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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来,人们都知道,马和驴交配,生出来的后代叫骡子。如果是女马和男驴结婚,生出来的叫马骡(mule);男马和女驴结婚,生出来的叫驴骡(hinny)。驴骡耳朵较小,尾巴比较浓密。比较起来,男驴和女马的成功率较高,所以大部分骡子是马骡。而男马和女驴的成功率较小,有的马用了6年时间才成功地使驴子怀孕。男骡子和大部分女骡子生出来是没有生殖能力的。没有生殖能力是因为染色体不成对(63个,31来自驴,32来自马,因为驴有62,马有64条染色体),生殖细胞无法进行正常的减数分裂。
但是,生物世界总有一些例外情况。在极少的情况下,女骡子是可以生出后代的。有记载的骡子生儿女的事,世界上大约有六十例。但是大部分后来都被证明,其实生儿女的骡子,不是真正的骡子,而是马,只是从小时候就被错误地认为是骡子了。真正从遗传学上证明骡子生儿女的事例,目前只有五六例,我所知道的有,1984和2002年,在摩洛哥发生两例;1985年在美国,1988年在中国各一例。比较轰动的是2002年摩洛哥的一例。此事发生在摩洛哥的一个遥远的小村子。一个年老的妇女,是这个骡子母亲的主人。据她说,她根本就不知道骡子怀孕了,就在骡子分娩的当天,她还骑着她走了四十里路去赶集。这匹骡子所生的小驹子,长得又像小骡子,又像小驴子,但又不完全像。
从遗传学角度研究最全面最深入的,是1985年发生在美国的一例:一匹女骡子,名叫青花。她的父亲是一头驴。她和这头驴(只是他们两个)一直生活在一个草场上。后来有一天,主人发现青花怀孕了。不久生了一个小驹子。由于骡子生儿女太少见了,所以给这头小驹子起名蓝月。后来呢,青花又怀孕了,又生了一个,名叫白光。
在圣地亚哥动物园任职的阮铁槌博士,对篮月进行了详细的研究调查。他发现篮月的染色体,一半来自那头驴子,也就是说那头驴子是篮月的父亲(他也是青花的父亲,真是个畜生!);而另一半,也就是来自母亲青花的那一半,竟然全是来自马的染色体。青花的母亲是一匹马,父亲是一头驴,所以青花具有32条马的,31条驴的染色体。青花的生殖细胞,由于在形成过程中,染色体随机分配到细胞的一端。所有来自马的32条染色体,都集中到一端的可能性是1/2的32次方。大概是因为只有这种配置的生殖细胞,才能在子宫内着陆,才能在后面的一系列的生理过程中存留下来,受精并发育成新的个体。这样看来,青花和篮月,既是母子,也是姐弟,因为篮月的染色体,一半来自青花的父亲(那头畜生驴),一半来自青花的母亲。
其他一些零星的记载,揭示了骡子所生的儿女,总是从母亲那里继承所有马的染色体。这样,如果骡子的情郎是驴,那么所生的儿女从遗传学上讲,是骡子;如果骡子的情郎是马,那么所生的儿女从遗传学上讲,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