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冷月情(内含番茄炒蛋做法)
小厨娘见蓝蝎子的身形隐没在茶花从里不见了,一刻也不敢耽误,飞身绕过茶花林,穿过绿柳径,回到自己的小屋。将那柄天涯明月刀随身缚好,又装了些简单的衣物脂粉,从衣橱深处掏出装满金叶子的小钱袋,连夜朝月凉山的方向赶去。
其实宝刀出世,早已名动江湖。早些时候也有三脚猫角色找小厨娘,打那柄刀的主意,不过小厨娘没动一根指头,就把他们轻松打发了。
这次蓝蝎子出现,看他的身形步法和呼吸,真动起武来,小厨娘未必就真的输给他。可是真正让小厨娘担心的,是他那双温柔的眼眸。只怕到时一道蓝色闪电射过来,别说刀了,连小厨娘的身子都得一起输给他。所以在没弄清楚敌友之前,还是走为上策。
月凉山和香蜜湖相距不过百里。但地理环境却又很大不同。 香蜜湖海拔较低,气候温暖湿润。所以农人多爱在院前屋后和地头边种植茶花。月凉山海拔较高,苍苍横翠微。到了半山腰,已经是云雾环绕,腰缠玉带了。圆月山庄坐落在月凉上接近山顶的地方。山高风大,虽然寒冷,却是赏月饮酒的好地方。圆月山庄更有专修的小径通往山顶最佳的赏月去处 —— 思归台。
嫦娥奔月去,白兔捣药成。举头问河汉,佳人可思归?
再说月凉山的冷月仙子和小厨娘也不是一般的朋友。小厨娘每月都要派人给圆月山庄送桂花酒。有时自己亲自送过去,就在月凉山上小住几日。小厨娘的桂花陈酿,不但夏天的时候可以喝冰镇,天凉的时候,热过再喝,更可活血暖身,深得冷月仙子和她未婚夫的喜爱。有时冷月的未婚夫不在山上,冷月就会叫小厨娘过去小住几日。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唧唧喳喳说不完的女儿家话。其实也大半是冷月在说。说来说去也不过都是她那个宝贝未婚夫。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有一次冷月的未婚夫送了冷月一对鸳鸯鸟。冷月一对眉毛笑成了一对新月。专门差人叫小厨娘跑了百里路来看鸟。害的小厨娘一路上抱怨,又不是看TIFFANY 的新款钻戒。不过鸳鸯倒是真的很漂亮:
青山碧水流,波荡双鸳鸯。
仙人不如侬与君,朝愿同出暮同归。
小厨娘就逗冷月,向她要那对鸳鸯鸟。冷月一戳小厨娘,一脸幸福的笑“只怕妹妹你拿回去同你那些鸡鸭一起宰了,加些香菇竹笋炖出个“鸳鸯戏水呢”。” 小厨娘心想,这个主意到是很不错,很有创意啊。再瞧冷月看那对鸟的眼神,俨然那对鸟就是她和他相隈相依了。
要是冷月的未婚夫离开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冷月见到小厨娘的时候就会胡思乱猜一整天,到底是什么让他忧心。问的小厨娘烦了,就开始出馊主意。譬如让冷月往他的桂花酒里放点春药什么的。
还有一次大家一起在思归台上赏月饮酒,她未婚夫打了个喷嚏。冷月立刻把自己的暖裘给他披上,然后赶紧叫下人拿个炭火盆过来。还用自己的双手捧了那个男人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搓。两个人卿卿我我,小厨娘在一边看了都觉脸红,只好转过身和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小青闲聊。小青从不多话,只是很会看脸色。见小厨娘无聊,便虚心的请教怎样能把“番茄炒鸡蛋”之类的家常菜做的好吃些。这可是小厨娘最爱侃的事情。
小厨娘当年有幸和“大禹山的厨神阮星驰”谈论煮菜,两个人谈了三天三夜,最后厨神告诉小厨娘,其实煮菜的全部秘诀就在 “心意” 二字。越是简单的家常的菜式,反倒越见功夫和心意。小厨娘因为以前走的是华丽路线。爱用些珍贵奇特的材料,搞些自以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花饰明堂。所以当时并不是很懂厨神的话。只是有一次,香蜜村里的小虎子病了,小厨娘包了些点心前去探望。虎子的妈妈留小厨娘吃饭,就是这道番茄炒鸡蛋让小厨娘明白了煮饭的真谛。乡下人家粗浅,没什么太多噱头,调料只有油,盐和糖少许。材料却新鲜,用自己地头种的番茄和自家母鸡下的蛋。小厨娘一尝,蛋是松软滑嫩,番茄甜而不酸,盘子里红的鲜,黄的嫩,加上翠绿色的葱花,当真是色香味具全的上等美味。
小厨娘诚心诚意向虎子妈请教秘诀。老太太憨憨的笑,说我们乡下人哪有什么秘诀,只是虎子是我的孩子,你是我们村里最惹人爱的姑娘,你们两个我都喜欢的紧,自然煮饭要用心意。所以打蛋糊的时候,我尽量用筷子挑高蛋糊,直到蛋糊起了泡沫,这样蛋里卷进了丰富的气体,在煎的时候,蛋糊内气体受热膨胀,才能使蛋蓬松。如果大家用的平底(电)炉灶,锅子也要用大小合适的平底锅,这样蛋或者菜才能受热均匀。如果把以前用惯了的圆底锅放在平底炉头上,锅底的蛋都熟了,锅边的还是生的,或者锅底的蛋有点焦硬了,锅边的才刚熟,都会影响蛋的口感。蛋炒的七分熟,起锅放在旁边待用。
再说炒番茄。尽量使用橄榄油。将葱白和葱的绿叶切细丝,分做不同使用。油七分热就加入葱白略炒,出香味后立刻放入番茄块。油不要过热,否则葱白容易变焦。炒番茄有点tricky。番茄酸,酸就酸在里面的汁上,放进油锅翻炒后,汁出来但是番茄还没太软烂的时候,放1/4teaspoon糖,很多人以为糖会让菜变甜。其实错了,糖放的适量,会提升菜肴的香味,而不留甜味。适量的糖有味精提鲜味的作用,却又没有味精的毒性。注意番茄绝对不能炒久,否则连汁带果肉都化了,只剩番茄皮在锅里,难看又不好吃。番茄一出汁,立刻下鸡蛋,放盐和绿色葱花叶,起锅。橄榄油和番茄汁混合的味道会让鸡蛋很鲜美。如果想让蛋更香,加一“滴”醋和少许胡椒粉进蛋糊。番茄块因为汁出去了大部分。不会太酸。
由此可见天下事都怕“心意”二字。
煮饭也一样。做食物的时候,想象吃食物的人脸上浮现的微笑,这是一个女人的小小心愿。虽然心愿恨小,不过倒是很贴心呢。武功只是想要伤害到人才好,可是做食物呢,确是要想到怎么让一个人快乐。小厨娘领悟出的道理和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快乐,所以每一天才能活的特别有信心。
小青耐心听小厨娘的讲解,也报以会心的微笑。
其实后来冷月仙子未婚夫在的时候,小厨娘就不去了。免得人家两口子跟口香糖似的粘在一起,小厨娘一个人顾影自怜。
闲话少说,小厨娘不一日已经来到月凉山脚下。已经看见圆月山庄的高大牌坊,在苍翠的柏树下时隐时现了。冷月让她未婚夫在她祖师婆婆的诞辰时, 特意重新书写了牌坊上方——“圆月山庄”的匾额。冷月从牌坊下面过一次,就会夸一次他未婚夫的才情。女人就是这么烦•••
气氛有异!
牌坊上的“圆月山庄”横匾已被硬生生从中间劈断,碎落满地!!
•••
“敌人不可能这么快!”
小厨娘想。
“敌人怎么可能这么嚣张!?”
圆月山庄从三百年前开山祖师圆月婆婆创建以来,自庄主到打杂的一百多个弟子下人,都会武功。加上冷月仙子的未婚夫在江湖上名声显赫,别说寻常武夫,就是各路帮派和其他武林世家,有个大小事情,也总要给圆月山庄三分薄面。比起小厨娘孤家寡人,圆月山庄是小厨娘能够暂且栖身,避过夺刀风波的最好去处。说得再现实一点,圆月山庄也是小厨娘现在惟一能投靠的地方。
“刀在我身上,为何挑圆月山庄的梁子?”小厨娘心中不解。
“再说做的这么明显,我若看到了圆月山庄被毁,人同刀就此消声匿迹,他们不是白费周折•••?
难道冷月她已经•••?!”
小厨娘心里想着,脚下却如飞一般,奔上圆月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