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很多次梦见我住在这样的一个房子里,房子的正门对着一条热闹的街道,街道商店林立,人流熙熙攘攘。房子的后面是峻峭的悬崖,而悬崖下面则是茫茫无际波涛汹涌的大海。房子的顶部还有一个只容得下一张椅子的小亭子,亭子周围都是隔音的玻璃墙。我就一个人坐在亭子里,一边看着热闹的街道和人群,一边看着浩瀚无边的大海。手里还有一个连着Internet的笔记本电脑,那种梦境对我来说简直赛过神仙了。
虽然看过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我也无法从这个梦中找出现实中我思维深处的梦想来源。不过,粗略或者本能地思考一下,还是可以从这个梦中看出我这种既要热闹又要安静,既要开放又要封闭,既要漂泊又要安逸的矛盾心态。
记得我小时候,总想以后能够离开家到很远的地方去。那时候很羡慕我的一位老师。他的家在
后来命运之神真的眷顾我,让我实现了这个梦想。离家的距离先是几百公里,再到上千公里,到现在上万公里。每当我朝着离开家乡的方向向远处迁徙的时候,一种大丈夫志在四方的虚幻感就让我兴奋一次。但是几乎在同时,对遥远家乡的怀念就凝重一分。到了现在,如果静下心想一想自己的梦想,很多时候就是希望命运之神能再次眷顾我,让我能回到自己的家乡。
还是在国内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的住房离闹市不远。一开窗户,就会听到不远处菜市场的嘈杂声。尤其是夏天,唯一阻止这种噪音的窗户还得开着,周六周日想睡个懒觉都不行。那时我曾梦想以后能找个特别安静的房子住着。最好,窗户打开以后,不光看不见人,连动物都看不到。不设闹钟,睡到12点也不会有人吵我。后来命运之神又眷顾我,让我去了新西兰,住在一个特别安静得靠海的街上。晚上一过7点,窗外一点动静都没有,连昆虫做爱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几天下来,这种寂静又慢慢地变成了一种孤独。后来,实在受不了,就换到一个离马路近的地方。新地方不远处社区中心的灯光和马路上车辆的轰鸣声才让我的那种由安静产生的孤独恐慌消停下来。
最近看见一个报道,说外蒙古议会里有人提出要回归中国,虽然这只是蒙古国一部分的梦想,但这种思维倾向与台湾岛内有人追求独立的梦想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两块本来属于中国的地方现在有着不同的境遇。一方面我们看到很多台湾人都在羡慕蒙古能够独立,可也有很多蒙古人羡慕台湾同胞在中国大陆享受着各种优惠的待遇,以及由此而得到的无限商机和发展空间。看着他们互相羡慕的目光,老飘不免又想起,就在上个世纪20年代,当蒙古人兴高采烈地为实现了离开中国的梦想而庆祝的时候,已经离开中国怀抱的千千万万台湾人正为能回到中国怀抱的梦想而艰苦奋斗。
再看看我们的邻居。 印度和巴基斯坦本来是一个国家。执着的宗教追求让刚从英国手里得到自由的人们产生了建立纯宗教国家的梦想。为此,他们在1947年6月根据英国“蒙巴顿方案”分成了两个国家。一个是以信仰印度教为主的印度;另外一个是以信仰伊斯兰教为主的巴基斯坦。本来只有宗教信仰不同的兄弟,按理应该互相照顾,互相帮助。可是两国在独立后竟然爆发了三次较大规模的战争。另外,在克什米尔地区小型武装冲突几乎从未中断。长期紧张的印巴关系,使得两国不仅在常规武器方面展开了角逐,还在核军备方面展开了耗资巨大的竞赛。我不知道是否有印度和巴基斯坦的学者去研究当初如果不分裂,他们今天会是怎样的。不过,我敢肯定,不少人今天会以此作为他们的梦想。
类似的事情在我们的国家也发生过。二战以后国共两党也是由于信仰的不同,双方都撇下被日寇蹂躏了8年的烂摊子不顾,互相之间进行了几年的生死搏斗。假如,最后国民党不是溃败的那样快,现在中国的南北是不是也会像印度和巴基斯坦那样互相仇视? 如果真是那样,我们肯定会梦想现在这样除台湾以外高度统一的局面。
不免又回头想到台湾。假如有一天他们不顾中国的反对,宣布独立了。就是大陆不采取军事行动,在庞大中国的仇视之下,台湾人民怎么会有好日子过呢。真要是那样,台湾人是否又会把他们现在在大陆享受的特别优惠的台湾同胞待遇作为他们的梦想呢?他们可能不知道,但蒙古国会的很多议员会毫不犹豫地对此给出肯定的回答。
人嘛,说好听点是有追求,难听点就是贪婪,总看着自己没有的东西,100% 的矛盾体。矛盾带来乐趣,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