虫是一种最常见的lawn insect, 叫grub, 专吃草根. 现在总算明白了, 为什么那片草坪尽是野草了. 敢情草都让这些虫儿给吃死了.

找到原因后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LG立马开车去Home Depo买grub control, 而我则继续埋头挖草找虫子. 待得杀虫剂买回来, 兴冲冲地准备马上施用时, 仔细一读说明, 天哪, 怎么这么麻烦. 施了这个杀虫剂后, 我们还得立即浇水 -- 而且还要浇透. 然而这么大的草坪, 我可没耐心将它头头尾尾浇个遍. 于是决定等到哪天下雨前再行动.

话说那日下班回来不久, 就见天上乌云密布, 接着狂风四起, 飞沙走石得象是到了世界末日. 我心下暗喜, 终于要下雨了. 为确保无误, 我又到weather.com上核实了一把, 说是"severe thunderstorm, 50% possibility, starting from 8pm". -- 看来应该是没有问题. 这乌云加狂风, 分明就是雷雨的前兆么. 于是心急如焚地等LG下班, 生怕他人未到雨倒先下了. 好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把他盼来了, 还未等他钻出车门, 我已经把装好杀虫剂的spreader给他准备好了.

"你确信一定会下雨?" 他装模作样地看看天. "当然, 百分之百的肯定". 这我还能错?

其实施这个药剂倒花不了多少时间. 10几分钟就什么都搞定了. 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我一边收拾东西, 一边想象着那些肉虫子们在药水中挣扎死亡的惨样 -- 不禁有点得意洋洋.

然后我们进屋, 边吃饭边等下雨. 怎么搞的, 还不下? 饭都吃完了. 我又跑去查weather.com, 嗬, 现在已变成10pm开始下雨了. 好吧, 那就再等一会儿. 于是边看电视边等下雨. 等电视看完了, 人也睏了, 可是怎么搞的, 雨怎么还不下? LG开始发言了, 说看那么大的风, 就知道不会下雨, 因为风把云都吹散了嚒. 我知道他在故意气我, 不理他. 自个儿蹬蹬蹬地跑去refresh weather.com. 好家伙, 那刚才的10点现在已经变成了明日凌晨的3点. 天哪, 我简直快被它给逼疯了. 可是我不得不说服自己再给它一次机会.

于是上床睡觉, 边睡觉边等下雨. 然后在梦中听到了下雨声, 我那个高兴呀, 老天爷总算没有辜负我, 杀虫剂可以生效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后, 我闭着眼睛在床上发了一阵呆. 我不确信倒底是我做梦梦见了雨, 还是雨做梦梦见了我. 该不会两个都是梦吧? 我一咕嚕爬起来冲到窗前掀开帘子一看, driveway是干的. 不死心, 我又转头到我的车上, 车前窗户上的灰尘还在. 我呻吟了一声 -- 终于明白是我做梦梦见了雨. 腿一软, 我就瘫坐在地板上了. 完了, 24小时内若不下雨, 那施下的药剂就起不了作用了. 这可恶的老天, 还有那可恶的weather.com, 我就这样生生地被它们给骗了.

两天后我们终于等来了一场雷雨, 那离我们施杀虫剂的时间已是整整48小时了. 我没有再去挖草. 我告诉LG说那些虫子们都已经死了. 只是我依然见鸟儿们在草地上蹦跳着啄来啄去, 它们发现了什么?


心得之八: 经过这次惨痛的教训, 我从此不再相信weather.com上的鬼话.


后记: 买了房子, 不仅意味着你买了那一栋砖石结构, 更意味着你买了它所包括的一切: 野蜂, 飞蛾, 杂草, 花栗鼠, 鹿, 兔子, 各种各样的屋里或屋外的虫子, 以及无穷无尽的yard work. Enjoy your life, and enjoy everything you have!

August 1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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