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是九月。离我离职的日子只有不到一个月,但我还没有收到关于通知病人的任何消息。在六月的电话会议中,管理层嘱咐我不要透露此事给病人或其他诊所员工。但时间紧迫,如果不告知病人,可能会引起不满。我也担心我的助手们被蒙在鼓里,因此我在工作时逐渐向病人透露了我即将离开的消息。
有一天,前台告诉我老板打来了电话。当时我非常忙,没接,而是告诉他们我会稍后回电。为了不遗漏任何细节,我决定用我的另一部手机录下这次通话。对话开始不久,Chief Doctor Dr W突然断然地告诉我,我必须再工作两个月,否则之前的罚款仍会生效。这让我大吃一惊,因为在六月的会议上,我们已经达成了一个协议,我只需再工作四个月就可以免除罚款。但Dr W表示他不知情。我告诉他他当时在场,我录音了那次会议并发送了总结给他们,他的态度随即软化,开始说如果我离开,病人会受到影响,Board可能会追究责任。接着,大老板Dr L也插话,保证我再工作两个月后,就可以免除罚款。这次通话使我心情沉重,工作的兴致也大打折扣。
下班后我立刻将此事告诉了我的新老板,他建议我找律师咨询,而且说他会立刻给几个律师打电话,然后推荐给我。很快,我们在Zoom上与一名律师开会。律师表示,她会为我写一封信,确保我可以在九月底如期离职,并不用担心病人和罚款的问题。把所要的材料全部发给她后,我稍稍放了点心。
随后我决定不再接受新病人,并明确告诉他们我即将离开,病人们表示理解。几天后Dr L却质问我为何这么做,并提议面谈。约定的那天,我看到了另一面的Dr L。他不像一个严格的老板,给我的感觉是个性格外向,直爽而不拘小节的性情中人,而且喜爱小动物,富有同情心,随身带的狗跟他一样圆滚滚,那是他救助的一条受伤的流浪狗,满脸伤巴依然明显。这让我对他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站在停车场寒暄时他告诉我他没有大楼的钥匙,请了人事部主管J来开门。不久,J到达,我们与老板坐下。老板抽着雪茄讲了很多话想说服我留下,最后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工作两月以免除罚款;二是留下并匹配Dr M的Offer。我表明我想在离家近的诊所工作。如果我留下不走了,Dr L提议我可以在他旗下的55家诊所中任意选择,并承诺给我一辆新车加上$15,000。
我感受到他的诚意,并请求J将这两个选择通过邮件发给我。我需要先征询Dr M的意见。Dr L提出他是否可以直接给Dr M打个电话,但我希望自己先与Dr M沟通。尽管我同情Dr L的困境,我认为我应当遵守与Dr M的协议。Dr M的人事主管S提醒我多次,作为雇员我没有义务留下来照顾留下的病人,建议我寻找律师应对Dr L。但我觉得不能只看事情的法理的一面,情理也很重要,明知Dr L还没找到接替我的人,我一走了之最受影响的还是那些病人。
但是另一面,我已让新老板Dr M等了三个月,并且他一直在帮助我解脱合同的相关问题,我不能这样轻易的改变初衷。而且我也不希望因为我,Dr L让其他同事离开他们正在工作的诊所。除此之外,我同时认为Dr L其实无法匹配Dr M的offer。多重考虑下,我选择了继续工作两个月然后离开的选项。随后给Dr L发了一个电邮委婉地拒绝了留下来的可能,至于选择一,我会尽我的努力跟Dr M沟通,如果DrM愿意,我会通知他直接跟Dr M通话。
那个周六的夜晚,我失眠了,一直在考虑如何向Dr M提议。我需要找到一种方法来说服我的新老板Dr M,寻找一个能够让各方都满意且保证病人治疗不间断的解决方案。经过深思熟虑,我设计了两个方案。方案A:延长两个月,尽管已经等待了四个月,但让Dr M和S再等两个月并不容易。方案B:我提议到十一月底,每周在两家诊所各工作三天,即3/3模式,这需要双方都稍作让步。
周日下午,我成功地与新老板Dr M取得联系,他希望与他的人事主管S一同参与电话会议。我提议让Dr L与他通话,但在S立刻回绝之前,Dr M已露出为难之色。从他们的反应中,我感觉到了他们对现任老板的不满,似乎之前存在某些纠纷或不良的合作经历。这让我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局面,夹在两方之间。S坚决拒绝了方案A,而方案B最终得到了勉强的接受,但也是在我表示支持的情况下才达成一致。
我当晚就给Dr L发了封邮件,建议他接受3/3方案。虽然这并非他的首选,但它比我直接离开更为合适。我详细说明了如何将两天的病人紧凑安排到一天,以避免混乱和投诉。最终,按照我的建议,新老板和现任老板都同意了方案B。十月和十一月,我会在两家诊所各工作三天,然后在十二月完全离职。我还发送了一封总结邮件,列明各方的责任、协议的时间和条件。此时已逼近九月中旬。
周一,当我正在全神贯注地执行上述计划时,手机上突然收到了Dr M发给那位律师的邮件。难道刚刚达成的协议又出现了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