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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谁家(8)

(2006-09-03 10:45:41) 下一个


                                                                                              (8)


        眼看着又要入冬了,天诚趁着星期天带着孩子们开始买秋菜,储秋菜。而小匀一有时间就坐在炕上做针线活儿,六个孩子的棉衣棉裤都要在入冬前做好。婆婆知道小匀带着六个孩子不容易,所以在乡下紧着赶着把她和天诚的棉衣做好寄来了,这着实给小匀减轻了不少的负担。


        那些日子吃过了晚饭,小匀在炕头儿上做针线,两个丫头坐在炕稍儿那儿玩儿抓羊拐。明旋和子平两个在对面的炕上下棋,最常下的就是军旗,明凯和子安则在一边当裁判。天诚呢就在地上的写字台上写他那些永远都写不完的材料。等做活的做累了,下棋的下够了,写材料的也写烦了,还有的时候是因为停电了,天诚就考孩子们背唐诗或者出些灯谜和智力题让他们答,别看子晴年纪小,也才上小学三年级,可是因为素日里用心,不但在书本以外认识了很多字,会背的唐诗也最多,哥哥们都背不过她。明朗可就不行了,东记一句,西记一句,头上记一句尾上记一句,除了一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一首“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以及一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就再背不出一首完整的了,要是逼得紧了,她也不说忘了,也不说背不出,就给你瞪着眼睛东拼西凑的瞎说,绝句和律诗混在一起也就罢了,五言和七言竟也是不分的,只要知道一句,管它是什么,必定说上去。她也明知道那不是一首里的,但是好歹说出来,证明自己还是颇记得一些句子的,总比一句不说要好。她就是这么个脾气,即便是自己不擅长的或者明摆着不如人的也不愿意束手待毙或者轻易认输,从小就是这样,天诚也拿她没有办法!


       不过别看她的诗背得不怎么样,可答起智力题来却有一套,别人很难抢得到她的风头。就拿那日天诚出的一道题目说吧,说是有 一个人想要过桥去,桥的中央有人把守,每隔十五分钟就出来巡逻一次。可是就算是用跑的,十五分钟的时间那个人也刚好就能跑到桥的中央,正是守桥人出来巡逻的时候,问这个人怎么才能过桥去!哥哥们抓耳挠腮也想不出来,子晴更是没了半点主意,可明朗这丫头连五分钟都没用上就吵着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天诚不让她大声说答案,她就趴在爸爸的耳朵边上唧唧咕咕,天诚听了只顾哈哈大笑着说:“对了,对了!”,明朗在这个时候就会得意洋洋的跟着叽叽嘎嘎地也笑上好一阵子,气得明旋只顾冲着她瞪眼。小匀也不说话,就只是坐在一边看着孩子们天真烂漫的样子发笑。虽说住的不过是茅檐草舍,吃的也不过是粗茶淡饭,但是全家人这样在一起说说笑笑团团圆圆的日子对天诚和小匀而言是别有一番幸福滋味,对于孩子们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快乐温暖。


       说也奇怪,今年的冬天竟没怎么下雪,入冬两个多月了,也才下了两三场雪,轻轻的,薄薄的,也站不下,落地就化了。明朗是天天盼着下一场大雪,她一直盘算着在自家的门口堆个比去年更大的雪人呢!可是老天爷却不遂她的意,就因为入冬以来没下一场大雪,明朗的心里竟然有些空落落的,这么盼着下雪,倒不是因为她对雪真的是情有独钟什么的,那是因为她喜欢新鲜和变化和刺激,不管是春夏秋冬,要下雨下雪下冰雹反正要下点什么才好,哪怕是下刀子呢!

        期末考试一结束,学校里也没有课了,即便是要求到校的日子老师也只是布置了寒假作业早早地就放了学,单等着期末考试的成绩下来开了家长会就可以放假了。子晴和明朗的学校不知道抽什么风要求放假之前每个学生必须上交给学校一筐粪,学生凭着交粪的小票才能拿到自己的期末成绩和评语。

        那天放了学一路上姐妹俩就商量着到哪去捡粪,商量来商量去,觉得啤酒厂后面的围墙根儿下好像有很多粪,而且啤酒厂离家又很近,于是决定就去那儿捡。
那天小匀刚好学校里没什么事儿,就提前回家了,刚把炉子引着了,就听见门响。扭头一看,先是明朗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子晴后脚也跟着进来了。
       “妈,咱家有筐吗?”明朗进了屋书包还没放下就冲小匀喊
       “有,要筐干什么?”小匀一边用炉钩子捅着火一边问
       “有几个?”
       “好几个呢,在院子里放着呢?”
       “是吗?我去看看,”明朗的话音还没落,人就已经到了院子里了,没办法生来就是个急性子的丫头。
过了一会儿明朗从门外探进半个头来,“姐,咱们现在就去吧,去晚了都被别人捡没了!”
       “呕,这就来,稍等我一下。”子晴在里屋答应着。
       “告诉妈妈,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小匀有点儿急了。
       “妈,学校让每个人交一筐粪,我和姐姐要出去拣粪。”
       “去哪儿捡哪,可别到厕所那儿去,太危险,万一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明朗听妈妈这么一说咯咯笑了,“妈,我们又不是淘粪的,去厕所干什么呀,我们是去捡粪,就在啤酒厂后面的围墙根儿那儿,很近,一会儿就回来。姐,好了没有,快点儿啊!”
        “来了,来了!”子晴答应着从里屋出来了。
姐妹俩一个人提着个筐,明朗手里还拿了一把小锹出了院子的大门儿,小匀追出了院子在后面喊:“把围巾和手套都带好罗,别冻着了,要是捡不着就快点儿回来,等哥哥们回来让他们去捡。”
        “呕,知道了。”明朗头也不回地答应着。


         明朗和子晴来到啤酒厂的围墙根儿底下,发现果然星罗棋布的有不少的粪,都冻的硬邦邦的。姐妹俩开始顺着墙根儿一个个往筐里铲。正铲得起劲儿,迎面碰上了同班的一个外号叫斗鸡眼儿的家伙和另外一个高年级的男生,也在那儿低头捡粪呢。平时明朗因为他骂姐姐是没爹没娘的野丫头就和这个斗鸡眼儿不止翻过一回脸了,有两次干脆就是大打出手,别看斗鸡眼儿是男生,比明朗有力气,可是偏偏两次都没占着什么便宜。两个人向来就势不两立,今天可真是冤家路窄。明朗用锹去铲哪块粪,豆鸡眼儿也去铲哪块,成心就是找打架。明朗开始不理他,躲着他走,可是这小子居然得寸进尺,一脚踢翻了明朗和子晴装粪的筐,粪洒了一地,豆鸡眼儿和那个高年级的家伙开始嘻嘻哈哈地把那些粪往自己的筐里铲。这下可把明朗给气坏了,拿起铁锹照着豆鸡眼儿的腿就是一下子。豆鸡眼儿被打得直跳脚,一边跳一边叫,“哥,就是她,老是打我,哥,快帮我报仇阿”

         明朗这才知道那个高年级的家伙就是豆鸡眼儿的哥哥,怪不得这个王八蛋今天这么嚣张,原来是有人撑腰。“有哥就了不起了,我有四个呢。”明朗心想,“不过现在他们都不在,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开溜吧”想到这儿拉着子晴就跑。可是已然来不及了,豆鸡眼儿的哥哥已经像饿虎扑食一样扑了上来,一下子把明朗按倒在地。明朗也不是好欺负的,一顿的乱踢乱蹬乱抓乱挠,两个人就撕打在一块儿,子晴看了这架势吓得直哭,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个时候,子安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把斗鸡眼儿的哥哥从明朗的身上揪了下来,那个家伙刚爬起来还没站稳,子安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敢打我妹妹,你眼睛是不是瞎了!我今天就让你认识认识谁叫陆子安。”话还没说完,又是一脚。踹的豆鸡眼儿的哥哥捂着肚子一个劲儿地求饶。明朗此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正用力拍着身上的土。
        “哥,算了吧,别打了。”子晴在一边帮着求情。
        “明朗,你说呢,你要说不放,哥替你接着打。”
        “哥,行了,放了他吧。”明朗说话的时候还没忘了冲着豆鸡眼儿伸舌头挤眼睛掀眉毛地做鬼脸儿。
        “今天就放了你们,以后要是我再看见你们欺负我妹妹,----”子安的话还没说完,那哥儿俩赶紧表态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这些粪都给你们吧,我们不要了。”说完转身要走。
“你们等等。”明朗叫道“你们捡的,还是你们的,别人的东西我不要,我的东西别人也别想抢。我和姐姐每个人只有半筐,剩下的还是你们的。”说完明朗从他们的筐里倒了些粪出来,估计大致和原来自己捡的差不了多少,然后又把筐还给了他们,那兄弟俩拿了筐一溜烟儿地跑了。
        “三哥,你咋来了。”明朗扬着小脸儿问子安,一脸灿烂的笑容。
        “妈说你们在这儿捡粪,不放心,让我来看看。没想到大老远的就看见那个家伙在打你。怎么样,疼不疼,有没有伤着哪儿,”子安拉过明朗从头到脚仔细看了看,“嗯,看着没事儿。以后这样的事儿交给哥哥就行了,自己别干了,阿。咱们快回去吧,妈该着急了”
兄妹几个说着拿起地上的筐和锹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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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存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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