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底層人士,把錢看得比命重要,一件很小的事情,讓我朋友為之一驚,分享出來,讓大家看看有社會保障的生活是多麼重要。
我的一個好朋友,買了一間還算體面的香港房子,找了幾家搬家公司比較,看到其中的一個老闆回復的還不錯,說話客氣有禮貌,便敲定這家搬家公司,作為他選擇吉日搬遷的搬家公司。
誰想香港的搬家公司,都是粗放型的,並沒有專業化的流程服務,基本上都是一個老闆,花幾萬塊錢註冊一間搬家公司,再買一部貨車,僱傭幾個夥計便開張了。
夥計工資也是按天計算,老闆得四成,夥計得六成,幹一天便有一天工資,夥計沒有任何生老病死的保障(至多是為夥計繳納8%的強積金)。通常包括司機在內就是2個夥計,司機要開車,還要搬東西,每天體力工作一般不少於12小時。辛苦程度可見一斑。
我朋友說,這些天,香港白天都在35度以上,氣溫十分炎熱,早上九點開工,到晚上九點,甚至更晚收工,每天沒有三個主顧生意都賺不到錢,幾乎天天如此。
我朋友很好奇,不禁問他們:哪來的這股子幹勁?夥計們說,全看在每天結賬的份上,晚上拿到錢時,心情特別好,再累也是值得的。看來,按天給付工資形式,是未來僱主消除隱形成本,體現雙贏,注重生意額的好的激勵方法。
我朋友粗略算了一下:如果搬家公司每天三個主顧,每個主顧平均4000元生意,三個主顧就是12000港元,夥計得六成,就是7200元(當然包括貨車的汽油費,過道費以及維修費在內),其餘就是老闆的。
你能想象,兩個人搬一台鋼琴,要多大的力氣。即便有電梯,也是吃奶的力氣。我朋友看到兩個夥計,搬東西時的忘我狀態,像是水裡撈出來一樣,可見他們為了賺錢,每天都在透支自己的身體。這樣的長期苦力,早晚要搞出大毛病。也是血汗錢。
我朋友為了測試夥計們對錢的看法,就說暫時沒有現金,可否銀行轉賬,可能會晚一點拿到錢。夥計一聽,火都來了,說絕對不行,每天這麼辛苦,不見到錢,一天就等於白乾了,老婆都有意見。搬家現金結賬已經習慣了。
我朋友跟我說,香港號稱亞洲最自由的經濟體,現在搞清楚了為何基尼係數這麼高,為什麼?說到底,還是社會公共財富的平衡能力做得不夠好,不看別的,看看搬家公司的夥計,如此用命賺錢便知一切了,他們可能是真正的“少年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寫照。
我相信,香港底層人士應該比較多,聽我朋友轉述夥計的說法,這一行門檻低,很多人都進來做這一行,令到這行競爭激烈。畢竟,搬家是剛性需求,是“止痛藥”。
我看到,香港居民收入2023年的中位數,達到2萬港元左右,在亞洲挺高的,但香港的生活成本也是世界有名。香港人的恩格爾係數還是比較高。應該在發達自由經濟體中指標排列比較差的。
老實說,還是歐美生活品質高,有比較尊嚴的社會保障,以及公共醫療和公共教育,僅此一條,便可看到國民對錢的看法,至少沒有香港底層人士把錢看得比命重要。因為人家有社會保障,以及最低生活救濟金制度。最低生活救濟金也不低,聽說很多歐美國家的失業國民,都有1000歐元左右/月人,最低人工工時都有10美元。真的很棒。
這樣的社會保障,使得歐美國家國民消費月月光,當然看錢很淡定了。也許很多國家的國民看不起歐美人的月月光消費方式,但這卻是一種人道關懷。國家生活救助金制度,真的是國民的定海神針,有和沒有,真的差很遠,這是一種國民待遇,你不服還是不行的。
最近,我從香港的報刊上,看到新聞報道說一個女工,和丈夫養著5個孩子,做著建築業的扎鐵工作,一天做兩份工,家庭月收入5萬塊,每天累到像狗一樣,晚上回到家,孩子們都睡了。媽媽很少時間與孩子們玩耍。社會卻說這是勵志的榜樣,希望港人學習這樣的獅子山打拼精神。
年輕的時候,人應該付出,為家人,為未來,擼起袖子加油幹本沒有錯。但我們的社會,是否應該在人家幹不動時,有一個老有所養的有尊嚴的養老金安排;或提供一些現實工作的居民,有些時間與家人共享天倫的機會,尤其是體力勞動者。
國民月月光,不怕光,沒有存款,這或是最好的社會制度,沒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