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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广场--- Campo de' Fiori

(2024-11-19 18:36:51) 下一个

鲜花广场--- Campo de' Fiori

定旅馆时一下就相中了位于罗马闹市间的Campo de' Fiori--- field of flowers, 多美的名字啊。它离几乎所有的景点都可步行而至:5分钟到 罗马万神殿pantheon,15 分钟跨过河就到梵蒂冈,半小时到斗兽场和罗马古城遗址。周围街巷蜿蜒,店铺食肆林立,最最可心的是,广场也是个露天市场,看起来充满着我向往的烟火气息。五天罗马行,就安营扎寨于此吧!

出租车司机把我们在一条小巷口放下,示意往里走,说开不进去了。我们拖着行李箱走进去,立即目不暇接了。一个个撑起伞蓬的小摊上,鲜花, 水果,火腿肉肠,各色各型的意面,香料,真是琳琅满目。来不及放下行李,我要了一大杯现榨的石榴汁喝下,一阵清凉扫过暮秋的余热,太舒服了。

 

旅馆房间的窗正对着广场,我每天在窗前看旭日东升,观暮时华灯初上。看着小贩们天不亮就开始摆起摊子,放置货品,下午四点前一阵风卷残云收摊下市,广场突然一阵清净,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

然而,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另一种热闹就开始了。 周围的饭馆开始摆放桌椅,食客们三三两两坐下了,空气里弥漫着温暖的食物香气,街头艺人们也开始登场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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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热闹延续到凌晨两三点,似乎什么时候都有人吃饭。很奇葩的是我们旅店旁边的一个手工面馆,每天每时都排着长长的一队食客,不知是什么网红店,我也懒得去查。

我们一开始就注意到广场中央的低头凝视的雕像,看过碑座上犹如天书的铭文,每天走过,也没有一探究竟。等我们把那些壮丽宏大的地方逛得差不多了,终于好奇起来: 他是谁,为什么有着那么忧伤的凝视?老公上网一查,惊呼:他是布鲁诺啊!

布鲁诺(1548年–1600年),作为一位哲学家和神学家,他在哥白尼的日心说基础上发展出更为大胆的宇宙理论。布鲁诺的宇宙观与哥白尼的日心说有所不同,布鲁诺认为,宇宙不仅仅是以太阳为中心的有限空间,而是无限的,没有边界。宇宙中的每一颗星星都有可能是其他太阳,并且围绕这些太阳可能也有像地球这样的行星。布鲁诺的这一观点大大超越了哥白尼的日心说,提出了一个永无止境的、没有中心的宇宙观,在后来的科学发展中为人们提供了更为广阔的视野。

布鲁诺的思想和学说,尤其是他对宇宙无限性的看法和对传统基督教教义的质疑,特别是关于神的本质、耶稣的神性以及圣经的权威等方面的看法,直接触及了当时天主教会的核心教义,因此布鲁诺被控为“异端”。他被罗马教廷投入监狱,在狱中他仍然宣讲他的观点,却被狱友们告密让他罪上加罪,最终被宗教法庭判处死刑,并于1600年在Campo de' Fiori广场被绑在木架上烧死。

虽然布鲁诺的审判被视为宗教压迫和思想自由的悲剧,但教廷没有为其判决道歉。1992年,教皇约翰·保罗二世(Pope John Paul II)在一次讲话中谈到了伽利略(Galileo Galilei)的案件,并表示教会对伽利略的审判感到后悔。他承认了在伽利略事件中教会对科学的压制,并向科学界和社会表示道歉。虽然这一道歉是针对伽利略的审判,而非布鲁诺,但它反映了教会对历史上这些宗教审判的反思和批评。这种反思有到底多少真诚呢?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年主持审判布鲁诺的主教在1998年被梵蒂冈封为圣人。Campo de' Fiori广场上这座布鲁诺的铜像并非教廷建立,而是由意大利共和国在1889年建立的。

离开罗马的清晨,我最后一次仰望铜像,心里充满敬意却又五味杂陈。历史的黑暗被智慧勇敢的人们一页页奋力翻过,我们才一步步到达今天的光明和自由。

叫了Uber去火车站,手机上看着司机在河边梵蒂冈一侧绕啊绕就是过不来,最后还被取消了,试了两次都如此,于是决定走到大街上叫出租。只见到处都是警察,路口都被警车堵住了,车辆禁止出入(后来才知道是教皇要出行了)。问警察也不知何时解封,又问往哪走可以离开警戒区找到出租车,那警察英文不灵光比划了一阵我们也不得要领。最后决定朝着火车站的方向走,直到走出警戒区可以打出租车。

本来是计划了足够的时间,这番耽误时间就很紧了,我俩拖着行李箱一阵急走。街道起起伏伏,箱子在石板路上激烈地颠簸,箱底的小轮子好像随时要飞出去,一路上看到不少和我们一样狼狈的旅人。二十多分钟后,我们终于冲出了警戒线。我浑身汗湿,双腿发抖,两眼急切地寻找出租车站标识间,差点一头栽倒。

有的人,一生追求真理,造福后世,他们威武不屈,直至献出自由和生命;有的人,因了民众的供奉,雕梁画栋锦衣玉食, 在享受各种特权的时候却每每试图用手中的权利控制甚至扼杀人们思想的自由。布鲁诺雕像前的冷清,教皇出行的阵仗,真是令人唏嘘不已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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