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撒马尔罕往西两百多公里就是丝绸之路上的另一个重要古城布哈拉,也是帖木儿大帝大兴土木的地方。 布哈拉地处一个大沙漠边缘的绿洲地带,尽管周围有个不小的湖泊,但是火车越接近布哈拉,沿途的景致越来越像沙漠,满眼的黄土黄沙,不多的房子也是泥土胚建的,从凉爽的车厢里出来,就像站在篝火旁边,太阳的强光和灼热让人有瞬间就要枯萎烧焦的感觉。
这一路我们还是怕苦,不敢去体会民宅,听说没有空调。也不敢去参加沙漠上住蒙古包的旅行团。老老实实入住酒店,至少舒服的洗澡水和清凉的空气是能保证的。
相比繁华的撒马尔罕,布哈拉的老城显得朴素古老。到了这里才强烈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对抗昼夜温差很大的沙漠气候。这里房屋都是厚泥胚或是砖块建成,墙壁很厚,窗户很小,这样白天能抵抗太阳的高温晚上能释放热量;街道很窄,据说这样也能有多一点的阴凉地方。
我们订了老城区的酒店,打算到处走走,充分体会老城风貌。果然这里有些街道窄得就只能过一辆车,街道也不平整,有时候中间比两边低,街边的房子矮矮的,土黄色,时不时有一两个只有一小扇窗户一个矮矮的小门的杂货铺。我们中午到达酒店,匆匆寄存行李就出发了。原打算走路去附近一公里远的老城堡,走了几步发现完全没可能,空气干热得冒火。
Ark of Bukhara 地处城里一处高地,大致始建于公元四世纪,是古老的防御要塞和皇宫。城墙很高,不时有斜坡式的支撑,倒是看起来更雄伟美观,但是觉得来只山羊肯定轻松就爬上去了。从城门塔入口进去,脚下是千年历史的石块路面,厚厚的城门走廊两边陈列了好多古董艺术品,不知真假,但是那些个精美的金属盘子,看得我想像它挂在我家墙上的样子。其实城堡里更像个考古遗迹,因为曾经的宫殿,清真寺,文院,政府机构等等大量建筑都几乎成废墟了,最严重的损毁还是是1920年前苏联攻打布哈拉造成的,古老的城堡禁不起飞机大炮的轰炸。我们站在废墟上,身后是老城区古建筑群,就像站在老电影里,太不真实了。两个大男娃一直想骑骆驼,没想到在老城墙下找到了,远远看高高土城墙下的骆驼,真是梦回一千年的感觉。
城堡外街对面就是老城区的核心波伊卡里扬建筑群,包括卡里扬清真寺,卡里扬宣礼塔和米尔·阿拉伯神学院。看建筑的气势和复杂度就知道一定是当时的宗教和文化中心。 其中卡里扬宣礼塔是唯一一个13世纪没被成吉思汗的毁掉的建筑,传说是他被这个宣礼塔的高度震撼了,留着当哨台用。千年前这46米的高塔的确应该令人震撼。 这个锥形结构的塔不仅高,外部装饰有规整几何图案的砖饰花纹,水平装饰带和伊斯兰文字,近看尤其的美。 清真寺里估计有个学校,早上时间好多男娃娃,从十几岁的到几岁的围着建筑群跑步,不过没有女娃。 这一大片古建筑不知道是修旧如旧,还是没钱修缮,建筑物外表瓷砖装饰色彩朴素,好多外墙没有任何装饰,就是古朴的泥砖,这种质朴的美显得建筑物更是大气沉着。建筑内部大部分空空如也,有些庭院里聚集了卖纪念品的小铺,我在其中流连忘返,忙着砍价买纪念品。不过好几家小铺派出来负责和我讨价还价的都是10岁左右的男娃,看着他们大大的眼睛和可爱的神情,每次都是他们赢了。
老城里还有为数不多的没被苏联政府填掉的长方形水池,这样的水池在沙漠中历史以来就是城市生活的重要场所,是居民的水源,还是聚会和休息的地方。其中最著名的是一处叫Lyabi Khause Square的城市广场,水池四周有好几个神学院和餐馆,树荫下还有骑着毛驴的阿凡提,看见他亲切得不行,小时候读的书看的动画片都有他在树荫下智斗巴依老爷的故事,没想到今天到了他的故乡。 水池旁边更是杨柳依依,水上真有白鹅绿掌拨清波。我们赶紧在水池边找餐桌坐下,在幽静的树荫下,看着美丽的伊斯兰建筑,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点的饮料有问题,全家闹肚子长达一周。
逛老城最好的方式就是在街上漫无目的走路和东张西望,只要是热度还能忍受,我们都在街上溜达,看本地人的生活。来之前总会莫名其妙的把这一带和瓜果遍地的吐鲁番联想在一起,事实上这里的蔬菜水果太少了,好像只有各种瓜是本地的,其它任何水果都很不健康的样子。卖蔬菜的小贩也很粗旷,四十度的高温下,蔬菜水果直接爆嗮在太阳下。 我们挤到旁边一家小店里去凑热闹,店主好心的推荐了一种葡萄,那真是相当的甜,水份不多,和吃糖差不多。 小店柜台上堆着很多大面包,没人去麻烦的把它装在塑料袋里,买的卖的都不介意。
我们临时改了行程,怕之前的卧铺火车出差错耽误我们第二天一早去土耳其的航班,就匆匆改了下午的慢火车。进火车站没人查票,我们直接走到了站台上,等到我们这一趟火车到站的时候,要跨过两条铁路线才能上车,要不是大家都往这列火车上走,我们肯定还在站台上傻等。语言不通的时候人就真的跟着变傻啊。 这列火车的空调不太管用,车厢里是初级桑拿的热度,我们一路体验着当年坐绿皮火车的感觉,开开心心回到了撒马尔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