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荆刺秦048：亲亲剑

那天，荆轲，仲女，姜女，鞠可一个车，赢肆，姬英，田绫一个车，三个女的智力都不白给，当时她们就议论，徐夫人让荆轲带着自己两个女儿一起出去玩，这是把她一对女儿都给了上卿吗？

然后她们接着议论邯郸大街上男的基本都是外国人，赵国女的超出太多了，所以徐夫人看见上卿这样有财有势又年轻的，那不是有几个女儿就搭上几个女儿啊。

后来赢肆问宋意，才知道是许了二女儿徐仲女，不然她们一家都不好来邯郸，徐夫人她们家是赵国重中之重的匠人世家。是在郭开那挂的号的。宋意去办手续的时候，还打点了不少贵重礼物，反正他们从齐国也买了不少。

现在赢肆提起徐仲女，荆轲道，你现在应该理解我的本心了吧。我实在不想妻妾成群的，你说怎么办？现在赵国就连乞丐都能搞个一妻三妾的。

赢肆道，你就是读书太多害的，太子多少老婆，有二十多个吧，鞠勇多少个，上次我们都见了，太子表面说的不纳新妾，可能吗，他在燕下都藏了不少呢！

荆轲急忙坐了起来。看着赢肆，赢肆知道自己食言了，就说你要是不想害我老姐，你就装不知道。

荆轲这才躺下道，其实太子的三条禁令，我都不赞成，这是效仿亡宋的招数，要学应该学邯郸，学郭开，你看邯郸有一点战争气氛吗？这种从容，镇定，繁华，才是燕国应该学的。

赢肆道，是，上卿的主张就是高明，我基本全都赞成。

荆轲笑道，所以我指派你做间谍冒风险，你就冒生命去做，如果太子指派，你才不会做呢。

赢肆道，我就喜欢你这点，什么都明白，让女人没有觉得明珠暗投，所以这么多女人都喜欢你，可能就是你能和大家知心知意吧。

荆轲道，其实这有什么难的，孔子说的，“”己所不欲，孙子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有一句俗语，“设身处地，将心比心”，做到这三点就是孟子说的仁者无敌了。

赢肆道，这些话我不懂，但我知道你真不是以貌取人，你那个孔子这话说过吗？

荆轲道，孔子说过大概，不以人废言，这有点不以貌取人的意思。

随后荆轲笑了，赢肆扭头问他为什么笑？

荆轲道，你知道吗？刚才咱俩说的情话，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和女人说情话，要知道前两次和我交欢的女人，第一次是被赵女摸黑强上，第二次是哑女鱼女，刚才咱俩本来说的肺腑之言挺好的，也挺起兴，结果被我带歪了，怎么跑到孔子老学究那了。本来刚才我想起第二次兴，做第二次呢，现在全没有了，算了起床了，我去徐铁匠那，那应该才是我最关心的事啊。

但人并没有起来。

赢肆笑道，男女之事真好，又奇妙还不耽误事，对吧，没有耽误你事吧？

荆轲笑道，这种情话我爱听，你再说说，看看我能起第二次吗？

赢肆道，算了你走吧，别勉强了，如果换成田琪，你是不是一二次就能连上了。

荆轲心想这赢肆太聪明了。嘴上只是说，你也太吝啬了，说几句好听的都舍不得。

赢肆道，你先去办事，反正现在有了，晚上就没有了，晚上再来也不迟。

荆轲道，这个有道理，但我想第三次呢。

赢肆道，这种事就和跑茅子一样简单，不耽误事，但最多一天跑两次，三次就是要作死了。

荆轲带着随从来到徐夫人家，有家人领的，见了徐夫人。随后三人一起去了作坊区，见了徐铁匠。徐夫演示了，用新打出来的锋利残刃，轻松一捅就刺穿了厚2.5厘米犀牛皮，三人都大喜，荆轲随即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尺寸和样式，其实就是可以装进地图卷轴底部木轴的尺寸。徐夫看了后道，炼出的这块铁可以按照这个尺寸，打出两把匕首，荆轲道，这样甚好。

徐夫问准备剑面上打什么剑铭，荆轲道，不用任何剑铭，徐夫道，虽然如此，也要给这把剑命名，哪怕叫无名呢，这样多少年后，即使在天上我也会知道这把我精心打造的剑，流传到什么地方了。

荆轲想了想道，就叫“亲亲剑”吧

徐家夫妻都笑，这名字也太贱了吧。荆轲道，也是纪念我娶亲，我们成为亲人。

为了祝贺新剑成功研制，徐夫要喝酒庆祝，徐夫人陪同，赵国铁匠是从晋国就延续下来的，八百年了。徐夫沉默寡言，只爱研究铁匠技艺，而不管其他，因为铁匠作坊的术语就是周语，但不算精通。现在徐夫暂时翻译，三人喝酒交谈。

荆轲的母语是周语和齐语，乐正阳一家因为家庭原因，还会楚语，因此荆轲也会楚语，但居住赵国和燕国，也已经分别三年左右了，能够大概听懂这两种语言，但说得不熟练，因此徐夫的周语翻译，大概能够能让荆轲和徐夫人交谈。

徐夫人就说趁铁匠最后完工的阶段，就给荆轲和徐家女儿办了婚礼，荆轲当然无异议。随后徐夫人说，是嫁一送二，总共三个，就是一妻带两个媵妾。荆轲并不觉得意外，徐家最终是要延续香火，传宗接代，怎么能只让她娶一个仲女呢？徐夫很淡然，看来夫妻早就商量好了。

荆轲只说，一切听岳母安排就是。

喝了一阵酒，徐夫也休息够了，要去接着打铁，荆轲请徐夫亲手最后完工，并说虽然没人穿两层犀牛皮，那样五厘米太厚，内甲也穿不下，但岳父依旧照着一次捅穿两层犀牛皮那样要求，徐夫爽快答应，并说，总之最后完工我是越锋利越好。

然后荆轲就说我快马去迎迎仲女她们，徐夫人点头。

荆轲和赢肆先骑马跑了，现在荆轲去迎仲女，还是贯彻一碗水端平的原则。

结果官道上先见了男装的姜女，原来她也嫌仲女篷车太慢了，临近东垣。就疾驰过过瘾，姜女就匹马先到了。

荆轲迎见姜女时，正是她疾驰后，放马信步由缰等待仲女的样子，现在周围没人，姜女就一反常态。没有了端庄乖乖女的形象，露出本相，在马上东倒西歪，一副吊儿郎当江湖痞相。

见了荆轲还是这个样子，真没有把姐夫当外人，还是懒洋洋的模样，两人就并驾齐驱。

荆轲就问姜女，徐夫人就你们姐妹四个吧？

姜女道，是啊。姜女几乎仰躺在马上，话也是躺着出来的。

徐姜女骑术也很厉害，那时只有低马鞍，没有必要发明马镫，马镫是随着高马鞍在一起发明出来，所以姜女在马上乱扭动，现在倒骑马，和荆轲脸对脸的说话。

荆轲道，今天徐夫人对我说，我娶徐仲女的时候，在附送两个妹妹，有一个是你吧？

姜女翻白眼鄙夷道，你干嘛总惦记我，我和你说了，我有婆家了。

荆轲道，那仲女两个妹妹哪来的？

姜女啊，那我怎么知道？可能是表亲妹妹吧，我妈她们姊妹多了，九姊妹。三兄弟呢。

荆轲道，你哥哥有在东垣的吗？

姜女说没有，根据官府需要，都派往各地了，又问了年龄。徐夫人的儿子最小的也快30岁了。

荆轲总觉得，徐夫人这么大布局。不可能只让自己带三个女的出去。怎么延续香火，传宗接代啊？难道是他们的后代，孙子辈的？

两人没事就聊天。边慢骑等待仲女、宋意一行。

荆轲接着问 ，你和未婚夫经常在一起吗？

徐姜女还是懒洋洋地道，是啊，以前我过年的时候，就把他接过来。现在一直在家呢。

荆轲道？在你家吗？

徐姜女道，是啊，管我娘也叫娘，是我娘的干儿子，我姨家的孩子。

荆轲道，你家男主子除了你爹，就是你这个未婚夫吧？

徐姜女奇怪地看着荆轲，觉得这个角度很奇怪，但想了一会道，是。

荆轲道，这些事你妈不是不让你和外人说。

姜女不满地看着荆轲道，你不是我姐夫吗？又不是外人，还说要许你三个呢，看来你的官和权都不小啊。

荆轲的账有点算明白了，就道，咱们打个赌吧。

姜女感兴趣道，怎么赌？江湖人士没有不爱赌的。

荆轲道，我赌徐夫人嫁我姊妹三个中肯定有你。

姜女斜睨地神气道，你干吗死缠着我不放，是嫌弃你那丑鬼小妾吗？

这话把荆轲气得半死，这个鬼精灵小丫头，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现在就是那种无拘无束，吊儿郎当，一副小混混的样子，我非要治治她。

荆轲道，你敢打这个赌吗？

姜女道，好啊，你是找输啊。

荆轲道，你输了，就把飞刀技艺传给我

姜女道，你没长脑子啊，你要离开赵国，怎么教你？

荆轲道，谁没长脑子，你输了，你就成我老婆了。

姜女这才想也是，道，但这个不可能。

荆轲道，那就看吧，我们击掌为誓。

姜女翻着白眼道，你当我傻啊 ，你输了怎么办？

荆轲道，你说吧，你想要什么。物质上荆轲什么都不缺。

姜女想了一阵道，你把那个小兵给我当贴身丫鬟。

荆轲心里有点紧张，谁？

经过姜女一番描述，果然是田绫。

荆轲道，那这么不公平，我只让你教武艺，你却要我的人。

姜女道，那你也换赌注好了。

荆轲想了想道，你输了，那就是你做我的丫鬟，是那种让你做什么都行的通房丫鬟。

姜女一阵冷笑道，你脑袋被驴踢了，你赢了，你都娶我了，还做什么丫鬟？

荆轲心想。你才脑子被驴踢的，我们那只是假结婚，你还要嫁给铁匠。但也要在我这做通房丫鬟，我并不想给你铁匠戴绿帽子，我可以我不碰你，但你却要有可以随便被碰的身份。

荆轲道，那你就别管啊，咱们下马立誓。

姜女道，好。姜女想的怎么得到田绫，荆轲想的怎么得到姜女。两人就怎么狠就怎么来，怎么虔诚怎么来 ，怎么保证对方不失信怎么来，因此誓言前面加了很多禁忌，要知道姜女小时候六七岁就开始杂耍卖艺，每次都焚香祷告，燃香蒿、燔烧柴木、烧燎祭品以及供香酒、供谷物等拜祭各种神明，如果出了事故，每次他们都认为是不虔诚，没有好好拜神所致，所以姜女是极虔诚要履行诺言的。而荆轲算准了稳赢，即使输了让田绫给你当丫鬟也行，你出了赵国不是还受我指派吗？最后两人都格外隆重繁琐真诚的立誓击掌。

两人等到了徐仲女的车，荆轲随口问宋意道，怎么这么慢？

宋意眨眼道，不是方便你办事吗？

荆轲顿时明白了，他一看见自己和赢肆疾驰而去，随后就故意慢下来，这家伙太通情理了。

到了徐家，徐仲女下车，荆轲拉着仲女和她说悄悄话。仲女低着头，荆轲道，你回去和徐夫人说，这次我出赵国，不仅可以带上你，徐家任何想偷渡的我都可以带走，仔细和你妈说，仲女点头。随后和姜女进去。这也是荆轲补上前些天和姜女说的，带她偷渡的话，不然没有补仲女这次，好像荆轲要偷拐姜女似的，姜女这个小鬼头，说不定这次回来就能打小报告。

办完这些。荆轲就和宋意先回旅社了，想去再会会赢肆。

但到了私旅，赢肆不在，带着保镖走了。

荆轲心想赢肆这样的老婆也挺好，搁家里安心，出门放心，想起来还温馨。

稍事消息，有下人通禀，徐家派人来请。

此时已经近黄昏，荆轲再到徐夫人处，骑马穿过一片灰尘遍地，两边都是茅草屋的街道，到了隐藏在一片森林里的豪华院落。

这次直接内宅见了徐夫人。旁边陪坐翻译的居然是姜女。

姜女又换成乖乖斯文的淑女样，这也是艺伎培训的必修课程吧。

徐夫人首先说，徐家很多亲属。包括自己家三个兄弟，都被秦国所杀，和秦国血海深仇，而且赵家待我们不薄，因此一定会和赵家共患难，绝不抛弃赵家。这算暗暗地回绝了荆轲的偷渡建议。

这就是人看事物的角度不同，外人看匠籍没有自由，但匠人自己从农民穷人角度看，铁匠虽然管得严，但不用服徭役，兵役，上赋税。就是完成官府的任务，如此即使饥荒之年，官府也管吃穿住，有点像公务员呢。所以徐铁匠就很自豪，虽然比不上官宦，但比农民强多了，这就是比上不足比下余太多了，因此认为赵家待他们不薄，何况上次郭开就公开挺徐家，鼓励他们发家致富。

然后徐夫人详细说了，这次娶三美，具体是：第一是徐姜女，果然没有出乎荆轲预料。从徐夫人的赵语荆轲已经听明白了是徐姜女，然后在听徐姜女翻译成周语，小姑娘毫无羞涩之意，也没有打赌输了把大的沮丧，失败，惭愧感觉。好像姜女是在说别人的事，果然能稳住上得了台面，没有白经历各种大场合的艺伎训练和表演，然后第二人是徐仲女，第三人是老幺，徐家大排行最小的姑娘，现在才11岁，先随着跟过去，这也叫媵妾。

注：媵妾：指陪嫁的女子，或指姬妾或陪嫁丫头。媵妾的地位要比妾高很多，有正式的身份，可以出席正式的宴会等等。基本解释一般是跟随正妻一同嫁到夫家的女子，这样嫁过去的前者就是妻，后者便是媵妾了。规格较高的是亲姐妹同嫁；规格中等则是一个身份较高的女子偕同一个或几个宗族女子同嫁；规格最低的便是侍女陪嫁。

然后徐夫人又解释了这样的安排，徐仲女是二婚，因此这次也只能算媵妾。婚礼主角是徐姜女，另外两个都是附送。

怪不得是姜女来翻译，仲女太害羞，这有点上不了台面，不像姜女可咸可甜，比较会演。

这边主角换成徐姜女，徐夫人就问荆轲，家里既然没有正妻，能否娶过去就是正妻？

姜女面无表情地翻译完，荆轲沉默没有吭气。

徐夫人就是商人讨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一看荆轲没有吭气，就知道高了，就说那能否按二夫人，就是说想跨在现有的赢肆前面，荆轲依旧没有吭气。

徐夫人知道又高了，就说那就是赢肆后面的侧夫人。但以后再有，都是要排在她们后面。荆轲这才吭气，说道，那是当然。

徐夫人在为姜女要待遇，姜女就像与己无关的在那翻译着，或者说是演得像没事人。

徐夫人随后说了婚礼安排，这等于其实前面的都没说，规矩都是正妻的程序。

第一“纳采”，荆轲那边来求婚，第二步“问名”，徐夫人具体指派出谁去出嫁。第三步“纳吉” ，就是在家庙，祭祖以及巫术活动，算夫妻命理合不合，第四步“纳征”，就是荆轲那边送彩礼，第五步“请期”，巫师算日子，第六步“亲迎”，最后才是结婚大戏，广邀宾客。还要请百戏表演，就是徐夫人家要在全城炫一炫，总之徐暴发户不差钱。

荆轲听了不吭气，暗里是他发誓不婚丧祭冠，明里是娶妾，哪有这么多阵仗，这分明是正妻待遇啊。

徐夫人这回不退让了，也不吭气。我一下子给你几个美人，又没要彩礼，你便宜大了，你还计较吗？

两人僵持在这，荆轲看徐夫人不吭气，就知道也该自己让步了。

稍待荆轲道，能否找个英俊潇洒的代替我呢？

姜女翻译过去，徐夫人眼睛一亮，果然徐夫人只要排场，当时女婿真假无所谓，反正是一锤子买卖，到时离开赵国了，谁认识谁，徐夫人是暴富后开始嫁女儿呢，每次都是东垣的一景，是能够带动当地整个GDP的，徐夫人不只是炫富，而是暴富后，一直在帮衬着乡里乡亲，不仅家里的佣人都是雇的亲戚，干不干活无所谓，就是给亲戚一碗饭吃，每次婚礼，或每年各种祭礼都摆流水席款待乡亲，反正销铁断铜的兵刃只有徐铁能打造，徐家可以漫天要价。

徐夫人在琢磨具体流程怎么替身代行的功夫，姜女对荆轲加了一句周语，洞房也是代替吗？

荆轲用周语道，你是通房丫鬟，和你有关吗？意思你没有资格进新娘洞房，这次婚礼主婚还是仲女。

姜女狠狠白了荆轲一眼

徐夫人那边狠狠瞪了姜女一眼，怪她私自用周语和荆轲说话。

随后徐夫人和荆轲两人商量了如何代替的具体程序。最后说到洞房，徐夫人再次说，洞房主婚是姜女，如果到时女婿还有余力，可以再照顾一下仲女。果然徐夫人对姜女比仲女还好，而且这民间的一次娶两，不像贵族那样，梁宗女安排一天一个，人家才是真正的一娶二，同时洞房。荆轲有点惊讶。

其实徐夫人就是对仲女不好，仲女婆家被灭门，徐夫人怪仲女命不好是倒霉蛋，而且仲女羞羞答答地上不来台面，白长个大个子，性格和徐夫人严重不合，反而姜女和徐夫人投脾气，当然是姜女投其所好装的。

现在荆轲听闻丈母娘安排女婿如何洞房。就很诧异，憋了半天，终于说，和姜女不是假结婚吗？怎么洞房？

徐姜女被荆轲这句话弄得懵逼，愣住了。徐夫人就瞪姜女，让她快点翻译。

译后徐夫人听懂了，但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有点钦佩。就说，怎么是假结婚，你怎么想的？

荆轲一指姜女道，她不是铁匠的老婆吗？

这句没用姜女翻译，荆轲开始比比划划直接用不流利的赵语和徐夫人沟通，实在说不明白，再让姜女翻译。

荆轲就说，徐夫人不该只是为了三个女子逃出赵国，这么大费周章，要传宗接代肯定要男的啊，这个没有见面的十一岁的老幺，肯定就是男的，而且是徐家骨血，再联想到徐家住的姜女的未婚夫，这不就明了。

期间徐夫人想怪罪姜女乱说话，泄露未婚夫铁匠，荆轲圆场道，是我以姐夫的身份逼她说的。

当说道姜女的未婚夫是徐家骨血时，姜女还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心想，这胡扯太离谱了，再看徐夫人居然承认了，姜女当时骇得眼珠不转了，目瞪口呆，僵住了。

徐夫人和荆轲看姜女表情，也不说话了，都看着姜女，太好玩了。

原来自从姜女十岁被徐夫人买来，徐夫人待她就和亲生女儿一样，来了就让她和自己睡，旁边也有个小男孩，比她小四岁。所有人都说这是徐夫人的干儿子，自己妹妹的孩子，因为妹妹喜欢闺女，所以姐妹就换的养，别人都这样说，十岁的姜女能不信吗？

这个小男孩特别淘气，也特别爱和姜女玩，每年姜女从邯郸回来待到跨年，徐家就说特意提前几天接来干儿子和她一起玩，姜女能不信吗？小男孩和姜女玩的方法就是淘气，挑衅，例如往她身上倒脏水，扔脏东西，每次她都要追过去狠揍，就是打屁股，这就是小男孩让姐姐理自己的方法，家里年龄相当的就他俩，徐夫人不许小男孩出去玩，反正家里够大，够他们跑的玩了，因此姐弟打架，肯定是姜女揍弟弟，徐夫人从旁边经过，看见了也不管，置若罔闻，有次小男孩忘了说句什么，姜女上来就一巴掌，这巴掌响得脆生，徐夫人就在旁边装听不见，当然她也就十二三岁，肯定也打不了多重，但小男孩蹲地哭，姜女还觉得自己闯祸了，但徐夫人就是不管。

一次当着很多下人的面，姜女就高傲地训斥小弟道，谁让你只是干妈，我却是亲妈，当然也是为了唬弟弟。旁边的佣人听见了，就说真是一个二杆子啊。姜女还挺高兴，以为是在说小弟，今天想起来，原来佣人说的是自己啊。

后来的两年徐仲女回到了娘家，姜女才有了苦日子，每次看见姜女打弟弟。她就制止，那时仲女已经打不过姜女了，只能向徐夫人告状，徐夫人这才惩罚姜女。所以姜女打弟弟的时候只是防着仲女，从来不防徐夫人。

等到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徐夫人就给她说定亲了，就是这个比她小四岁的男孩，姜女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反正那时的婚姻都是父母做主，自己又是和这个小男孩一起长大的，无所谓吧。只是这个小男孩在家里，徐夫就叫他“小铁匠”，所以小名就是“铁匠”，当时姜女问了句，他家是做什么的，徐夫人说，他姓杨，他们家是铁匠。徐夫人的妹妹嫁给姓杨的，但不是铁匠，而是地道农民，小男孩一出生，徐夫人就和妹妹的孩子做了调换，反正生孩子没有差出来一个月，这样瞒过了官府，铁匠添丁，都要在官府登记的，即使女儿官府也要查实，就怕故意逃藉，只是男孩登记姓名，这是要上家谱的，女儿就直接登记老大，老二等，没有大名的。

因此小男孩并不在匠籍，他是可以迁徙的，如果徐夫人再找不到好的逃生办法，就想等四五年小男孩长大，和姜女完婚，然后让一身功夫的姜女带着小男孩出国。

这就是徐夫人买百戏童星的江湖女姜女当童养媳，并还在邯郸培养她功夫以及其他生存能力的原因。但这计划是要在多年后，谁知道赵国还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现在荆轲娶妻，那就直接把登记在册的老幺女儿一起娶走好了，这比几年后，让姜女带着小男孩私奔不知好过多少倍啊。

至于姜女欺负小弟，徐夫人疼在心里，能不疼吗？小男孩是她四十岁的老幺，为此她和妹妹做了一系列暗扣，这发现要被杀头的，但此时徐家已经暴富，所有亲戚都依靠徐家，不然亲妹妹也不敢担这个风险。但徐夫人就是装聋作哑不出声，第一，小男孩要受磨难，逃亡路上不知要受多少更大的苦。第二。挨打要为未来适应，媳妇比他大四岁，有一身好功夫，你适应了挨打，以后两口子才和睦。

仲女哪知道徐夫人这番苦心，每次都怪徐夫人偏心，让野孩子欺负亲弟弟，徐夫人就敷衍一下仲女，心想，这个倒霉笨蛋鬼，哪知这些长远打算。这不肯定看不上仲女啊。

现在姜女想起这一切，眼中喊了泪，但也害怕得全身簌簌发抖，我这是这么多年，在太岁头上童养媳欺负亲儿子啊，徐夫人看出来姜女的心事，马上搂住姜女道，我的儿，别怕，你就是我亲儿。

姜女马上就温暖了，心里再也不害怕，心想我妈就是疼我比她疼亲儿子还亲，毕竟她是十岁就开始被徐夫人搂着睡觉。

姜女的性格是单打一，专心一个方面，别的方面她就懒得想，今天下午，荆轲到家前，徐夫人说她嫁给荆轲，而且是主婚，仲女只是配送的媵妾。姜女心想，好啊，能压仲女一头，而且有官有权的姐夫总好过那个才十一岁的小屁孩，虽然打赌输了，但这两消息也不赖啊。随后就没再想别的，

现在就想起问为什么啊。那个十一岁的是亲儿子，我就是童养媳，妈怎么改主意了呢？随即在徐夫人怀里，就开始疑惑地看徐夫人。

荆轲看着徐夫人这个匪夷所思的女人，心中的疑惑也是没有理解啊。所以也一直等下文。

徐夫人摸着姜女头说，让你再等四五年，不是太委屈你了吗？家老不比那个小孩强太多啊。

姜女点头，随后幸福地扎在比她亲妈还亲的徐夫人怀里。随后徐夫人说，你拿蜜水来，我嗓子口渴，随便让你二姐来，让她翻译吧，我和家老手势比划得太累了。

换了仲女来翻译，荆轲估计徐夫人该说改嫁姜女的真实原因了。

徐夫人说完，仲女翻译得痛快，现在看出她深恨姜女，译道，我犹豫了半天，起先也是想假结婚，但如果这次是假结婚，以后我不在眼前看着，你说如果你带她们出去，几年后最终姜女能嫁我幺子吗？

荆轲有点惭愧，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刚到黄金苑的状态了，和赢肆发生关系后，似乎就纵情了，还要姜女当贴身通房丫鬟呢。因此不能马上回应，过了一会才道，我保证……

徐夫人多精明，看出荆轲要说空话以及勉强，就拦住荆轲的话头，用赵语连比划带说，我不是怀疑家老，是怀疑姜女。让姜女等老幺四五年，我看肯定等不了，与其姜女以后给老幺戴绿帽子，便宜了别人，我还不如现在送给家老，家老还能念我一个好，好好照顾老幺，并给老幺找个品貌年龄相配的媳妇，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懂徐夫人说得大概，再听仲女解气的翻译，荆轲不由自主地点头，见了姜女这个鬼丫头另一面，估计早晚老幺要泡汤了。

徐夫人突然郑重地道，以后老幺这些事都拜托您了。随后直坐要行礼。

荆轲不用翻译，马上制止，嘴里喊着，妈，妈，不用，我发誓一定照顾好老幺。

要不说只有尊敬才是不由自主的，现在荆轲特别尊敬徐夫人，心想徐夫人这谋略手段能当一国宰相啊，到时想法一定救出来，小邦国就缺梁宗女这职位上的徐夫人。

随后徐夫人又要荆轲不仅善待老幺，还要善待仲女和姜女，并说仲女背上的大伤疤，仲女任谁都不让看，到时洞房时，家老要担待些。

仲女已经羞得不能翻译，荆轲和徐夫人联手比画，才知道说的背上大伤疤，连说没有关系，随后徐夫人留荆轲吃饭，有下人说姜女不舒服，因此伺候他们三人吃饭的是别的下人。

但姜女随后还是和小男孩一起吃饭，一直是她俩吃，今天姜女对弟弟格外温柔。

估计姜女平复心情还需要一些时日，这有点像父母抱错了孩子，一直以为自己是亲父母的，发现自己是干的，而那个以为是干的，被自己欺负，原来才是自己父母的亲儿子，还是老幺，这让发现这个情况的当事人一时情何以堪。

晚饭后，荆轲要告辞，回去要安排求婚，并且要找代替婚礼的人，徐夫人就没有挽留。

回到驿站，赢肆已经回来了，原来肆儿准备去赵国的饶城（今衡水饶阳），刚才亲自去打探道路和饶城情况，现在赵政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嬴成蟜，就被郭开保护在饶城，可以想见饶城必埋有想刺杀嬴成蟜的秦国间谍，去饶城肯定有些惊险。

随后荆轲，赢肆和宋意一起坐下商量安排下一步的行动，荆轲说了徐铁匠已经研制出锋利的宝剑，此行可以结尾了，赢肆就顺口问，宝剑叫什么名字？赢肆只知道大概是为了联络匈奴才来求剑，并不知道真正的尺寸，匕首一事只有荆轲和宋意知道。

荆轲道，叫“亲亲剑”，为了纪念在此地结婚。

并对宋意说着徐夫人如何安排婚礼以及替身的事，两人正说着，一直在嘴里念叨“亲亲剑”，“亲亲剑”的赢肆突然说，是“擒秦剑”吧。

荆轲再次暗叹赢肆的聪明，否认也无意义，就说保密，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不能让第四人知道“擒秦剑”，更不要让徐家知道，毕竟我们是与此地无关的楚国人。

宋意其实也早猜到了真正的剑名，也想，如果赢肆知道了具体的尺寸是匕首，肯定对荆轲的未来也会有新想法，不知会不会掀桌炸锅，宋意知道赢肆是和燕太子不对付的，燕太子在咸阳，见了赢肆就是一个字，滚，赢肆嘴里嘀咕着，但只能离开姐姐屋，到了燕国也是如此，只有到了黄金苑，赢肆才在荆轲那赢得尊重，宋意是搞情报的，这些明面情况能不知道？

最后三人商量结果是，赢肆去饶城，还是衣衫褴褛的最底层妇女，先去和饶城的燕国间谍接头并考察，然后琢磨怎么挖出秦国间谍并利用，宋意留在此地主持婚礼并安排替身等事，荆轲回邯郸。

第二天，荆轲向徐家夫妇辞行，徐铁匠暂时翻译，荆轲和徐夫人就简单寒暄几句。徐夫人知道结婚程序前面很冗长繁琐，这些都让替身做吧，然后打趣女婿道，到时别忘了来洞房就行，荆轲道，邯郸离此地很近，只要岳父岳母一句话，女婿我两个时辰必到。并说留下宋意多人伺候左右。

然后徐夫人道，家老这次去邯郸，也带上老幺和姜女，这样也让老幺提前和上卿亲近，至于姜女，姜女坚决不要当主婚人，并说自己也是二婚。

荆轲从徐夫人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姜女知道了自己真正童养媳身份，不愿意再在徐家亲戚面前露脸丢人，肯定徐夫人也执拗不过她。

荆轲道，那仲女行吗？意思仲女太害羞了，荆轲准备不行，还是想法让徐夫人取消大办婚礼的执念。

徐夫人道，仲女只能学大富人家了，到时拿个罗布团扇遮面，这不露脸，她还做不来吗？

荆轲感叹徐夫人的办法多，随后辞行，带上徐夫人的老幺儿子以及姜女，黄昏前一行就回到邯郸。

姬青见到荆轲两天就回来了，很是诧异，荆轲就说了打造宝剑的情况，并说了任务完成，再过十来天就回燕国了。又说了那边大办婚礼的事。

姬青，程彤都上下打量荆轲，姬青道，干吗不让替身也替你洞房啊，不然晚上你还是满地转悠吗？第二天丈母娘查房怎么办？

荆轲道，到时再说吧，总之不会因为这个就反悔要回女儿吧。

姬青，程彤都纷纷说，未必，看着徐夫人就很厉害，说不定真能把你打出来，宝剑也不给了。

随后姬青也问宝剑命名了吗？

荆轲说叫“亲亲剑”，还说是为了纪念娶徐家姊妹。

姬青、程彤她俩的资讯是和赢肆一样的，两人嘴里都念叨着“亲亲剑”“亲亲剑”，最后程彤说，这名字不错，上卿也只能干“亲亲”了，干脆叫“太监剑”吧。

姬青道，是“太贱剑”吗？

两人大笑，荆轲也陪着她们大笑。

晚上，荆轲和姬青两人上床睡在一起，以前都是鞠可，魏昕在中间，后来是鞠可一人在中间，今晚姬青特意抱着睡了的鞠可放在一边，自己在中间，荆轲依旧想缩在床脚，被姬青往床中间拉拉，然后两人平躺挨着一起，姬青抓着荆轲的手说，你怎么办呢？我都替你上愁，徐家姊妹怎么对付？

荆轲道，我已经想好了，就是程彤的说法，太监的办法。

姬青道，徐仲女可是二婚，太监的办法能混过去？

荆轲道，我也早想好了，到时我拿个苦瓜，拴在腰里。

姬青开始发蒙，后来憋着笑问道，这样也行，可以蒙过去？

荆轲道，没事，我不让点灯，大晚上，黑咕隆咚呛的。

姬青低笑了一阵，觉得靠谱，放心地睡去了，反而荆轲一直在想，徐夫人多精明，为了“擒秦剑”，也只能真刀实枪，省得夜长梦多。

随后这些天，一面荆轲亲自去了趟魏昕训练的艺馆，见了负责女艺师。女艺师说在训练一段时间，等下次魏昕来月事，如果正常度过，就可以回去了，荆轲一看现在已经过了十多天了，正好再过十多天，那边婚礼也完成了，宝剑也完工了，这边接上魏昕，正好一个多月，因此偷偷看了魏昕一阵，发现她训练认真，不仅训练歌舞，还按照赢肆的要求，训练她技击拳法，也是练得有模有样了。

另一面，姜女有一阵情绪低落，荆轲他们也不出去玩了，就在豪华客栈，荆轲，秦舞阳，姬英，田绫，姜女就练武吧，几人互相较量绝技，荆轲暗中嘱咐田绫多亲近姜女，这也算投其所好，姜女表演绝技蒙眼飞刀，田绫亲自当靶子，姜女很是感激，这样没过几天姜女表面生龙活虎彬彬有礼，暗地里又恢复了小痞子混混的原来神采，荆轲众人无一例外地都拜师姜女，学习她的飞刀绝技，姜女也是倾囊传授。

而徐夫人的老幺儿子就和鞠可玩在一起，一个十一岁，一个十二岁，一个依旧调皮捣蛋，一个小大人似的指挥若定，小男孩向鞠可身上扔脏东西，鞠可只是没事似的轻轻掸掉，然后依旧指挥小男孩做这做那，一个赵语，一个燕语，但两小孩就是凭着手势和吆喝声，玩在一起，鞠可比小男孩高一个半头，鞠可当大官，前面挎着刀走，小男孩当狗腿子，跟在后面，两人在客栈来回转悠。

后来几天，小男孩被训练的，鞠可背着手，走到哪，小男孩后面跟到哪，到了门前，不用鞠可抬手，依旧背着手，小男孩就屁颠屁颠地跑到前面推开门，弯腰请鞠可进入。

在徐家，小男孩，徐夫人，姜女一直她们一起睡，这次到了邯郸，虽然姜女态度对小男孩大为改观，但也不想两人一起睡，小男孩想和鞠可睡，鞠可不干，最后交给程彤，因此在邯郸期间就是程彤带着小男孩睡。

这一日，荆轲单独叫来秦舞阳，给了舞阳一把宝剑，舞阳有点纳闷，拔出剑鞘，却是一把半只普通残剑，倒是剑鞘比较好看霸气还比残剑值钱。有点纳闷地看着荆轲。

荆轲笑道，这是我前些日在邯郸铁匠处定制的，你就挂着吧，原来的剑收起来。舞阳不知其意，但听令从此挂着这个半剑。

在邯郸豪华客栈，姬青，程彤，田绫对姜女特别好，甚至众人有点巴结她，其实就是让她以后洞房的时候，对荆轲的怪样包容担待点，但这话又不好明说，姜女安然接受大家的恭维和巴结，只是想她们巴结我，就是想偷艺，只是这公主巴结我，莫非以后想让我给她打架？姜女并且还恢复大咧咧，懒洋洋地坐没有坐样，站没有站像的真性情，不再是徐夫人面前小心翼翼地赔小心的角色了，有时大家都坐着说话，姜女就只顾自地躺下了，在地上乱扭乱爬，反正是木地板，而且姜女说话细声细气，打个喷嚏也和猫的动静差不多，别人是大笑，她的笑声只是“丝丝”的声音，真和无声的蛇一样，有次姬英没有看清脚下，差点被绊倒，姬英就轻踢一脚，骂道，真和美女蛇一样，现在大家已经玩熟了，经常互骂开玩笑。本来一个江湖性情，一个士兵性情。

这里只有姬英知道荆轲正常，没病，但她希望荆轲保守誓言，不近女色，所以从来不和别人说，就和家里內苑的姬丽一样，姬丽是独自守着自己发现的黄金宝矿恐怕别人知道。因此姬英对荆轲又要娶徐家姊妹嗤之以鼻，很不爽，私下曾经对荆轲说，为把宝剑至于这么费劲吗？不就是匈奴么，不给他们宝剑，不也是乖乖听话吧。她知道匈奴那边被赵国打，匈奴他们也对中原搞分化，所以这边就和燕国拼命友好，这也是他们的刚性需求，不然哪里找粮食，盐巴，布匹，铜铁器呢。荆轲只说，这是太子命令。后来姬英也知道宝剑打成了，叫“亲亲剑”，姬英只是说，什么宝剑，燕国打造不出来，非要赵国打造？到时拿来我看看。

荆轲只能答应，这话提醒了荆轲，还要再从徐铁匠处购把销铜断铁的宝剑，到时以这把剑堵姬英等的口，来打掩护的就叫“亲亲剑”，而被掩护，被雪藏的就是“擒秦剑”。这才是秘不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