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季7月的中欧,酷暑难耐,天天爆表至37、8度。到哪儿去躲躲呢?无意中看到,奥匈帝国老皇帝弗朗茨一生86岁,83次前往奥地利湖区小镇巴德伊舍(Bad Ischl)避暑。跟着皇帝走,肯定啥都有。说走就走,驾车数小时随即抵达。得益于稍高的海拔,白天温度降至27、8度,晚间更是舒适到20度以内,难怪这里的人家很少看到安装空调的。置身小镇中央,身边是湍急流淌的特劳恩河,色彩斑斓的房屋伫立街道两旁。远处是错落的茂密森林,白雪覆盖的山峰挺拔嵚入天际。落座在皇家御用Zauner咖啡厅,品一杯卡普奇诺,再配一块茜茜款紫罗兰巧克力蛋糕,可能也搭上路途的些许疲惫,我竟然有些恍惚的进入了梦乡。
弗朗茨皇帝与茜茜公主之前也见过数面,一次是在1843年,时年他还是王储,同家人一起前往小姨(茜茜的母亲)在巴伐利亚的湖畔庄园,弗朗茨在日记中有记载,不过最多就是“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秋千上荡悠悠”,不到6岁,黄毛丫头一枚,能有啥印象。
还有一次是在1848年。风起云涌的大革命席卷欧洲大地,维也纳也不能幸免,皇室仓皇逃至天高地远的因斯布鲁克。相距并不太远,茜茜的母亲路德维卡自然带着全家前去慰问。尽管欧洲女孩发育早,但由于时局动荡心神不宁,不到11岁的茜茜估计没引起弗朗茨的多少注意力。史料无记录可查。年底12月,18岁的弗朗茨登基。
1853年,重头戏来了啊。
弗朗茨君临数年,勤政爱民五谷丰登天下太平,终身大事渐入议事日程,奥地利皇家传统绝活-“联姻”遂上线。皇太后索菲时不常和妹妹唠叨:老妹儿呀,你大外甥岁大当婚了。老话怎么说来着,江山是俺们打的,还是我们自己的孩子可靠!不求如花似玉,我寻思你家妮儿就中(茜茜的姐姐海伦,昵称妮妮),听说你们过些日子要来巴德伊舍,正好我们都在,皇上生日时就把这事定下来。别忘了,好好捯饬捯饬,车不够言语,我派车过去。大老远的,来了就多住几天。还别说这里的温泉可得劲儿了,巴适得很,打死买盐的-真咸。自打结婚住在美泉宫,他爹也没少交公粮,可就是肚子没动静。那年夏天来伊舍,泡了几次就怀上了,你说神奇不。这不老五都活蹦乱跳的了。
8月,远亲的一位姑母病逝巴德伊舍,路德维卡一家披麻戴孝准备妥当出发前往参加葬礼。临行前也没忘大姨妈的嘱托,姑娘们没少准备与皇帝见面订婚的艳丽服饰,以至行李太多,单独让马车从巴伐利亚运到小镇。一家人自然均着黑色裙服参加了葬礼。问题出在运行李的马车上。也不知是马夫路不熟,还是路途出现状况(都是山路,肯定不好走),反正直到当天晚上都没运到。
没辙,16日早上,一家人只好重新穿上昨天的黑裙前往皇家行宫,位于Esplanade大街的原“盐商之家”。俗话说的好:要想俏就穿孝。身着黑裙的两位公主像刚出水的荷花一样,那么亭亭玉立,夺目超群。但同时二人的命运就在这天发生了逆转。
原为盐商之家,后为Hotel Austria,现为市博物馆
我们知道,欧洲人出生后的头发基本都是金黄色,随着年龄增大逐渐会变成家族遗传的黄色、褐色、微黑色或红色。此时18岁的姐姐海伦的头发已完全变成了深褐色,配黑裙自然会减分。加上眼睛有些斜视,并且经年的皇家礼仪教育让她变得有些拘谨和不知所措。反观15岁的妹妹茜茜,稚气未消,盘起的金发更显俏丽。刚一进屋,皇帝的目光就没从茜茜的身上挪开。17日接下来的舞会环节,皇帝也只邀请茜茜共进舞池。茜茜紧张的心情让小脸白里透红,更坚定了非她不娶的决心。当尚是孩童的茜茜听到她而不是姐姐被皇帝看中,心境是崩溃的,根本无法想象未来的生活,泪水夺目而出,大哭着跑出舞厅,不断的和母亲诉说:每个女孩都爱他,我当然也非常爱他,但他要不是皇帝就好了。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几眼。试问,哪个男人不动心,更何况年轻气盛的皇帝
18日茜茜一家与皇帝共进生日宴,庆祝皇帝的23岁生日。
19日举行订婚仪式,昨天还是天真浪漫巴伐利亚公主的茜茜在这天成为了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当晚,小两口前呼后拥的前往附近的哈尔施塔特下榻。
由于各国进贡的贺礼太多,太后索菲特购入伊舍河畔的原贵族庄园作为礼物赠与新婚两口子的夏季行宫(Kaiservilla)。而后弗朗茨皇帝为纪念对茜茜的热爱,特令设计师在装修过程中扩建延伸了两翼的侧楼,正好外观与茜茜大名伊丽莎白的“E”相吻合。
巴德伊舍发生的故事改变了二人的命运:后人有称姐姐海伦自此得了抑郁症。实际情况是她20多岁与一位非她不娶的德国贵族结婚生子,生活美满,丈夫不幸35岁病逝,她也在50多岁病逝。而茜茜公主在此从灰姑娘变成了金凤凰,1896年7月,她离开此地直至两年后在日内瓦湖畔遇刺,再未能生还。
附言:史学家最新研究发现,皇太后索菲内定海伦为皇后的说法并无根据,因为在索菲与路德维卡的前期大量书信来往中,这么大的事竟然丝毫未提及。至于皇帝弃海伦娶茜茜的说法,很可能是“奥宫剧”八卦的需要应运而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