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读 “忽悠”看到了一大堆同类, 所以就把自己一直感兴趣的话题拿出来跟众位忽友说说---搞文学或搞理工对个人性格的影响.
先自报家门----彻头彻尾一个搞理工的, 无文才,有文情,这个 “文情” 有点像艾米的 “哈”字情节, 对搞文学的JJMM另眼看待, 对搞文学的GGDD 心存仰慕, 对一大类文学专业的可望而不可及. 艾米的 “哈” 字情节根源于 “哈佛”, (“哈萨克”?) (套用现在流行的 “哈韩” 的意义, 说艾米 “哈字”,也不无道理.) 而我的 “文情” 就根源于一直以来未圆的 “文学梦”, 确切地说, 是 “学文梦”.
借用艾米的园子,就姑且称自己为艾(爱)文吧,从温柔到平凡到忽悠,早已习惯了那种讲故事的方式,好像不起个名字就不会说事似的.
艾文起先对文学的喜爱, 模模糊糊地受了老爸的影响. 这 “模模糊糊”是因为想来很令人费解-----艾文一家子都是搞理工的,而且都是出自同一理工大学,大学必修的精工实习下的车间都是同一个---铁榔头就做了五把,可以一字排开当镇纸用.老爸老妈都是那个大学的老师,所以艾文从幼儿园开始就在这个大学作 “土著”, 一直上到硕士, 也就是说很没出息地在家门口一直赖到出国前.
老爸老妈年轻时都是大学文艺团体的骨干,他们就是在搞文艺活动时相识的. 老妈的文艺才能很让艾文置疑,但老爸年轻时英俊潇洒,天生唱民歌的嗓子,<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是保留节目. 他在广播台播音,主持节目,还演过话剧. 留校当老师后转了系去搞电化教育,就是拍科教片,摄影,解说,导演都干过.虽然仍是拍理工科的科教片,但这也算理工大学里沾点 “文” 的行业了. 在少时的艾文看来,老爸是真的有 “文情”的人,就是性格有些文人气.
那时艾文对 “文人气” 的定义,远远达不到什么 “人文主义” 的高度, 就是单纯地认为“善感”就是文人气.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和老爸一起看电视剧版的<茶花女>, 看到阿芒初次见到茶花女痛苦的咳嗽就心疼的落泪,一回头看到老爸眼里居然依稀也有了泪光.男人总是习惯于掩饰感情的,而且老爸的“理科性格”总不肯和 “文科性格”妥协.这下被女儿 “逮个正着”,老爸一脸尴尬地问艾文: “挺感人的,是不是?”艾文是有 “恋父情节”的人,所以小时候一举一动总在模仿老爸.说不清是模仿的太成功,还是性格写在基因里从老爸那里传到了艾文身上,那时候艾文的性格简直就是老爸的翻版.
这点 “文情”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艾文从小就爱胡写八写,文采有没有不知道,反正就是 “过了一把又一把干瘾”.曾于老爸过生日时写过一篇煽情作文在饭桌上成功将老头当场煽哭,这基本是艾文煽情史上第一篇也是最战果辉煌的一篇,后来煽老公的十来页长信也未必煽出老公的一滴眼泪.足见煽情成功与否,不仅取决于煽情者的水平,也与被煽者的心理素质有很大关系.
艾文对 “文情” 的这一点怜惜,其实是成长在一个恶劣环境下的.艾文和艾米虽年纪相仿,家里也都是教书匠,但和从小要写 “革命日记” 的艾米大大相反的是,生长在这样一个理工土著家庭,是并不鼓励任何 “文情”细胞的.
首先,艾米小时候能看到的那些书,艾文家里多半是没有的,有的大多是理工专业书或数学手册之类的工具书.虽然出于老爸的喜爱加装点门面,书架上也会有套<鲁迅全集>什么的,但是那套survive了文化大革命抄家的<红楼梦>是不建议艾文看的,觉得有些情节少儿不宜; 张爱玲是不让看的,说太灰,怕把孩子看变了.至于什么<金瓶梅>,天啊! 连红楼梦都禁了,<金瓶梅>恐怕是RRRR了.再说这些书家里也没有.就连艾文想要一个人找块清静地 “胡想如井喷”地过把瘾,老妈也会很刹风景地一会儿工夫探头探脑地冒出来好几次,用一种很amusing 的语气问: “你一个人窝这儿干什么呢? 小孩子家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艾文的这点 “文情” 就在压抑中 “潜滋暗长起来,犹如一条大毒蛇,缠住了灵魂.” 说它是大毒蛇,是因为艾文像中了毒,对那些有 “文情” 的 “同情兄” 或 “同情妹” 都不可救药的有好感. 如果他/她再是有文采,语言能力强的有 “才情”的人,艾文简直就是敬仰不已了. 无奈在理工大学的附属中学里,周围全都是像艾文一样的理工土著,别说有“才情”, 就连有 “文情” 的人都很少见. 所幸艾文还是找到了一个同类,就是艾文的 “闺密”.
艾文和闺密的性格很相似,但艾文是 “文情”有余, “文采”不足; 而闺密则是理智沉静型, “文采”有余,而 “文情”不足. 闺密喜好唐诗宋词,这对她后来在网上俘虏帅哥老公大有贡献----据说该帅哥(也是一搞理工的)在网上的ID叫 “曲水流觞”,号称打遍天下无人能对上切口, 结果闺密第一回合即道出这ID出自王羲之的<兰亭序>, 乃饮酒会友之意,二人对上了切口,这才开始一段佳话.这是我知道的 “书中自有颜如玉”的最好例证. 显然比在美国辛苦读到博士,拿着能遮面的文凭回国去泡一漂亮小妞F2带过来要高效的多.由此可见文学的重要性,足以左右终身大事. BTW, 这位闺密其实后来也学了理工, 和艾文一样迫于家庭压力就近进了该理工大学继续做土著,从 “同情妹” 变成了 “同难妹”.
艾文在那个扼杀 “文情”细胞的环境里碰到的另一个幸存的异类,可以说就是一个“才情兼备”的小文人了. 该君幽默风趣,引经据典,吟诗作对的,颇招女孩子喜欢.
那时分文理班,可想而知,理工大学的附属中学文科师资力量极为有限,学校花钱请老师办奥物,奥数补习班,就是不会加强文科师资. 说不清是文科师资弱的关系导致文科班弱,还是文科班弱反倒让学校觉得没必要把重点放在文科班.总之那时全年纪好几个理科班,却只有一个文科班,而且人数少的可怜.当时选择去了文科班的学生有很大一部分其实是理科学不动了,并不是真的有文科 “才情”的文人.(只是单纯陈述一个FACT,诸位学文的忽友不要砸我.)
此君就成了文科班硕果仅存的一个才子了. 这位才子曾追过闺密, 写了篇情书通篇都是托物言志,写花,写草,写鸟,把她比月亮,就是一点也没写人,却把心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当时看来浪漫的一塌糊涂,让艾文羡慕不已,觉得恋爱就得这样谈才够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