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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d Hog (50)

(2025-11-04 22:58:40) 下一个

(五十)

周日晚上,我告别恋恋不舍的苏迪,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发现苏迪的个性其实和露西娅有些相像,两人都是意志力很强的人,即使是再想吃的东西,说放下就能放下。她俩的区别是露西娅比较能装,经常伪装成娇滴滴的小姑娘的样子。而苏迪相对比较率直一些。

回到家以后按照露西娅的吩咐马上给她打电话:今天下午我第一次进入苏迪的家,露西娅要求我回家后趁着记忆新鲜马上给她打电话,一起记录下在她家的所有细节,以便以后发现可能出现的异常。

我在沙发上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半躺半坐地安顿下来,把话筒和耳机戴好。我多少有点儿紧张,怕我漏掉了什么细节影响以后的监视。

露西娅开导我说:“你不用担心忘记什么细节,这只是帮助你整理思路和记忆的一个手段,这样如果以后目标出现什么异常表现你会比较敏感地注意到。你更不用担心忘掉她家里的装修,家具和摆设之类,我可以派人在她上班以后去那里拍些录像和照片来。”

听她这样一说我感觉踏实了一点,于是按照她早先解释的要求尽量详细地把我进屋以后和苏迪之间的每一个互动和我观察到的东西一一讲了起来。

“苏迪的公寓在二楼,上了楼梯以后左手的那个单位。进门以后是一个小小的玄关,左手靠墙有一个很大的多层鞋柜,里面好多的鞋!鞋柜上方挂着一块白板,这是苏迪的记事簿。白板下沿是一个和很宽的槽,里面放了好几只不同颜色的高光笔。”

“进门以后右手是一个门,里面是半个卫生间,不带淋浴的那种。过了玄关和卫生间就进了客厅,客厅右手边开了一个门,里面是厨房和餐厅。里面很宽敞也明亮,几乎整面墙都是几乎落地的玻璃墙。”

“客厅里摆着一套转角的沙发,一个长长的茶几,一个双人沙发,一个躺椅,两个小小的end-table,还有一个烧天然气的壁炉。和客厅相连的是两个卧室,各有自己的全卫生间。两个卧室的外面是一个长阳台,把两个卧室连到一起。”

“苏迪把小一点的卧室当作书房,除了办公桌,计算机,打印机,打印纸等等办公用品以外还放了一条瑜伽垫和一个健身球。大的卧室就是苏迪的主卧室,除了床,梳妆台,五屉柜以外还有两个床头柜,一个躺椅,一个电视,等等。”

说到这儿我觉得差不多了,就停下来问露西娅:”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些衣物,小工艺品,等等零七八碎的东西。总的来说她家收拾得停干净的,但又不过分整齐,感觉很舒服。“

电话那头露西娅说道:“家具摆设就这样吧。现在给我讲讲你们都做了什么,尽量详细。“

我犹豫了一下说:“好的,我尽量详细。但有的事情我就不描述了。“

露西娅马上反对:“要描述,这样你才会记得住细节,以后她改变细节的时候你才能马上反应出来。“

我咬了咬牙说:“好。我们进了门以后就在门里脱掉了鞋。苏迪把她的包放在门口的鞋柜上,拉着我的手进了厨房,问我想吃什么。我说想吃你!然后我把她抱起来放在餐桌上,把桌上的东西都挪到炉灶旁边的柜台上,然后把她裙子撩上去,然后。。。“

露西娅终于制止了我:“好了,有关这方面的细节不用给我讲了,昨晚我已经看了一晚上你俩的实况表演了。除非你在她内裤里发现了机密资料,这方面的细节就不用讲了。“

就这样,我唠唠叨叨地讲了一个小时,才让露西娅满意,放我去洗澡睡觉。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4,5个星期过去了。这期间每周我去苏迪家一次但不过夜,苏迪每周末到我这里住两晚,周日晚上回家。

上级催得很紧,我每次从苏迪家回来以后都要和露西娅过一遍在她家里的细节,我们的互动,苏迪说过的话,等等。但是不管我们如何仔细分析,也看不出苏迪有什么异常。露西娅已经又详细调查了苏迪的财务状况,也是找不到任何异常。苏迪只在花旗银行有几个账户,甚至她买公寓的贷款都是在花旗银行做的。在苏迪的家和办公室之间有两个花旗银行的网点儿,苏迪大部分财务都是在网上解决,偶尔会亲自去这两家支行或者网点儿去办些需要本人签字的事情。苏迪也不再提给我出钱做整容手术的事儿了。我旁敲侧击地问过一次,她把手伸进我的衬衣摸着我肩头的伤疤说:“我喜欢这些伤疤,摸着好性感!感觉像被一头浑身伤痕的野兽压在身下!“

上级和露西娅一筹末展,催我也催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和苏迪的关系倒是发展顺利,苏迪还时不时给马蒂欧-胡里奥打个电话,想聊聊一起开贸易公司的事,还主动要求帮助马蒂欧和建立维护公司网站等等。马蒂欧被吓得赶紧从加州邮购了一批样品,在办公室里布置出一个展览区,拍了些照片以后放在一个网页上来回飘动,然后加一个声明:本网站正在施工中。

露西娅问我对苏迪在直觉上有没有什么感觉,我说她怎么看怎么正常,但是我心里似乎总感觉她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那感觉总是转瞬即逝,我抓不到。

 

又是一个周四的晚上,我刚从苏迪家回来,照惯例给露西娅打电话一起复盘在苏迪家度过的夜晚。今晚的复盘对我来说比较轻松,因为苏迪有点儿累我们没有亲热,没什么尴尬。但露西娅情绪很不好,因为CIA的内线汇报说A组织又接到了一批情报,上级把露西娅训斥了一番。

被训斥的露西娅变得很不耐心,我讲的稍微有点不清楚她就要责怪我几句,弄得我也很烦躁。

我讲到在苏迪家吃完晚饭以后我在厨房洗碗,苏迪自己在书房上网付水电费等账单,露西娅又开始唠唠叨叨怪我不仔细观察苏迪:“你以为她在付账单,你怎么知道她只是在付账单?也许她趁你不注意把偷来的情报包装成账单在网上发出去了你根本不知道?我这只是假设,我们一直严密监视她网络信息来往,两台电脑两只手机都没有传送过任何可疑的信息。我只是打个比喻,如果她这样做了,你又没在身边盯着,我们怎么才能发现?“

我觉得此时露西娅就像个寻常的女人埋怨丈夫不争气,找个完全不能成立的理由在埋怨我。但是她刚才说的话里有个什么东西好像提醒了我,但是转瞬即逝我现在想不起来了。

我正在凝神想抓住我刚才的思绪,露西娅在电话那头提高了声音说:“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注意力集中点儿!“

“注意力集中!“这个词好像又提醒了我什么。我努力向我大脑深处搜寻着,露西娅还在唠叨,打扰着我的思绪。我忽然粗暴地喊了一声:”你闭嘴,让我想!“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对露西娅这样说过话。她一下怔住了,不再出声。我的大脑疯狂转动,努力想挖出刚才的闪光一瞬间。

注意力集中!注意力集中!最近什么时候听到过这个词?

想不起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个词。

会不会不是这个词,而只是和这个词相关的词?

如果不是注意力集中,会不会是不集中?不集中,不集中,分心了?

对,“你被分心了!“我听到过这句话!

上周六的时候,苏迪要我去她那里,一起和她住在亚特兰大的父母视频。苏迪很在意这次通话,甚至认真地打扮了一番,因为她要把我介绍给她的爸爸妈妈。

我的心情比较复杂,暗暗地觉得对苏迪有些内疚。但我也稍微收拾了一下,争取给二老留个好印象。

我和苏迪挤在一把椅子上坐在电脑摄像头前,乖乖地和她父母讲话。苏迪柔软的大腿挤着我的大腿,洒在胸衣里的香水直往我鼻子里冒。我忍不住手在下面轻轻地抚摸她的屁股,过了一小会儿苏迪就有点儿坐不住了,在椅子上微微地扭动。她的妈妈似乎察觉了,笑着说:“你好像被分心了!“

就是这里!但这和我脑袋里的闪光有什么关系呢?
“你在说什么?“ 露西娅忽然在电话那边问道,我才意识到我一边心里在想,嘴里也一边说出了声音。

我再次粗暴地对露西娅说:“你别说话,让我想!“ 然后索性大声说出我脑袋里的思路:“苏迪的妈妈说你被分心了,分心了,这句话和什么东西有关系?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在做什么?在和苏迪父母视频。视频时还说了什么?最近工作压力大不大,身体怎么样。。。不对,原来越远了。回到视频,视频之后出什么事了?”

露西娅感觉我好像抓到了什么,安安静静地听着我自己唠叨,不再插嘴。

我又找不到感觉了,只好又回到刚才的出发点。“你说‘注意力集中!’,为甚么这个词提醒了我?说这话之前露西娅说了什么?把情报包装成账单发出去。。。账单。。包装。。包装!为什么是包装?”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始在屋里踱步,希望能帮助我的大脑捕捉到刚才那一瞬的闪光:“什么他妈的包装?和我有什么关系?靠!靠??对,就是靠!”

我继续大声说着我的思路,觉得这样才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一起:“视频结束以后,我把苏迪拉起来,我亲她,然后我脱她的裙子!她裙子里穿了一件紧紧的怪东西,她说是塑身衣。她觉得我身材好,自己自惭形秽,怕父母担心,就穿了一件紧身衣。然后她说,包装!这是她给身上自己的肥肉加的包装!”

我继续大声地说着,完全顾不上电话那端露西娅的感受:“包装!露西娅刚才提到的包装,苏迪也说过!包装怎么了?等一下,等一下,我把苏迪的塑身衣脱下来,我当时脑袋里想的是,别看你的包装很整齐,但我把你的主人的包装剥下来了!这个你是谁?”

猛然间我的眼前一亮,好像答案就在眼前了:“在苏迪计算机桌的旁边有一个带轱辘有几层隔板的活动小桌,上面放着久已不用的打印机。小桌的下面有两层隔断,其中一个隔断放着一摞开了包的打印纸,和一包”包装完好的便签条(post-it)!”

“当我一层层脱掉苏迪的衣服时,我看到了那包黄色的,背面带一窄条不干胶的便条纸,包装完好!”

喊到这里,我大声地出了口粗气,然后坐倒在沙发上,好像是刚干了什么重体力活儿一样。

电话那边露西娅小心翼翼地问道:“便签条怎么啦?”

我又了叹了口气说:“今晚我在她家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那包便签条已经打开了,而且少了一叠。我看到过就忘了,一直到你刚才说起包装,才让我想起来。“

露西娅还是不很确定地问道:“便签条少了一包,也许就是苏迪平时用了呗?“

我几乎要急了,提高了声音说:“我每次从苏迪家回来你都要审我一遍,看到了什么等等。这么多次,有任何一次我看到过笔吗?告诉你,苏迪家能写字的东西只有一进门那块白板下面的槽里放着的那几只高光笔!她这样的IT人,从来都是用手机或者电脑做记录,我从来没见过她用笔写字。我怀疑你在她家能不能找到一支能用的笔。“

露西娅明白了我的思路,马上决定说:“你先休息,电话放枕边。我马上安排人去苏迪办公室检查,查完给你电话。“

两个多小时以后,我被露西娅的电话吵醒。我看了一眼时间,有点儿惊讶露西娅这么快就能搞定半夜进能源部检查的手续。

手机里有露西娅发过来的一张照片,是一张办公桌上面放着一小叠黄色的便签纸,和我在苏迪家看到的一模一样。便签纸旁边有一个笔筒,里面放着两支笔。

露西娅在电话里告诉我,苏迪桌上有一叠便签条,看样子从来没有用过。但是笔筒里的两支笔,其中的油墨已经用了超过一半。在苏迪工作的办公室里,几乎每个人桌上都有这种黄色的便签纸。除此之外只有一两个桌子上有大一些的白色记录本。

露西娅说:“看样子苏迪一直是用手写的方法写下机密信息的,然后再设法传出去。即使被人发现,她桌上的便条纸从来没有用过,我相信她有办法证明她一共只领过一叠纸。至于把一些便条纸似的东西传出能源部办公楼,应该有很多办法。”

我松了一口气,问道:“可是这只是我们的推理,没有其他证据是抓不了人的啊。”

“萝卜,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我们不是执法机关,我们不需要提供证据去让别人确信。我们只需要确认对方是敌人就可以行动了。你现在睡觉吧,明早我安排几个人和你一起去把苏迪带回来。”

 

挂了电话,我忽然觉得身体里面空空的。虽然知道了苏迪是国家的敌人,但是几个星期的耳鬓厮磨之后,我很是担心她未来的命运。

我从床头柜的底层拿出我的PPK和四个弹夹,装进久违的还带有血迹的腰包里,放在床头柜上。

我自己,躺上床闭上眼,安静地等待明天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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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美 回复 悄悄话 能用笔记下来的信息,用脑子肯定也能记下,后面不好审啊。另外我再也不敢拿单位的便签纸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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