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布尔什维克窃国之百年
开场梆子:百年回眸
一百年前的俄历十月,那艘在日俄战争中曾经让倭寇在日本海揍得满世界找牙的阿芙蓉号巡洋舰,一不留神居然在自己的家园里找回了场子与脸面,一炮就轰出了一个红彤彤的新世界。消息传来,在积弱多时的九州里,士人中那些满腹家国情怀的左翼欢呼雀跃,仿佛一下子找到了苦苦寻觅多年的救亡捷径与复兴良方。
人世间的第一个苏维埃政权呱呱落地之后,凭借着旗帜上劫富济贫的血色浪漫和见神杀神见鬼灭鬼的钢铁手碗,不出三十年的功夫便把东欧诸国悉数收罗到自己的帐下。在东方,那个古老又神奇的大国也乐得依照着葫芦画个瓢,争先恐后地易帜加盟一边倒。一时间,红说勃兴西风式微,“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的那一天好像就在眼前。浓烈的伏特加就着热气腾腾的红烧辣子鸡丁,风景这边独好。
奈何自古都是花无十朝红,人难百日艳,那个一度所向无敌的苏维埃自然也逾越不了盛极必衰的宿命。在拿下东欧后的三四十来年里,聚义厅里新落草的小兄弟们愣是一天都消停过,一个接着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吵吵嚷嚷的闹退伙,哪怕明日人人都会有一大盘土豆烧牛肉入肚子的许愿也一样哄不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把东欧那几把烦人闹心的破水瓢不顾死活地愣给按了下去,水泊梁山的寨主晁盖大哥又和坐第二把交椅的及时雨宋公明在冰封千里的乌苏里江上过起招来。两人真刀真枪也不碍着着见肉,乒乒乓乓打得煞是好看。好容易闹的闹够了,打的也打乏了,第一个苏维埃政权总算在悦耳的四面楚歌中迎来了自己七十有三的华诞。再后来,昔日不可一世的红色帝国便和紫禁城里那群去了势的公公们一样,再也没有后来了。
西元九一岁末的那个晚上,在小小寰球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布尔什维克那面惊天地泣鬼神的旗帜从克里姆林宫墨绿的大圆穹顶上最后一次冉冉地落下。望着如血的旌旗在北国沉沉的冬夜里拖拽着附体缠身的铁锤镰刀默默地步入青史,清人孔尚任《桃花扇·余韵》的神来之笔犹犹在耳:“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沉舟侧畔千帆过……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