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说:“你还给阿波罗偷偷喂肉和骨头呢,每天早上一个煮鸡蛋,也是一种爱啊。”小粒说:“我为什么不可以光明正大给它喂肉和骨头呢?都是好东西啊。”儿子说:“我只相信专家认定的配方食品。”小粒说:“我也相信官方认定!所以只在大超市买给人吃的肉和骨头,相信标准更高,完全可以给狗吃。而你的配方食品,比如说狗粮是从东南亚一个小国进口的,虽然里面有鸡肉和羊肉,但我不认为会比美国超市给人吃的肉更好。”他说:“骨头呢?你喂的骨头是煮过的,里面有盐和调料。”小粒说:“为了能让狗狗吃这个骨头,我煮骨头的时候是不放盐的。”儿子说:“那调料呢?你不是说为了让肉汤好喝让肉好吃,煮的时候要把所有调料都放一点吗?你有一个放调料的不锈钢球,煮肉的时候把能收集到的调料都放一点在里头,说要吃不出调料的味道,但要能吃出来肉香,你不就是这样说的吗?你的报纸是不是也是这样写的?”小粒很惊奇:“你看过我的报纸?你不是不识字吗?”吉米说:“别改变话题。你是这样说的,我相信你的报纸也是这样写的。吃了有调料的骨头,阿波罗可能会拉肚子。”小粒说:“据我观察,它吃了骨头之后大便容易变干,而不是拉肚子。我们不应该教条地看待专家认证,应该仔细观察,学会独立思考。”儿子说:“我担心这样喂会早早出现心脏病或者关节炎什么的,影响它寿命,还是专家调配出来的狗粮比较安全。”
小粒说:“我只是想让它跟我们亲一些,想想它是从收容所收养来的,不知道它经历过什么,也许在被遗弃的时候,在流浪的那段日子,多多少少受到过人的伤害,所以跟人好像不那么亲密,或许这就是比特犬的强硬个性?总之,我喂这些是为了增强感情让它和我们亲近一些,也让它多些快乐。就像我们逢年过节吃些巧克力和甜点一样,里面营养有限,含糖量高,吃着只是图个乐子。”儿子说:“你可以去宠物店给它买零食,像饼干,肉条,骨头,冰激凌,什么都有,还是不要喂我们人吃的东西,你不想吃的东西更不能喂它。”小粒不服气:“我又怎样了?”吉米:“你吃烤红薯的时候把红薯皮喂狗。如果你不想吃红薯皮,就不能让狗吃。”小粒:“那是以前,早都不那样了。那你呢?你吃酸奶的时候让狗舔酸奶盒子,还不是一样?”吉米:“妈妈,你知道这是不一样的。”
这天张潇和小粒一起遛狗回来,一进家门,张潇嘴里喊着:“受不了,受不了,人生有三急。”急忙进了卫生间,把阿波罗扔在门厅不管不顾,吉米闻声从楼上下来,拿了两张婴儿用湿纸巾,一张给阿波罗擦四蹄,一张擦屁股,做的很认真,嘴里还念叨着:“干干净净的,啥都没有。”
家里的门厅也是楼梯间,一通到顶,靠着楼梯有一张双层的大条桌,桌子上面摆放着小粒多年收集来的装饰摆设,下面一层放了两个大大的毛绒面收纳箱。小粒把自己的围巾手套帽子等等遛狗用品放到一个收纳箱里,再把狗绳和阿波罗的棉袄湿纸巾等用品放到另外一个里面。
小粒很享受看儿子有条不紊地照顾狗狗,没话找话打趣说:“你说爸爸至于那么着急吗?外面地广人稀,可以像阿波罗一样翩起腿来就地解决呀。”想看看儿子的反映,他果然急急忙忙反驳:“千万不可以!如果不巧被一个小孩子看见,那就是对小孩子犯了大罪,这种犯罪要记录终身的,而且爸爸以后不可以出现在小学校500米以内。”他的中文本来就不顺溜,现在的表达更加急切结巴。但是无论儿子说什么,怎么说,小粒都能从中看到闪烁的智慧火花和人性光辉,兴奋地说:“儿子你这么严谨认真,将来一定可以去做飞机,而且你做的飞机飞得又高又快还不会掉下来。”
这时候放松了的张潇走了出来,接嘴道:“你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毫无逻辑。说真的,我很担心儿子将来像你一样,思维跳跃发散,混乱无序。”小粒反唇相讥:“儿子都多大了你才想起来操这个心?再说咱们两个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儿子优点都是遗传于我,缺点都遗传于你。这一早就达成共识了。”张潇立刻急了:“谁和你说好的?谁和你达成共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