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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毕肖普(Elizabeth Bishop,1911年2月8日-1979年10月6日),美国20世纪最重要的、最有影响力的女诗人之一,被称之为“诗人中的诗人”。她是美国1949-1950年度的桂冠诗人,并于1956年获普利策奖,1970年获得国家图书奖。毕肖普的诗以其高度的细节化和客观视角见长,富有想象力和音乐节奏。代表作为:《寒春》、《一种艺术》、《旅行的问题》、《失眠》、《六节诗》等。
她的父亲早逝,母亲有精神疾病,虽然生在富裕家庭,她的童年并不快乐。缺了父爱,友情和爱情显得尤为重要。她和诗人玛丽安·穆尔和罗伯特·洛威尔建立了深厚友谊。洛威尔才华横溢,有点神经兮兮,被她引为自己生平最亲密的朋友。彼此的倾慕超出了对任何一位在世诗人的欣赏。两人不是情侣,尽管有过多次婚史的洛威尔曾想向毕肖普求婚。毕肖普在信中曾对洛威尔说:“你为我写墓志铭时,一定要说这儿躺着全世界最孤独的人。”而实际上,比她小六岁的洛威尔因为心脏病发作先于她去世。她给他写了一首非常感人的纪念诗《北哈芬》。她说过:“我很幸运,大部分时间里,我的身边总是不乏机智幽默的朋友——我的意思是说,她们真的很聪慧、反应敏捷、具有狂放的想象力,能让人破啼而笑。”
毕肖普有过三个恋人。第一位是是美国百万富翁的女儿——露易丝·克莱恩,她是美国慈善界的名人。在萨瓦学院读书时毕肖普就和她相恋,毕业后两人一起云游欧洲各国,二人还在弗罗里达州基维斯特岛购置了房产,同居了5年。伊丽莎白·毕肖普为她写过一首非常出名的诗歌《致纽约》。
第二位恋人是巴西的建筑家,叫罗塔·德·索雷思,毕肖普和她的爱恋最为持久。1951年毕肖普到南美旅行,邂逅了罗塔,本来只打算在巴西呆两周,船期到了要离开里约热内卢时,她因误食坚果引发严重过敏住院,错过船期,延长了逗留时间。罗塔时来看望,相互产生爱慕之情。两人在一起十几年,她带给毕肖普前所未有的家庭幸福。但最后几年罗塔把越来越多的时间花在政治活动和工作上,情感出现裂痕,两人都患上抑郁症,酗酒,突然发怒,甚至出现暴力,还住过院。 1967年她回到美国,后来罗塔尾随而至,当晚服用了过量的镇定剂在她的寓所自杀。罗塔去世后,诗人出版《旅行的问题》献给她。毕肖普在那段时间写了她一生最重要的诗集《寒春》。两人的故事被巴西导演布鲁诺·巴列托改编成电影《月光诗篇》。
第三位爱丽丝·梅斯索菲,她们的关系始于1971年,她只有28岁,她60岁。后来两人的关系出现了危机,似乎毕肖普已无力和她维系情缘,爱丽丝与一位男子订了婚约,她晚年的最后一段爱情看似即将落幕,于是毕肖普写了一首《一种艺术》。两人共同好友劳埃德·史沃兹说:诗人当时已陷入绝望,写这首诗不仅挽救了自己,也挽救了两人的关系。爱丽丝最终取消了婚约,重回诗人的怀抱。这位恋人、代理人兼秘书陪伴诗人走到人生尽头。毕肖普写的《地理学3》就是献给她的。《一种艺术》是一首关于诗人如何对待那些终将失去,又不想失去的人事物。整首诗语调节制,平缓,在理性的包裹下,看似豁然接受一切失去,内里却在诉说无尽的伤痛。
她的私生活非常隐秘,在公众面前,她保持沉默和低调。她终其一生都在流浪和漫游中度过。爱尔兰小说家科姆·托宾称在戏剧性方面“她的一生可与西尔维娅·普拉斯媲美,成为永远令人着迷的主题”。
洛威尔在一首给她的献诗《历史》中写道:“你是否/依然把词语挂在空中,十年/仍未完成……”。她可以花十年时间来改一首诗,花二十年来写一首诗,寻求语言的精准性,足见她对创作的苛刻以及对完美的追求,一生只写了大概130首诗,却获奖无数,影响至今。
“诗歌拯救了我的人生”——对毕肖普来说,这句话是千真万确的,即便她说出这句话时带着一点畏怯。
有的译者不详。
失眠 /伊丽莎白·毕肖普 /作 躲雨/译
梳妆镜里的月
照彻百万里之遥
(也许带点自得,但她从没有,
从没有喜形于色)
远离睡眠,或许睡在白天
纵被全世界抛弃
她也置若罔闻
而她宁愿栖居镜中或者水里
把忧心织进蛛网 落入深井
落入那倒转的世界
左总是右 影子就是身体
我们整夜醒着
天空浅如大海之深
而你爱我
《致纽约》――给路易丝·克莱恩
我希望你在下一封信里说说
你想去的地方你要做的事情
那些戏怎么样,散场以后
你还有哪些别的娱乐?
你在午夜时分搭乘出租车
匆忙的像是要拯救自己的灵魂
那里道路不断围绕公园
计费器瞪着眼睛如垂死的猫头鹰
树木显得异常的古怪和绿
孤单地站在又大又黑的洞穴前
突然,你置身于另一个地方
那里事件像波浪一样接连发生
大多数玩笑你弄不明白
像石板上擦掉的几句脏话
歌声嘹亮可多少有点朦胧
天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从棕色的石头屋子里出来
你到了灰白洒了水的人行道上
建筑物的一侧太阳会升起
像一片摇摆不停的小麦田
亲爱的,是小麦不是燕麦。我猜
这些小麦的种子不是你撒播的
无论如何我都渴望了解
你想做的事情你要去的地方
《香波》 ——给罗塔
你黑发里那些流星
排着璀璨的阵列
在哪里成群结队,
这般笔直,这般迅捷?
——来吧,让我就在这个大锡盆里为你洗头
锤击发丝,令它闪亮如月。
《一种艺术》 ——给梅斯索菲
失去的艺术不难掌握;
如此多的事物似乎都
有意消失,只要失去它们并非灾祸。
每天都失去一样东西。接受失去
房门钥匙的慌张,蹉跎的光阴。
失去的艺术不难掌握。
于是练习失去得更多,更快:
地方、姓名,以及你计划去旅行的
目的地。失去这些不会带来灾祸。
我丢失了母亲的手表。看!我的三座
爱屋中的最后一座、倒数第二座不见了。
失去的艺术不难掌握。
我失去两座城,可爱的城。还有更大的
我拥有的某些领域、两条河、一片陆地。
我想念它们,但那并非灾祸。
——即使失去你(戏谑的嗓音,我爱的
一种姿势)我不会撒谎。显然
失去的艺术不算太难掌握
即使那看起来(写下来!)像一场灾祸。
《北哈芬》——纪念罗伯特·洛威尔
我能看清纵帆船上的桅索;
在一英里外,数出
云杉上的新结出的球果。如此平静
暗淡的海湾穿着乳白色的毛皮:天空
除了一条梳理好的长马尾,没有云。
去夏以来,这里的岛屿没有挪动过,
虽然我想假装它们曾
——有些恍惚地,飘逸过,
微微向北,向南,或者向着侧面,
在海湾蓝色的疆域内,它们是自由的。
这个月,我们最欣喜于鲜花满园:
金凤花,红苜蓿,紫色豆荚,
山柳菊静静地燃烧,斑驳的雏菊和小米草,
还有芬香的蓬子菜上那耀眼的星星,
等等都回来,在草坪上欢乐地描绘。
金翅雀一类的鸟儿回来了,
还有白喉带鹀的五音调的鸣唱,
急急切切,满眼泪盈。
大自然复述着自己,或如此:
一遍,一遍,一遍;修改,修改,修改。
多年前,你告诉我在这里
(是1932年?)你第一次“发现了女孩”
并学会了航行,接吻。
你“如此开心,”你说,在那个经典的夏日。
(“开心”——似乎总让你怅然若失……)
你离开了北哈芬,缆绳锚着岩石,
漂浮在神秘的蓝色中……而此时——你已离去
永远地。你再也不能打乱,重编
你的诗句。(但雀鸟的鸣唱能。)
这些词句再也无法改动。忧伤的朋友,你无法改动。
也一并问好这里所有的朋友,节日快乐安好!
祝福林兄 圣诞、新年快乐!
期待你更多的诗谱,挽救我这等曾经读诗写诗,现在只看食谱酒谱的醉人。;)
圣诞快乐!
这些小麦的种子不是你撒播的
无论如何我都渴望了解
你想做的事情你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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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LinMu' 的评论 : 小c做了权威鉴定
— 鉴定出真伪了吗 :)
— 鉴定出真伪了吗 :)
谢谢LinMu 介绍。 节日快乐。
博主介绍的这几位作家诗人,似乎都有两性恋人,她们的非凡才情也有任性的需要和资本,可恋人和友人的界定是怎样的,年轻时或是寄宿学校,大家都有同性知己,或者西方人更动物性,东方人更趋近植物性。我想起斯坦因最后的女管家和苏珊桑塔格的最后一位摄影家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