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人趣话

此文纯系玩笑,其实看似丑的的东西背后也有非常美丽的一面,人生本来就是美丑共存的,依仗美丽而排斥丑陋是不符合自然法则的。
正文

个人回忆录

(2006-03-11 14:33:40) 下一个
             [仅以此文献给我亲爱的家人:妈妈、姐姐和哥哥] 也许只有人到四十才能考虑这个问题吧?天会晓得人怎莫会一眨眼就活到了四十岁了?嗥!这大概是最怨不得别人的事了,不是吗?挂历年年换、岁数不就年年长呗!因为可以说我已经有一半的人生经历了,所以才敢下笔写这种老头子才敢写的东西。还给它起了一个很沧桑的名字,还要把声音变粗了念:“人生经历”……呵!透着就很吓人吧? 好容易糊涂着搞懂了许多问题,又不知如何解释,且无所适从。所以还是绝大多数问题仍然搞不懂,仍然糊涂着。搞懂了不就不难得了吗?所以还是糊涂着点好,让它难得点!这就是我理解的郑老先生那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难得糊涂” 人类假如想要看到自己的渺小,无需仰望繁星闪烁的苍穹,只要看一看在我们之前就存在过、繁荣过,而且已经灭亡了的古代文化就足够了。——[德]西拉姆搞点名人的语录吓唬吓唬你们…… 怎莫样?哈哈!还在等“灭亡”哪?赶快拿笔写点什么吧!不过我最怕的就是我随便说说的东西以后会被别人当作名言名句引用,拿来就用,又不给钱,那我损失岂不是太大了吗?就为这个所以我拼命地不写出经典语言来,让你们看完就忘、引用不了。哈哈!人自身就象一个宇宙,错综复杂的内部结构和相互关系,无人能解。我想只有当人真正认识了自己的那一天,才会真正认识这个宇宙。听了我这话你可千万别想去当解剖医生啊! 你说可恨吧?早点咱别去说,那是万恶的旧社会!受苦受难的咱可别去。你说再晚点多好哇!偏偏让我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才刚刚解放十五年就出生。那个六十年代、七十年代过来的人都知道,那可不如五十年代苦哇…… 反正我没赶上。苦就苦点吧!坚持坚持任倒霉呗!哈哈!谁让你急着跑出来哪?不也没捞着多吃多占吗?净赶上三反五反呀、三年自然灾害呀、大炼钢铁呀!炼的个个亮堂堂、闪金光、把铁锅都闪了金光了…… 我再贫下去,老大们该打我了! 那时是人多力量大的年代,穷得掉渣、苦得要命,只是一点:还没有现在让好多人痛恨的计划生育哪,一般的家庭都有三四个、四五个、甚至八九个孩子的都有,十个以上的虽然新鲜但也屡见不鲜。一大帮孩子起名字都费劲,什么毛子、狗子、柱子、栓子、伢子的索性真象相声里说得那样:大毛、二毛、三毛、四毛…… 象萝卜头子似地从大往小里排,俗话说: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有道是:鸡多了不下蛋、人多了瞎胡乱。这一乱就是十年哪!那倒不是说平几个翻、翻几个案就能结束的了得。别的咱不去说,可这意识形态上的混乱是好几辈子人也板不过来的呀。我也因此养成了一种叛逆心理,你想啊!连上到国家主席、副主席都是叛徒、公贼、卖国贼,下到市长、县长也成了走资派、反革命的恐怖年代里,你的正常心理要不扭曲才怪哪!何况我正在年幼时节,各种观念的形成自然就会打上时代的印记。但我从小就不愿随大流,也许这就是他们一向说我骄傲自大的理由吧?那些满嘴“真理永远掌握在人民手里!”的人,请问:“人民掌握在谁手里?”所以我谁的话也不听、也不信、也不说。当然也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就觉得一切都是乱七八糟的,什么都需要阶级斗争,一张大字报就能让一个反革命司令部垮台,打倒一个人更是易如反掌,整天各种决心书、保证书、总结、检查满天飞,写的全是一些写过无数次的不厌其烦的套话、空话,我也因此越来越变得沉默寡言了…… 我的出身、家庭背景我在家里排行老三,姐姐老大、哥哥老二。自打记事起,我一直是家里最受宠爱的一个,在懵懵懂懂的儿时,混混呼呼地只记得别人都宠着我,在依稀中我是那末的骄傲和自信。要说我的家庭在当时算是相当优越的了,我父亲是济南军区二十六军文工团副团长,每月工资大概一百六十多块钱。妈妈是解放上海那一年自己偷偷的、背着姥姥参军的,先加入海军、后编入陆军,在文工团里是我爸爸的团员,后根据组织上关于解决大龄高级军官婚姻的指示和撮合,我妈妈毅然响应组织号召才嫁给了大她十六岁的老团长—我爸爸。因她是复员军人,工资比地方一般人员要高许多,所以在当时的工资平均水平只有二十几元的情况下,无疑属于高薪阶层。 旧上海滩那是什么地方呀?十里洋场…… 哼!和现在差不多!我说这话诸位别生气,看看现在遍地都是的各级贪官污吏、恶警,就连一个小小的乡镇干部动不动就是贪污上千万,把村民们的耕地卖了,竟然不付给村民一分钱,赤条条地一个恶霸地主不是吗?号称人民警察的人,竟干出嫖娼的丑事来,只要枪在手,稍有不顺我心的,拔枪就打…… 简直的一个视人命如同草芥一般的土匪恶霸不是吗?。这和私欲横流地生活在酒醉金迷的“夜上海”有什么两样哪?!所以我才说“和现在差不多”。中国人整中国人,窝里斗历来一绝,没有外国列强来压迫了吧,那就自己压迫自己玩…… 等玩出火来,把自己的家园整成个泥巴蛋子,所有的河流不是干枯就是发洪水、山上再无大树、海里再无大鱼的时候,外国列强自然就再也不会来找便宜了…… 姥姥四十岁上才有的妈妈,她在家里是最小的一个,所以即受宠又受气,大姨妈、二姨妈那时都已成家,三姨妈的大女儿和我妈的岁数相差无几,所以也没拿她当长辈,整天混在一起玩,家里人也把她当做萝卜头子扒拉过来扒拉过去的使唤。我一直也搞不清楚妈妈为什么要舍弃大城市的生活跑到“好八连”里去?大概是赌气吧?这一跑不要紧,弄得我也当不成上海人了。到现在和人介绍只好没底气地说:“我是半个上海人” 多掉份呀!就连上海郊区的都拿你当乡下人。可恨!当然了!我这一辈的人永远也搞不懂上辈人“为人民,求解放”的大道理。就知道不让我当上海人我难受!呜呜呜…… 爸爸戎马一生、历经八年抗战、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参加过渡江战役、淮海战役、等著名战役。各种勋章存了一大盒子,真是一个扛过枪、负过伤、渡过江的英雄铁汉。直到他牺牲,被部队追认为革命烈士,一直都在部队服役,是一个名副其实、不折不扣的职业革命军人。据我后来翻看他的档案才知道,他少年从戎,参加的是国民党的军队——国民革命军,因岁数小,所以给连长当勤务兵。小小年纪,每天起早贪黑,挑水、砍柴、倒洗脚水,受尽人间的苦痛和凌辱。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参加过国民党军队的关系吧?他后来的级别一直是副团职,职务也都是副职。在那个年代只要组织上定了调,一生不被重用那也是很正常的事了。也许和他从小受人气有关吧?他的性格非常内向,沉默寡言,通常都是一脸的严肃,脾气经常让人抓摸不定,对我们一直都不肯放宽政策,处处严格管肃我们姐弟三人的一言一行。就连一般外面街上流行的语言我们当着他的面从来也不敢说,生怕他瞪眼发脾气。我是在外面闯祸胆大,一见他就怕得要命。我记得一次我闯了祸,回到家他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正闪在我的耳朵正中,顿时我感到眼冒金星,耳鸣不止,若不是妈妈冲上阻止,把我从巴掌堆里救出来,可想而知那第二巴掌、第三巴掌不知把我闪成什么奶奶蹬样了。至于闯了多大的祸我现在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挨巴掌了,根据这一巴掌的推算,当时不是把人家的鸡窝桶了就是把人家的孩子丢到厕所里了…… 小时候经常跟着爸爸到他工作的地方或出发的地方去玩,部队里的小战士们都很尊重爸爸,爸爸到哪里都是自己一个房间,我就和爸爸睡在一个床上,每天晚上依偎在爸爸的怀里缠着爸爸给我读西游记、水浒什么的听,到现在我也搞不懂爸爸的具体工作是什么?只知道别人管他叫曹科长。那是我和爸爸在一起的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了。妈妈在家里六个孩子中是最小的一个,长得也最漂亮,但从小父亲早亡,全靠姥姥帮衬别人过活,生活也是非常艰难。姥姥出身没落贵族家庭,祖上八代——号:大捷,曾任全州县令,再下来有任翰林院士、有任其它地方官的我都不记得了。姥姥一直都很疼她,但一参军离开上海就是二十多年没回去过,害的姥姥整天依门盼儿归,常使泪沾襟呀!后来她们母女骤然相见时抱头痛哭的情景至今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妈妈是天生的大美人,年轻时留着长长的辫子一直搭拉到小腿,从部队文工团复员到地方文化馆,一直从事民舞舞蹈的表演、编剧和导演工作,在当地文艺界几乎人人皆知,是一位很有影响的名人。妈妈在盛名之下却是一位工作勤恳、生活俭朴、平易近人的人。记得馆里有一位叔叔因为上有老下有小,工资只有二十多元,爱人没工作,家境十分贫困。妈妈就每月送粮票、布票、煤票、柴米等吃穿用品给他,他家里有了困难,只要我们能帮得就决不推托。多年以后我和他的女儿见面后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她还为此流泪哪…… 记忆中幼年的部队大院 幼时我家住在部队大院里,大道街志新路19号。这个大院据说是解放前一个大户人家的私人住宅,解放时害怕镇压,撇下偌大一份家业仓皇出逃了。解放后各种运动矛头直接指向地、富、反、坏、右,所以一直无人敢入住这种被视为“自戴其帽”的地主大院,后来由部队接管,我们家才成了合法的第一批入住户。 围墙印象大院的院墙用一色的青石块依山顺势垒起,足有十多米高,围墙从东到西大概有一百米长,墙外正好有一条小河从山上流过墙下,河床里全是山上冲下来的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石块,河水有时清澈见底,偶尔运气来了还能捞到小鱼小虾什么的,有时却浑浊不堪,气味令人作呕,为这个院子形成一条自然护城河。说它自然,那是因为它是一条自然形成的河,说它是自然护城河未免就有点牵强,因为把院墙垒在河边的这个方案肯定是当时的业主特意选择的结果。墙的尽头是一个硕大的拱形城门洞,门口是搭在小河上的石板桥,每年春秋两季下大雨时山上冲下来的河水总能漠过石桥上。河里瓢着各种被雨水冲下来的东西,有鞋、帽子、塑料盆,有时还冲下一些苹果、梨、桃、甚至还有西瓜,还有一些蔬菜类的土豆、西红柿等圆形的东西很容易滚动,水一冲就瓢下来了。每到此时,也总是我们院里的这些男孩子们练胆量、比勇气、看运气的时候。只要在河里捡到什么,第二天不到,全院的人肯定都会马上知道,你也就成了“院报”头版头条的新闻人物了。过了桥顺着山的坡度砌有三十多级台阶,旁边的墙上还有专门拴马用的象茶壶盖一样的镶在墙里头的石把手,中间是车行道,两边是人行道,十分陡峭,冬天上下坡我真的经历了不少的惊险,摔了好多跟头。每年冬季来临之前,家里都要买好足够的有烟煤、无烟煤、煤球煤块、蜂窝煤以备冬天生火取暖。每次上这个大坡我都在后头帮忙推车,后来我和哥哥长大了一点,就是哥哥在前我在后,再后来有了姐夫了,就成了姐夫在前我和哥哥在后了,反正我总在后头,总把表现的机会让给哥哥和我姐夫,其实也总是我在偷懒耍滑而已。有一件事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从小就会骑三轮车,学会了自行车后,不知怎的就再也不会骑三轮车了,骑上不走正道净往两边倒,所以拉煤就只好在后面跟着跑了。大院内虽然没有高楼大厦,但一色的青砖灰瓦四合院却连成一片,完全套成一个正方形的大宅院子,同时又分前院、正院和后院,各院出入各走其门,互不干涉。院墙从外面看有十几米高,但在院内看就只有两米多高。房子的地基顺着院内墙的底部水平线垒砌起来,当初光地基施工的规模、动用的人力物力可想而知。从高坡上来后一进入大院,顿时一种别有洞天的景象映入眼帘,当时来我家做客的人几乎个个都会目瞪口呆,宽阔的院内种着好多笔直高大的白杨树、枝叶低垂的柳树和疙瘩瘤球的槐树,沿着院墙根种着一排奇形怪状的石榴树和香气四射的香椿树,院内由东向西用青石板铺设了一条宽约一米的甬道通向院子的纵深处…… 夏天到来时,到处枝繁叶茂、绿茵成行,是我们兄弟俩个在树下沾知了猴子、扑蜻蜓、灌蚂蚁窝的好去处。 幼年的摇篮------无花果树院内大概住了二十多户人家,全是军属家庭。我家就住在正院的前庭左面的四合院里,三间大瓦房外加一个储仓间兼厨房,院内种着一棵石榴树和葡萄树,我只记得那棵石榴树结的石榴酸酸的、甜甜的,石榴熟了的时候会裂开大大的口子,露出红宝石般的果实…… 后来石榴树老死了,爸爸又改种了一颗无花果树,几年的工夫无花果树就长得比房子还高了,每年结的蜜甜的无花果、大大的紫葡萄就成了我们家馈赠亲朋好友的最好礼物。好多年以后我在超市里见过出售的无花果,一看价钱吓得我直吐舌头,暗自庆幸自己小时候吃的够足…… 无花果长在很高的树枝上,采摘时需要攀枝而上才能摘到,这下就成了我和哥哥合法上树的理由了。刚开始时,我还不太敢爬树,就让姐姐、哥哥一个拉着一个拖着的往上爬,等爬上去了后我在树上踩着树枝摇摇晃晃地美得要命…… 可我往树下这麽一看一找…… 不得了了!他俩连个鬼影都没有了,把我孤零零地一个人搁在树上不管了,这哪里还有一点哥哥姐姐的样子呀?爸爸妈妈知道了非打死你们不可!于是乎我就高一声低一声的喊救命!她俩见状就把我在腰上拴一根绳子从树上吊下来了。下了树我就赶快跑去告状,告她们个蓄意谋反、告她们个见死不救、告她们个虐待儿童……反正把她们告的挨上一顿熊才算出了这口气。树上的无花果长在哪里、哪个最大、大概有多少我们兄弟俩了如指掌。姐姐也是馋得在树下直转悠,但我们不上树她只能勾着树叶干着急。上树吧?一个女孩子家,妈妈绝对不让,不上树吧?做梦说梦话都在吃无花果…… 无奈中只好在树下站着求我们高抬贵手漏下点来,拣点我们扔下去的半生不熟的果子解解馋了事。每逢采摘无花果妈妈都要站在树下拿个篮子监督,否则果实将损失一半。那倒不是因为摔坏或摘坏了,而是被我们趁机偷尝了。那属于正常家庭工作,所以我们不敢胡来,爬上爬下也规规矩矩。妈妈和爸爸不在时,我们俩那简直就是窜上窜下了,凭借着无花果树的枝干,连成一片的房顶可以说没有我没去到的地方。老人经常说的一句话真是这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屋顶上经常栖息着各种鸟类,那便是我俩的宠物了。什么上个房、摸个鸟、掏个蛋、桶个窝、堵个眼…… 堵什么眼呀?告诉你:堵烟筒眼呀!平房的烟筒眼都在屋顶上,谁家只要和我家有意见那就在劫难逃了。轻者堵上两块砖、两把草,重者再外加上石灰水泥让他挖都挖不出来…… 一次还不服,找瓦匠修好还狂,再给他堵上,比上回还严实…… 那个老兔崽子的孩子—小兔崽子有恐高症不敢上房,好容易找了一个孩子帮忙上来堵我们家的烟筒眼,二打一还差点被我们俩推下房顶去,吓得那孩子尿尿没找着厕所顺着裤子就下来了,哭爹喊娘的发誓以后专堵老兔崽子的烟筒,气得那个老兔崽子在底下跺脚骂人,我们不管哪!一通乱石打下…… 老兔崽子还真行,拿起一把扫院子的大扫把还挡哪!上喷水枪!我哥哥一声令下…… 这下老兔崽子招架不住了,只好弃帚而逃了……直到堵得他泄气不狂了为止。家里的老大------姐姐姐姐毕竟是老大,处处对这两个兄弟呵护有加。记得一次我和哥哥一起被人打了,正好她放学回来看到我俩的熊样,顿时火冒三丈,放下书包一个高蹦出去找到那个孩子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个大巴掌,底下外带上一脚,把那个孩子打得满地找打滚的地方…… 过后那个孩子又带了一帮狗党找上门来,我姐姐换了一双大头皮鞋站在门口堵着不让他们进院,说翻了只见我姐姐手扶门框又是一脚把那个孩子揣飞出老远,那些狗党一见苗头不对顿时一哄而散了事。从此满院人都知道我姐姐不好惹了。哥哥是祸头子,我是拔橛子的,每回闯了祸也总是我挨熊。她俩还经常联合起来整我,家里每回给我们发好吃的东西时都是一人一份,在到我这里时必须是一分半的情况下尽量保持平均,发到手后我就偷偷地先藏起自己的那一份,再拿多出的半分和她俩一起吃,等把她俩的都吃完了,再慢慢地一个人吃自己藏起来的那一份。后来被他们发现了,就先趁我不备把我藏的那一份偷出来和我一起吃,我因为有藏起来的那一份垫底,还净让着他们吃大的、吃好的,等我的都吃完了再去找藏着的那一份时却出了鬼似的怎麽也找不到了,结果是我只吃到半分最次的。我这个气呀就别提有多大喽,打又打不过她俩呀,我就翻着高的哭、转着圈的骂、跺脚打滚带咬人,只闹得天昏地暗、不依不饶,直到缠着他们贡献出他们的所有东西才算罢手。俩个坏东西!惹我好几回了,我不把大天哭下来他们是决不肯把好东西轻易拿出来的。我的老家------益都我们的老家在乡下,曹家园在方圆数里还算大户村,村子的前面有一条大河叫---沙河,所有来看爸爸的亲戚都喜欢带一些家乡的土特产,我们老家是盛产核桃、大枣、柿子、酸楂的地方,最值得一提的是家乡的甜瓜,家乡人管它叫|“银瓜”。普通的甜瓜都是绿色的最甜的也比黄瓜好不了哪里去,我们家乡的“银瓜”就不同了,首先它是白色的,其次象小冬瓜那末大,再就是甜的要人命…… 每逢家乡来人,爸爸都要大大地改善一下生活。爸爸做得一手好菜,其中溜肉片是我最喜欢的,到现在我能翻版的也就剩这道菜了。我们家还有个后花园,爸爸在这个地方冬天挖菜窖储存白菜、青萝卜和苹果,春季种一些花草和茄子黄瓜什么的,很象家乡的小菜园子。我们那里盛产苹果,什么青香蕉、红香蕉、金帅、红育等等品种繁多,每到秋季收获的季节,街上铺天盖地的大的、小的、红的、绿的全是苹果,价格非常便宜。说起苹果来不是吹牛我们家的苹果从来没断过,每年秋季存储的苹果要吃到过了年的三四月份。再就是梨呀、柿子呀、地瓜干等也有少量的储存。口福那个年代一般的家庭不遇婚丧喜事是难得到馆子里吃饭的,但我家每月都要定期到一家烹饪学校开设的实习饭店里吃饭,那里是培训厨师的专门学校,饭菜水平相当高,妈妈喜欢糖醋鲤鱼、樱桃肉、软炸里脊、红烧带鱼什么的。我就别说了,只要不吃素,什么都行!还有一样我贼喜欢吃的东西:“午餐肉”罐头,哈哈!到现在仍然喜欢地不得了…… 我们家住在海滨城市,有一年不知因为什么家里买了好多好多大对虾,当时还不知道冰箱是什么东西哪!没有冷冻设备不能储存,就只好上顿下顿的吃,那鲜美的海鲜逐渐变得如同嚼蜡,实在是闻见那味儿就想吐了,爸爸就把虾头揪下来用蒜臼子凿成酱、妈妈就把虾肉穿起来或放在盖甸上晒干,这下可美坏了我家里养的那只大黄猫。它是上蹿下跳,就连吊在空里的虾干它也能踩着铁丝勾着,高超的平衡术让我们惊叹了好一阵子…… 险些丧命的海滩在海边上住每年夏季总也免不了洗洗海澡、游游泳什么的,那年才八,九岁的样子吧?看着人家在海边挖蛤蜊,我和哥哥也想挖点回去,小孩哪里识潮水呀?结果涨潮了还一无所知的低头只顾着挖哪,等看看差不多了要往岸上走时,不知怎莫得是越往岸上走水越深,水渐渐地没到了腰部……肩部……下巴……哎呀!到嘴了!那时我和哥哥都不会游泳哪,我胆怯地喊着哥哥…… 想退回去…… 但回去更是一片汪洋…… 我们兄弟俩个就这样惊恐无助地、手牵着手、使劲堑着脚尖…… 可是不好了,脚尖一垫起来浪在后面一推,你不想动也在往前走…… 我们只好在海里大声呼喊着…… 多亏在不远处有一位赶海的小伙子见状后游到我们身边笑嘻嘻地把我们俩一手一个地托了出来,就这样我和哥哥才得死里逃生呀! 当时真惊出了一身冷汗呀!要不是这位笑嘻嘻的好心人相助,现在早捞不着吃午餐肉了…… 后来学会了游勇了,在海里劈波斩浪数十载再也没出过错。 “黄爷” 那时候很迷信黄鼠狼,现在城市里都很少见了,迷信它的人都待管它叫“黄爷”。“黄爷”是大仙不错,可它也要吃饭哪!吃得还都是老鼠呀、鸽子呀、鸡鸭等活物,死得不吃。我家的鸡就招待过好几次“黄爷”!家里的鸡窝都被他咬坏了,气得我爸给鸡窝安上了铁棱子、外面又套上了钩子。结果黄鼠狼没套着鸡还是被吃了、钩子上却挂着我家的大黄猫…… 这位大仙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得道去了?别忘了:吃了我家的鸡才得道的呦! “御用”后花园 刨菜窖子的地方,我爸爸最多到这里浇浇水、拔拔草、翻翻土,平时很少进来,是我和哥哥的绝对领地。我们在花园里挖了好多五十公分宽的小坑,上面担上小细树枝,再铺上大树叶,然后再盖上土伪装起来做上记号,如果赶上下场小雪那就更完美无缺了。出去假装叫小朋友来玩,一步一步地让他们靠近你设下的陷阱,那心情真是既紧张又激动…… 趁他们不注意把他们的脚陷进坑里,以此取乐。这种坑种类繁多,坑底有垫竹签的、有垫玻璃的、最损的是垫粪便,这要根据“来客”的身份而定,待遇不同,看客下菜碟。去医院的山路我小时候就有脚气,因为脚气我真是受了不少得罪,严重时还流黄水,裂口子。妈妈只好用两只布袋、里面装上爽身粉把我的脚套起来。每次上部队医院打针因为是在山上,所以自行车骑不了,都待妈妈背着我,母亲生来个子矮,背着我这么个大肉蛋爬山,也真够艰难的了。妈妈背不动了就动员姐姐来背我,反正谁背我都一样,我是上了背再叫我下来就立即大叫:“脚疼!!!!”再也不肯下来了。把姐姐累得两腿直打颤坐下了,坐下我也不肯下来,使劲抱着她的脖子生怕她突然跑了,赖在她身上不打个来回不算完。不过药还真灵,只要一回家我一准就好了,马上迅速地跑到外面玩了…… 姐姐从小妈妈就逼着她练习琵琶,给她在艺术馆找老师,每星期抱着琵琶到老师家里练习上课,当时已经可以弹不少名曲了,她有一个专门练习轮指用的象一张小弓似的东西,我还把玩了好久哪! 后来高中一毕业赶上上山下乡就撂下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姐姐正赶上毛主席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她是家里的老大,又正好高中毕业,她只好硬着头皮 “丢下书包扛背包”了,和一帮部队子弟一起下到牟平县五里头公社,大概不到两年的时间吧?我还代表“毛主席”和我全家到她下乡的地方看过她两次哪!哈哈!什么都管够吃,就是没有肉,急得我要发疯了…… 我从小也到农村学过农,跳过水、浇过肥、插过秧、割过麦……总之还不至于把麦苗当草那末烂吧!农活我还是会干一点的,每天跟着姐姐下地干活,觉得即快乐又好玩!好吃!!!!!另外犯病时我还要忌食鱼腥肉荤,我是从小不爱吃素,一顿不吃肉我就和没吃饭的似的。每到此时,哥哥和姐姐就大开荤戒来气我,妈妈也在一旁插科打诨。一次妈妈逗我专门问我那些猪下活什么的,问:“猪头好不好吃?我说:好吃!猪脚好不好吃?我喊:好吃!!猪尾巴好不好吃?我大呼.:好吃!!!猪奶子好不好吃?我狂喊:好吃!!!!猪毛圈[猪屁眼]好不好吃呀?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嚎道:好吃!!!!!”顿时大家笑得躺倒在地,瘫在哪儿都拿不起来了…… 可气的是到现在还是他们闲聚时笑话我的最佳笑料。一针打下…… 因为脚气经常去医院打针,妈妈当时对那些营养针剂和葡萄糖、鱼肝油什么的出奇的感兴趣,在当时这就是最好的补品了,家里的这些药品从来不断,大大小小的盒子摞了一大堆,摁着我成天没病也要打b12针、吃鱼肝油、灌葡萄糖冲剂,从那时起我就对打针的医疗仪器非常感兴趣,那些针管、针头、药瓶、小盒子都是我的宝贝。自己光挨打,总也想给别人打上一针。一次我把一个比我小的孩子叫到我的“领地”里,经过耐心劝说、下了无数的保证,再加物质上的刺激和承诺,最后终于勇敢的同意我在他的屁股上打上一针,这家伙一针下去结果差点打出人命来。因我推进他屁股里的是污水,进去后接着就感染了,屁股上烂了一个大窟窿。第二天他家长就找上门来了,非要也给我打上一针,吓得我钻在床底下不敢出来,好多天都躲着他们家的人走。后来家里的鱼缸无缘无故地从窗台上掉了下来,大概就是他们报复我们的结果。二郎神中间的小眼睛院子的西面也是一堵墙,是用不规则的石块砌成的,石块之间有可以踏脚的缝隙,这又成了我们的自然天梯,这堵院墙的那面就是山了,我的学校在山的中间,每次上学都是走爬墙的这条路,从不走正门。一次,就在这堵墙上的后面树林里和小朋友扔石头玩,大家都躲在树后面互相投掷,当我正悄悄地露出半个脑袋偷看对方时,突然一个石块正砸在我的脑门子上,顿时鲜血直流,我赶快跑回家,妈妈见了急得直跺脚,因为是在腊月里的年三十,家里正忙着过年蒸馒头、办年货。上海的表哥还要来我家过年,给我这麽一闹,全乱了套了。还好到医院缝了两针就算好了,没有大障。到现在在脑门子发髻中间还留着一个一寸长的伤疤,活像个二郎神中间的小眼睛。木枪小时候玩的枪都是我爸爸亲手做得仿真木头枪,尺寸和真枪无异,非常逼真。有五四式手枪、驳壳枪[我们管它叫盒子枪]、冲锋枪、大刀等等。大家伙都让哥哥那帮拿跑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小枪小刀的,我就用这些破玩意组织起自己的队伍。大家在一起玩弹弓、弹硫硫球、打四角、打沱搂 [这是家乡的土话,我不知道学名怎莫说] 捉迷藏、过家家。兴致来时玩的山河有声、乾坤倒转,好一幅排山倒海之势,恰似那五洲风雷平地起…… 从军事上来讲我们也打了不少战役,有闹内战的时候,也有共同抗战的时候。有哪个朋友在院外受人欺负了,那我们全院的男孩都会主动帮他出气,大家一起到欺负他的那个人住的地方共同实施围追堵截,直到把他放挺认输算完。所以在当地声名远播、威震八方。外人轻易不敢到院里闹事,出了事只敢在大院门口站着骂两句算完,有那种不依不饶的人,说不好还要挨我们“狙击手”的“暗算”和众人的一顿居高临下的滚木雷石打下,落得个抱头鼠窜、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弹弓我们“狙击手”用的弹弓是我哥哥专选松枝叉做的,中间是一根粗把,缠上棉线防止打滑,两边的叉较细但弹力极强,拉弓用的是医用胶皮管,弹子一般选用小玛咕蛋,威力强大。小时一个人夜里出去,只要带上它胆子就特别壮。没事的时候我们就凑到一起练习打准,就这样院墙上的墙皮很快就掉下来一大片,闲事婆婆又找上门来了…… 又一次历险记得一次我和哥哥到山上的水塘里捞鱼食,捞着捞着就把网子捞到了水塘里了,因为是个刚刚做好的网子,所以心里就有些舍不得,就只管挽裤子露胳膊地下去了…… 刚刚下去就一脚插进了烂泥里,我一动就往下陷,吓得我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了,那时水已经瞒到了腰了,哥哥也不敢下来,就跑回家叫人,叫来了人才把我连拖带拉地弄上岸,叫爸爸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我的奶奶爷爷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名词,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他,就连照片也没见过,因此也无从记忆,但对奶奶却记忆犹新。奶奶是那种典型的农村老太太形象,冬天黑棉袄、夏天黑大褂,还裹着小脚、绑着裹腿、腼着大裤腰,她那“三寸金莲”一直是我们姐弟三人研究的课题。现在已经很难见到裹着小脚的老太太了,在那个年代裹着脚的老太太是旧时代的象征。冬天是有绵的鞋穿,夏天却无凉鞋可穿了。商店里也卖不到这种鞋,偶尔在街上的犄角旮旯处能看到同样裹着小脚的老太太蹲在那里象摆出土文物那样叫卖我奶奶穿的那种鞋,也都是很稀罕的事。因此只好一年四季都穿自己捺的千层底的那种尖头布鞋。有一年妈妈也不知在那里给她买了一双尖头皮鞋,奶奶美得天天穿着在门口走来走去的,脚底摩擦地面发出嘎!嘎!的声响清脆悦耳…… 别看奶奶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但却很快,一点也不玄你真待在后面跟着跑才能赶上她。还没搬来大院时我家在南门外住,那里也是老房子。门口有两个大石头狮子,不知在那里蹲了多少年了,嘴里还含着一个石头蛋,光滑无比,我经常爬上去把玩那个石头蛋。还有一个很高的门槛,奶奶闲时抱着我在门口玩。听妈妈说奶奶喂我饭都是自己先嚼烂再往我嘴里这麽一抹两抹…… 我就成了小胖子了。妈妈是上海人,奶奶是北方人,自然生活习惯和饮食起居上有很大的差别。一次,奶奶拌了一大盆蒜泥黄瓜,爸爸出发不在家,我们三个都嫌辣谁也不肯吃,大家都知道上海人一般都不吃生的葱姜蒜的,可是婆婆特意拌的又不能不吃,只好硬着头皮往嘴里塞,好容易分几顿吃下去了,奶奶一看妈妈每天都要吃拌黄瓜,一定很喜欢这道菜,于是乎又大力地拌了一大盆…… 妈妈一看傻眼了再也憋不住了,只好把实情和奶奶说了,奶奶仍不解其意,但也从此做罢了。奶奶死的时候我正好在老家,她在老家辈分很高,出的是大殡。因为是土葬,挖了好大一个墓穴,枣红色的大棺材要十几个人才能抬起。小孩贪吃,我还记得我吃了好多各式各样的点心…… 还能想起当时弥漫在空气中的气味…… 好多年以后我去老家给她老人家扫墓,在她坟前拼命磕头、放声痛哭了一场,让众亲属大为动容。他们满以为我只是礼节性的扫扫墓了事,没想到我和奶奶有如此至深的感情。 看大船我小时候上的是全托托儿所,每星期才能回家一次。每次回来再想把我送去那可就难了,死活叫哥哥陪着去,还有条件就是一、要到海边看大船、二、要带好多糖。小时候斜了门似得就喜欢到海边看大船,特别是那种大轮船,那是一种满足、一种安慰和对这末一个大铁砣子居然漂在海里沉不下去的好奇吧?每次哥哥只好扮作“小朋友”混在院里的小朋友里陪着我玩,玩到吃饭时一吹哨我就不管他了,自己跑去吃饭了。哥哥爬着窗口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在吃饭,自己也饿呀,实在没办法了就跑回家了。哈哈!那时哥哥在哪?早就把他忘在脑后了。吃完饭跑到自己的小床上倒头便睡,尿了床也不敢说,就用四肢撑起来搭个帐篷晾,保育员来了害怕看见哪!就赶紧再趴下用自己的体温把尿捂干,好容易等到换洗床单才算解决了问题。哥哥哥哥的脾气性格非常倔强,平常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一发起事来那可真是不管不顾的,八头牛也拉不回来。记得一次他的楼下邻居和他不和,愤怒之下他竟然把楼板打通,通上水管子就往人家里灌水,闹得居委会来人才算了解问题。我是真服了他的倔劲了!还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让他学绘画,并在上海给他找了一位师傅,他也因此到上海师傅家中住了一年多,打下了很坚实的绘画基础。后来就业到钟表厂当工人,打倒“四人帮”以后恢复了高考制度,他凭借着自学艰难地考上了山东师范大学艺术系,成为我家唯一的一名大学学士。从我爸爸老家这边数,他是家族里的唯一一名大学生,从我妈妈这边数,家里四个姨妈每人两个儿子全是大学生,就到我这里成了中专生了,咳!这令我终身遗憾哪,呜呜…… 等我再大一大就上幼儿园了,也是部队办的、在警备区大院里,我只记得红木地板、大圆柱子了…… 上小学了,我上的第一所小学是“抗大小学”。那时也搞不清楚什么叫“抗大”,小脑袋瓜里还在想:“大概是在炕上上学吧?” 我高高兴兴地背着妈妈新给我买的书包兴致冲冲地来到学校一看,这才明白原来不在炕上啊!学校在一所破旧的平房院子里,简陋的可以,光线昏暗,除了几张破桌子烂椅子就再无别的教具了,这令我顿时兴趣全无。上的第一课是:“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万岁、万岁,那就是一万岁了?那他是不会死的了??光看主席的标准像也看不出来和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哇?他怎末就能万岁、万岁、万万岁呢???这一直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但绝对不敢当问题提出来,后来看古装片时才得到答案,原来参见黄帝时就用三呼万岁。是他提倡的“破四旧、立四新”可他怎莫比秦始皇还封建呢?这就不说了。 最可气的是每个学期都要吃忆苦思甜饭,饭是用烂草根子、烂菜叶子外加麸子、豆面蒸在一起做的。每人一碗吃了才能走,别怪我骂人我操他祖宗的,真难吃!那时候说好吃也不对说难吃也不行,还要带回去给家里的人吃。现在才敢说,带回去的那些别说猫了就连鸡也不吃。这些王八蛋的工宣队!把人当畜牲整才算高兴。但在那个年代也不能怪他们,“大救星”要这样,人当畜牲用!连续转学没上完一学年我就转学了。转到了毓璜顶小学,随着文革的深入,学校改名为“红育小学”。班里有个女生叫什么我早已忘记了,但在小时候的心里却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总之和我很对眼,我俩经常在一起扮夫妻、坐花轿什么的,班里的人都建议我俩结婚吧。后来她突然随家里调到别的城市了,从此天各一方,让我痛苦失望了好一阵子…… 咳!从小学就开始失恋呀!我好命苦哇!呜呜呜…… 学校一年级大概分四个班我在班里是班长兼本学年大队长,因我从小在体校练功,大大小小能翻好多跟头,学校里都有宣传队,我也就想当然地是其中的一员。学校的保健体操都是我在领操,那时候是够神气得。面对全校的师生,我一个人昂然挺胸地站在高台上象号令三军那样发布着口令――――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别提那种激动和兴奋了。还有其他宣传活动也都有我,文革时期有一种演出形式叫“三句半”在当时非常流行,如:“文化大革命就是好,无产阶级专政抓的牢,林彪急了夹起尾巴,逃跑!”每句中间还要加上锣鼓,令人感到诙谐、幽默,我就是专演那半句的。那时候整天无忧无虑的,小朋友在一起玩得很开心。记得一次大夏天的我们十几个孩子在一起玩转圈的,正转完了反着再转,看谁转得圈多,结果十几个人全部转晕了集体中暑,躺在地上上吐下泻的…… 后来我们几个是爬到了医务室才算得救的。在这期间妈妈每天用车子带着我一直坚持送我到市体校练功,妈妈后来又在当地剧团给我找了一位资深武功老师,每星期定期到他家里练功,他家有五个男孩一个女儿,住在三间窄小的平房里,师娘是旧戏班里出来的人,性格非常豪放、豁达。每次练完功就留我在她家里吃饭,吃得随是粗茶淡饭,但总也觉得很好吃、很过瘾。师傅姓王,平常对我很和蔼,但一练起功来那叫一个狠!!!撕腿搬腰手下决不留情,一次,当着我妈妈的面给我拿顶,十分钟过后我的鼻子开始往下滴血…… 我妈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可师傅仍然象没看见一样铁了心的不让下来,最后还是耗到时间才算完。咳!可见其严格的程度了吧?!呜呜…… 大概就这麽恍恍惚惚地上到了二年级我又转学了,这次是转到了当地大名鼎鼎的小学校:“红艺学校”它的前身叫红小兵学校,此学校在当时极负盛名,属于半专业学校,学级从二年级一直到八年级,和外面的学校的正常学级完全脱节,学科也完全自编,每天正常是六节文化课,其它时间均为声乐、舞蹈、基本功训练。此学校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承担着类似于专业艺术团体的演出任务,最重要的是承担着上到中央高级领导、中到省级领导、下到各县市乡级领导的来访接待慰问演出任务。学校的相册上有受到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接见的殊荣,我遇到的就是和叶剑英副主席的合影了。我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当演出任务下达后,学校立即紧张起来,责成每个人写出书面保证书,演出前一天演出人员与外界完全隔离,凭出入证集体吃住在地委的招待所里受到监护,不得与家人通话。到演出的当天晚上再换新的通行证,在实枪荷弹的军人护送下进入现场后台,由专门的化妆师负责理发、化妆,演完出后叶帅走上舞台和我们演职人员大概有一百多人合影留念,那种荣誉感、幸福感使我终生难忘。我当时转学时学校是在一所大庙里,雕梁画栋的古建筑里到处是新奇好玩的地方,这里也有一对石狮子,石狮子边上有一块不知经过多少年的摩擦才变得光滑无比的青石板呈六七十度角,象滑梯一样,坐在上面,噌!就下来了…… 时间久了石板中间竟然磨出一道深深的沟来…… 学校内大概有七八十名学生吧?岁数参差不齐的,大的都上高中了,小的还和我这麽大,大家混在一起练功、排练、唱歌、跳舞,好不快活!学生都是经过严格的调选才能进入本校的,女孩子都很漂亮,就连红领巾的系法也有独特的花样。甚至就象校徽那样,一看就知道是红小兵学校出来的。单恋对象有位比我大一年级的女生叫孙晓红,她的父亲和我爸爸是部队里的战友,妈妈和我妈是上海的老乡,从小我们两家经常走动,我也会借故到她家里去找她和她妹妹玩。她长得很漂亮、很灵巧,因为从小的接触,我很喜欢她,但那只是小孩子的瞎喜欢。有时我会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跑到她家门口的小树林里等她出来,看到她就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到了一个学校了她反而不怎莫理我了,她在舞蹈班,我在声乐班,平时训练不在一起,只有在排练大合唱等集体节目的时候才在一起,那时我国和阿尔巴尼亚的关系很好,我们学校经常接待阿尔巴尼亚和朝鲜的外宾,所以学校排练了用阿尔巴尼亚语和朝鲜语演唱的大合唱。其中朝鲜语的“长白山颂”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藏白鸽三,组尔基、组尔基,皮奥林砸乌。阿姆闹嘎古彼古彼,皮奥林砸乌…… ” 嘹亮的歌声响彻校园的每个角落。学校有位指挥老师姓孙,这位老师据说是某高等专业音乐学院毕业的,别的老师教我们乐理课唱的音阶都是大家熟悉的:“到、莱、米、法、扫、拉、西、道———”可这位老师教我们的却是:“多、ruai 、米、法、索、拉、sei、多——”从那才知道正宗的唱法应该是这样的呀!他的指挥手法也和别人大不一样,每次指挥前他都要先见了鬼似得自己晃好几晃,至于在他哪一晃上我们应该张嘴唱,任谁也搞不清楚、任谁也抓不住,乐队的哥们最惨,他们要先奏前奏,当然就首当其冲地不知所措了,偌大的一个管铉乐队象掉了鞋的百米赛跑者,不知是提鞋好还是接着往前跑好?顿时乱作一团,后来在大家不停地向校长抗议的情况下,终于让他下课休息了…… 这主后来有一次因我随口唱了几句街上听来的自编胡改的样板戏李玉和的唱词,差点让他支使工宣队把我打成反革命。王八蛋的!现在要是见到他我非撕了他不可!!!狠话说了一大套,可后来见了面还是那样的亲热,怎莫也恨不起来…… 我和她一到排练大合唱就站在一起,但她很少理我,老是得不到她的重视,我就在她身边的女孩身上下功夫,凡是和她好的女生不管大小我都一律亲近对待。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演出完了家住近的男生送女生,她家住在和我家相邻的另一个部队大院里,所以我每次演完出都要名正言顺地送她回家,那是我最幸福和激动的时刻了。另外还有一位叫付小华的女生和她关系很好也归我送,那时怕她告老师,我就经常送她东西拉拢她,她比我大好多当然能看出我的鬼伎俩来,有时就酸溜溜的冷嘲热讽我,后来见不起什么作用,也就不再掺乎小孩子的事了。记得有一次我还偷偷地把妈妈的小花手绢送给了她,结果也没起多大作用,白折了一块小手绢。后来巧得很她爸爸竟然当上了我上的戏校的校长,这令我好不尴尬,不知出于那种想法从此我就断绝了和她家的来往…… 好多年后听说她结婚了,结就结吧!反正不是和我!不关我事!不过幸福还是要祝的,毕竟还是老同学嘛!祝她:“幸福美满、一生平安!” 第一次登台表演我第一次上台演出是在市委礼堂演唱革命样板戏“奇袭白虎团”中王团长的一段垛板:“趁夜晚,出奇兵突破防线,猛穿插、巧迂回、分割围歼……”学校的张主任是一位多才多艺、教学严谨的老艺人,可以说有弦的能拉、有眼的会吹,真正是集导演、编剧于一身的多面手。他整天家叼着个大烟袋,烟袋上还坠着个皮烟袋荷包,样子既老道又滑稽,个头子将近一米八,还陀着个背,每次训我都待把头扬起好大一个角度才能看到他的脸。他有个僻,喜欢用大拇指和食指在两个嘴角上来回摸来摸去的,我经常私下里偷着学他的这个习惯动作泄愤。张主任教训起人来那他才叫痛快淋漓、入木三分哪!任谁到了他那里准待搭拉着脑袋回来。我的这个清唱节目就是张主任一点一点教我的。最后一句有一个拖长腔我是怎莫也掌握不了该从哪一派收腔,最后张主任给我想了一个办法,让我把单手背到后面一拍一拍地数才算解决了。等到演出了,我紧张得不能自制,他就一直站在幕旁给我把场子。由于是第一次上场,也不知道应该站在舞台的哪个部位,强烈的灯光刺得我的眼睛直冒金星…… 第一次见到台下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吓得我两腿象灌了铅似得一动也不敢动,由于我站的地方离话筒太远,张主任急得在台边上喊:“往前站!往前站!”他喊一次我就往前蹭一点、喊一次蹭一点…… 结果就这麽蹭了十几蹭也没蹭到话筒边,等快蹭完了什么板眼的全忘的一干二净了,乱七八糟、一塌胡涂地下来了,气的张主任下来就用烟袋锅子敲我的脑袋…… 但经过第一次的尴尬后,我的舞台经验一天比一天丰富了起来,后来我的节目成为学校的保留节目,每次演出我的京剧清唱必演,不唱上三到四段观众是绝不肯让收场的,在当时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名人了吧!哥们 我班里有位和我很要好的哥们叫王化滨,我上戏校后他就让济南军区前卫歌舞团招了文艺兵了。这小子从小就蔫坏,一次可能是有人偷喝了他凉好了的茶,等他看准了是谁了就把杯子里尿了一泡新鲜的尿,蔫不啦叽的又放在了那里,还拉着我一起躲在一旁等着看笑话…… 等那孩子练完了功大汗淋漓地下来,喝习惯了,腿顺朝着放那杯水的地方照直奔了过来…… 呵!这个热!这个渴!一摸…… 吆?今天的水还是温得?正好喝!于是乎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仰脖咚、咚、咚连着三大口…… 哎?“这茶是今天的吗?”他自言自语道:“怎莫味道有些怪呀?”再细品一口…… 哎?臊呼呼的!这里是什么东西?这是谁的杯子?王坏小还理直气壮地站出来说:“你既然知道不是你的杯子,凭什么拿起来就喝?”刚刚喝下尿的那位立即火气上撞大声问他:“看来这杯子是你的了?里面盛的是什么水?”到这时候他自己还在挣扎着不敢承认那是尿。结果王坏小的一个字:“尿!”彻底打破了他的侥幸心理,霎时见他已经冲进了厕所,吐得舌头都快达拉到坑里了…… 等他翻肠倒胃的吐完后再想找王坏小算帐时,他那里还找得到哇?第二天学校把他家长找来了,他爸爸是百货批发站的经理,那时掌握着好多紧俏物资的票据,大概那次给学校的老师解决了不少困难才得以让他逃生…… 咳!不提了。这个坏小现在是混入党内、混入军内、如今又混入政府了,娶了个老婆还是十大杰出青年哪!别的坏,命却比谁都好。后来我们俩先后离开本市,结果?嗨!不是冤家不聚头哇!结果又调到了同一个城市,而且越搬越近,最后就成了和邻居差不多了,走路只要五分钟就到他家了…… 化妆老师有一位专门给我化妆的女老师姓戴,好像快三十了还没结婚,我很喜欢她给我化的妆,到现在我在“奇袭白虎团”中化现代戏妆时仍然沿用她的好多画法,每到此时我总会很自然的想起这位老师来,多年没见,也不知现在好吗?希望有机会能送给她我亲手绘制的“京剧脸谱”作品,以表对她的感谢之情!解放路校址在大庙里没呆多长时间学校就搬到了解放路离海边只有一箭之遥的一所大院子里了,院内全是人字型红瓦顶西洋式老平房,据说也是解放前洋鬼子强占时留下的。院子中间有好大一个空场子,地面全是用红砖铺的,每次全校集合训话就在这里站队。大门口有一个传达室,门前的树上挂着一个铜铃铛,上下课时就敲铃铛,后来换了电铃了,那个铜铃铛也就闲置了起来。记得有一年海潮把校园都淹了,看门老头的脸盆,尿罐都漂走了…… 样板戏别看是个半专业的学校,演出的节目却全是专业剧目。如∶全部的“智取威虎山”“杜鹃山” 全部的“洪湖赤卫队”等。现在岁数凡是在四十左右的人大概都记得当时样板戏是什么光景吧?专业剧团都是成年人的勾当,而我们一帮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八岁,最小的就象我这莫大十岁上下,布景、道具、灯光、音响一样不缺,全套的大乐队伴奏,服装却是完全按照样板尺寸缩小后定做的,穿上去即有成年人的威武,又不乏少年的雅气和天真。那时的样板戏在各个方面要求都十分严格,哪怕是改动最细小的地方在政治上都有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我们一个半专业学校要想完成如此大型剧目的排练演出那可真是谈何容易呀!首先是演员的选定问题,我们那时还没有受过专业的基础训练,但在这几出戏中都有繁重的翻打跌扑动作,尤其是在“杜鹃山”一剧中有众战士过山涧的高难动作,我在剧中派的个二组的“雷刚”在一组中只是一个战士,这活正好摊上我,妈呀!从后天幕前面悠着大绳从台的这头一直悠到台的那头多可怕呀!万一要是绳子断了我还不呆玩了命…… 可是给你派的任务是不能不完成的,学校都把练习用的架子支起来了,好几根大绳吊在滑轮上用钢丝拉起,两头站上人,一边推、一边接,完全是人力的。一次在练习中一位同学悠过去后那边接的人没接住又让他倒了回去,正好和后面悠过来的人撞在了一起,结果一个骨折、一个扭伤,从此才在滑轮上加了一根纤绳以防滑回去再次伤人。那时候舞台的配音效果十分简陋,打枪的效果音全是用“炸子”配音,“炸子”当时很便宜,一张上大概有三四十个的样子吧,也就四五毛钱,把它放在一面是凹一面是凸的器具内,往地上猛力一敲…… 接着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几乎和枪声完全一样,效果非常逼真。每次我们这些男孩子就拿这些玩意吓唬那些女孩子们,吓得她们东躲西藏的大声尖叫不止…… 演出了!演出之前都要装车、装台,男孩子自然就是主力队员了,一般有演出上午都要放假,下午四五点钟在剧场集合,演完出招待好的时候就到哪个宾馆、招待所的撮上一顿,一般的也就发半斤桃酥或者半斤油条打发了完事。装台要上很高的屋顶吊各种灯光、幕布、布景甚麽的,说不危险其实非常危险,我被分在幕布组。从小上高爬梯的活咱不怕,全当玩乐就干了。未完待续 草木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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