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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品诰妇到民国女杰》第一章 慈禧一怒

(2023-10-06 03:48:50) 下一个

第一章 慈禧一怒

 

从山下抬头望了望,颐和园的万寿山上翠柏青青,松涛连绵,分明一个世外桃源地方,然而初入京城的马丕瑶却全没有这份心情,微皱眉轻叹气,迈步穿过了“云辉玉宇”牌楼,经排云门、二宫门,过排云殿、德辉殿,再经佛香阁,一路拾级而上,向山顶的智慧海行进。这一路的景物还当真是秀美至极,昆明湖畔的垂柳婆娑,宏大的十七孔桥如长虹偃月一般倒映水面,蜿蜒曲折的西堤又如一条翠绿飘带,那堤上六桥婀娜多姿,形态各异,令人流连忘返。马丕瑶紧锁着眉头,只想这般好景也不知还能长久几日。

将将到了山顶,就听得天上刺啦啦一阵雷响,从西边山头上翻滚起一大团黑云,顷刻间便遮蔽了整个天空。阴风阵阵袭来,飞沙走石涌动,那挂在廊阁之下的笼内雀鸟,也都早知早觉,惊慌地跳跃翻腾。有太监宫女急急赶来,举着高杆将鸟笼子取下收走了,而那些无暇顾及的门窗之类,只能先在狂风中狼狈地摆荡着。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马丕瑶苦笑着摇摇头,迈步走进了乐寿堂。

乐寿堂内光线昏暗,明明宽敞的大堂,这会儿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来,闪电偶尔划过,能看到众大臣们肃立两旁,都是一脸的恐慌。还没等马丕瑶出声,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本奏折直直扔在地上,紧接着慈禧的咆哮声呼啸而至,“你们这些个清流,只顾自己一肚子的气节操守,哪管国家社稷的安危,不过是以死搏一个虚名罢了!”

众大臣慌忙一起跪下,乌压压在地上伏成了一片,只有慈禧软榻旁的李莲英还垂手立着,脸上却也是惊恐不安。大堂里一时鸦雀无声,马丕瑶有心进言,却又鼓不起胆量,这时就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蓦地响起,“太后,徐某身为督察院左副都御使,确是为国家社稷着想,为百姓安危请命,请太后……”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马丕瑶更是把心悬到了嗓子眼,这徐世泰正是他多年的挚友,也是他一早就说好的儿女亲家,这顶撞慈禧的话一出口,恐怕灭顶之灾转瞬便至。果然正在气头上的慈禧一掌便拍在了旁边案上,“大胆徐世泰,你还敢狡辩?!”

徐世泰还待解释,慈禧哪里等得,紧接着便高声唤着李莲英,“徐世泰,你不是想死吗?哀家偏偏要你活着,小李子!摘去徐世泰的顶戴花翎,削职为民,全家充军阿尔泰!”

李莲英不敢怠慢,赶忙踮着脚跑下来招呼侍卫入堂,那边徐世泰痛心疾首,大声说道:“太后……太后,此番朝鲜事变,日本国觊觎之心昭然若揭,李鸿章、袁世凯却认为必无他意,卑膝媾和……太后……太后!”

慈禧哪还听他多说,早起身由宫女搀扶着离去,身影渐远,几名侍卫上前来,由着李莲英指挥,伸手便摘掉了徐世泰的顶戴花翎,一头花白头发立时披散下来,半遮住他的脸。徐世泰最后的呼喊掷地有声,狠狠敲在众大臣心上,“太后啊,战争在即,家国危难,太后万万不可大办寿典,挥霍奢糜,置大清江山于不顾啊……”

侍卫们押着徐世泰远去,喊声也越来越远,渐被雷声淹没,在地上跪着的众大臣,好半天才纷纷站起来,一名吏部官员颤颤巍巍走到前面,展开一份诏书,“前广西巡抚马丕瑶接旨!”

正在愣怔出神的马丕瑶猛听到自己的名字,打了个激灵,赶忙上前跪倒,那官员继续念道:“前广西巡抚马丕瑶丁忧三年期满,授任广东巡抚,督察院右副都御使,加兵部侍郎衔,赐头品顶戴。钦此!”

马丕瑶只得先放下其它,抹掉一脸的清泪,磕头接旨,朗声谢恩,“臣马丕瑶谢皇上龙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夜黑无月,黑黜黜的高墙下,一盏红灯笼摇摇晃晃地前行着。豆大的灯光只照得亮一步之遥,雨后的地上又有许多积水,不免泥泞难行,前面打灯笼的狱卒脚下已不算慢,后面跟着的那位老者却还是连声催促着,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刚刚荣升广东巡抚的马丕瑶。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一处牢房,推门进去,借着灯笼的红光,隐约可见里面半坐着一人,披头散发,一身污秽。马丕瑶心痛不已,颤声轻唤道:“景塘兄……”

里面坐着的正是徐世泰,听到喊声微微一怔,缓缓睁开眼睛,等看清了来者,不免大吃一惊,“玉山兄?你……你不该来看我,只怕要身受牵累呀!”

马丕瑶摇了摇头,眼中已有泪水,“若怕受牵累,当年弹劾张佩纶之事便不会与兄附和了。”

徐世泰心中感激,伸出手去与马丕瑶握住,“此番能有玉山兄前来探望,便是死也无憾了……唉,皇上羸弱,妇人强权,奸佞当道,大清国恐不久矣!”话说得激动,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又继续道,“当年英西海战,英吉利国伊丽莎白女王为了筹措军费,不惜典当自己的王冠之钻。可再看看乐寿堂那老妇人,她……她竟把营建海军的款项用来修建颐和园,她……她……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唉……”

说完一声长叹,面容凄然,马丕瑶不知如何劝解,只得言说其它,“景塘兄,此去新疆,迢迢万里,你要保重,一定要活着回来呀。”

“唉,我的心已经死了,在哪儿埋下这把老骨头都无所谓了。玉山兄,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一件心事需要了结。”

马丕瑶奇道:“什么心事?”

“就是小儿胜贤与令嫒青霞的婚事……”

马丕瑶一愣,随即正色道:“哦,此事尽请放心。皇上已经下诏,授我为广东巡抚,督察院右副都御使,加兵部侍郎衔,赐头品顶戴,后日即将启程赴任。我会将贤侄胜贤带回彰德,为他和小女青霞完婚……”

徐世泰赶忙打断,急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玉山兄,你也知道,小儿胜贤随我在英国生活多年,性情率直,桀骜不驯。看我遭此横祸,他定会对朝廷心怀不满,或许还会铤而走险,我怕他给你马家带来大不幸啊!”

马丕瑶颇感以外,奇道:“景塘兄,你……你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他们二人的婚事一拍两散,一笔勾销!”

马丕瑶更是一愣,“什么?他们的婚事不作数了?”

徐世泰苦笑道:“不作数了。玉山兄,你我情同手足,指腹为婚,为小儿胜贤和令嫒青霞定下这娃娃亲。本想等你守孝期满就为他们成亲,谁知却遭此劫难,我……我不能再连累你们呀!”

“这是什么话?贤侄他……”

“胜贤那孩儿满脑子君主立宪之思,口口声声若不立宪大清必亡,这可都是杀头的言论呀!”

“君主立宪之说,大臣们私下也有议论,这本不是……”

徐世泰苦笑着微微摇头,“令嫒青霞姑娘天生丽质,知书达理,岂能嫁给罪臣之子?你身为皇上倚重的要臣,又岂能被在下拖累呢?玉山兄,请听我一言,为青霞另寻一个好人家吧。记住,万万不能嫁给官宦人家!”

马丕瑶皱起眉,一脸严肃,“不,景塘兄,其它事都可依你,唯有此事不能更改。我定要……”

徐世泰望着他, 蓦地咧嘴一笑,轻唤了声,“玉山兄,对不起了!”

说完一头便撞向牢壁,鲜血立时迸溅出来。马丕瑶大惊失色,慌忙上前去扶,哪里还来得及,徐世泰的身子慢慢瘫软下来,卧在地上,眼见已不得活了,只有两眼一时未闭,直直望着马丕瑶,似还有许多托付。马丕瑶心如刀绞,双手拥住徐世泰的身子,泪水滚珠一般掉落,“景塘兄……你放心,胜贤贤侄就是我的儿子,我定会多方通融,将他尽早从阿尔泰接回来与小女成亲……”

帮着料理了徐世泰的后事,徐家一门老少也很快被发配去了新疆阿尔泰,马丕瑶纵有千般心思,百样本领,也是无力回天,眼见得上任日期又将至,便只唤了两个随从,轻装便服,郁郁地出京南下。路途顺便,又折回了安阳蒋村自家府上,倒把马夫人和几位儿女以及奴仆上下都吓了一跳,哪想到堂堂新任广东巡抚,竟然一袭布衣,冷冷清清就回来了!马丕瑶心中烦闷,也不理会众人,连四个儿子都没让拜见,直直便回去了自己房中,闭门不出。

要说马丕瑶的这四个儿子,也都是当世的英杰,大儿子马吉森有志于实业,勤奋肯干;三儿子马吉梅守着祖业,踏实稳重;四儿子马吉枢醉心于医道,宅心仁厚;最有出息的就是二儿子马吉樟,十九岁就高中进士,眼看着子承父业,宦途自是一片光明。四个儿子看着父亲如此,都不敢烦扰,只吩咐下人们小心服侍。马夫人深知自家夫君,进房去小心问询,马丕瑶这才叹出了一口长气,把事情原委前前后后讲了,惊得马夫人足足呆立了半晌,少不了也是一场好哭。

又过得几日,马府上突然来了一位贵客,乃是现任陕西布政使刘鸿恩。下人将刘大人引至中堂客厅,备上好茶,忙去后面通报马吉樟。刘鸿恩独坐在厅上,四下打量,见这马府果然书香人家,家具陈设十分的素净典雅,并无一件金银珠玉之物,只有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题跋印章众多,足见珍贵。刘鸿恩走近细观,先看一对联,“与有肝胆人共事立身立业,从无字句处读书明理明心”, 魏碑字体,刀削斧劈,力透纸背,真有先秦风范,但纸墨崭新,又似落笔不久。刘鸿恩稍感讶异,转头来又看另一幅大篆,“寿眉无疆”四个大字,蜿蜒若龙,恢宏大气,刘鸿恩不由微微颔首。正这时一青年从内屋走了出来,躬身行礼,说道:“刘世伯,我爹正在更衣,即刻便出来。”

刘鸿恩打眼一瞧,青年面庞清瘦,两眼炯炯有神,颇似马丕瑶当年,正是他的二子马吉樟,立下明白,笑道:“吉樟贤侄,这大篆的功力是越来越强了。”

马吉樟忙又躬身行了一礼,“刘世伯过奖了。”

刘鸿恩又去看着那幅大篆,正色道:“不是虚词,正因其无派,故超乎众派,真是好字!”

马吉樟忙再行礼,又说了些谦虚的话,马丕瑶便缓步走了出来,冲着刘鸿恩抱拳拱手,说道,“刘大人驾临,马某未能远迎,还望海涵。”

刘鸿恩还礼笑道:“马大人客气了。鸿恩回乡,路过彰德,听说马大人在上任途中于府上小住,特意前来拜访。”

马丕瑶请刘鸿恩上座,马吉樟便行礼出去了。马丕瑶看着故人,往事历历心头,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刘大人,自从当年解州一别,已有十年了吧?”

“是呀,光阴荏苒,十年如白驹过隙,当真是一晃而过呀。当年我接马大人的任,耳闻目睹,解州百姓无不感念马大人的恩德,称颂您是马青天呢!”

马丕瑶微笑道:“哎,过奖,过奖,马某不过是尽本份而已。”

“马大人留下的那幅楹联,在下一直悬在官厅,每每拂拭,便不由得想起马大人哪。”

马丕瑶奇道:“刘大人说的是哪幅楹联?”

刘鸿恩摇晃着头,轻轻吟诵:“不爱钱不徇情我这里空空洞洞……”

马丕瑶一笑,也同他一起吟诵下句,“……凭国法凭天理你何须曲曲弯弯!”

两人一同爽朗大笑,刘鸿恩又感叹道:“马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幅楹联可替我挡去不少无聊之人哪!”

两人正说着,一名妙龄少女脸色悲戚地走了进来,眼睛红肿,显是刚刚哭过。少女走近便急急说道:“爹,我想跟你去广州……”这才看见有外人在场,忙又收住,脸上颇有些不好意思。

马丕瑶柔声道:“七丫,怎地,不认得你刘世伯了?”

这少女正是马丕瑶的掌上明珠,大名唤作马青霞的,从小便与徐家的长子徐胜贤青梅竹马,情意相投,两家几年前也定好了二人的亲事,谁知道风云突变,出了这么大的意外。马青霞从母亲那得知了消息,惊得花容失色,肝肠寸断,因此急忙来找父亲打听详情。这会儿见了有外人在场,只好先收住满腔的悲痛,一心的焦急,先向刘鸿恩敛衽道了个万福,轻声道:“刘世伯好。”

刘鸿恩打量了马青霞几眼,见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一双大眼虽然有些红肿,但仍顾盼生辉,不由笑着赞道:“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哪。当年青霞姑娘离开解州的时候才这般高,如今已出落成大姑娘了。”

马青霞红着脸,也不好接话。马丕瑶大概猜到了女儿的来意,心中怜惜,当着外人又不好明说,只柔声说道:“青霞,你先下去吧。”

马青霞又向刘鸿恩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刘鸿恩望着马家姑娘的背影,似是想起了什么,笑着向马丕瑶道:“当真是光阴如梭呀,马大人,请问青霞姑娘芳龄几何?”

马丕瑶应道:“再过两个月就满十七了。”

“正是妙龄呀,哎,马大人,不知青霞姑娘可婚配否?”

马丕瑶苦笑道:“唉,本来这个月便要与徐世泰徐大人的公子徐胜贤成亲的,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徐大人因参奏李鸿章而被削职发配,在牢中触墙而亡,徐公子也被押解去了阿尔泰。”

刘鸿恩一愣,这事也早有所耳闻,当下默然,片刻后才又叹道:“唉,徐大人秉性耿介,想来这也是命数。哎,马大人,你我做个儿女亲家如何呀?”

马丕瑶不解地道:“刘大人的意思是……”

“鸿恩老家开封府尉氏县有一个本家堂侄,名叫刘耀德,今年未满十八岁,也尚未婚娶,我想……”

马丕瑶一听便把头摇了个拨浪鼓样,道:“不不,小女与徐公子乃指腹为婚,如今徐大人过世,这婚约就更是不可更改了。”

刘鸿恩见他意志甚坚,话也说得有理,便点点头道:“对不起马大人,是在下心切了。”

马丕瑶忙又致歉,两人正客套着,马吉樟却陪着马夫人匆忙走了进来,母子俩都是一脸的悲伤慌乱,显是出了什么大事,马丕瑶急忙问道:“怎么了……”

马吉樟忙答道:“刑部李大人捎话来了,他说徐胜贤在押送阿尔泰的途中试图逃跑,被军士打死了!”

此言一出,马丕瑶和刘鸿恩都是一惊,一时无言以对,马夫人面容悲怆,话音里满是哭腔,“老爷,你快想想,咋跟咱七丫说呀!”

饶是马丕瑶为官多年,久经风浪,这会儿也乱了方寸,只先说着,“啊,好,我……哦,刘大人在此,不可乱了礼数,你们先下去吧。”

马夫人仍然说道:“老爷,你不日就将启程赴任,还请在行前将七丫的婚事定下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看不得七丫终日以泪洗面,要是……她要是想不开,我……”

话未说完,语音已变得哽咽,忙掩面入内去了,马吉樟只得快步跟上。一旁的刘鸿恩见此状不便久留,也就起身行礼,说道:“马大人家中有事,在下就不多打扰了,改日再来求教。只是……事已至此,马大人也不要太过焦虑,保重身体要紧,方才在下所言之事,马大人也可以再做考虑。”

马丕瑶感念他体谅,又再三致谢,心中也犹豫起来,便留刘鸿恩再稍作片刻,自己回内屋去与马夫人商议。马夫人听了甚喜,想如果能为女儿另觅得良婿,假以时日,定可慢慢平复她的悲痛心情,便与马丕瑶一同回来厅上,向刘鸿恩细细打听此人详情。刘鸿恩理解马夫人心情,也坦诚相告,“我这堂侄也可说是一表人才,前年府试中了秀才,不过他无意仕途,喜好经商做买卖,这倒是正合徐大人生前所愿。”

马丕瑶在旁叹道:“是呀,徐大人以为官场险恶,再三叮嘱在下,希望小女不要嫁入官宦之家。”

刘鸿恩连忙接口,“那就正好。我这侄儿家境殷实,经营着钱庄、当铺、粮行,就算是在河南也是屈指可数的富贾。坊间流传说,南京到北京,不住别家店,不饮别家水,可谓是富甲一方啊。”

马夫人慎重地说道:“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重要的是看人品。”

刘鸿恩微微一笑,“马夫人说的是。我这侄儿虽然性情有些乖张,但绝无恶品劣行,也称得上诚实忠厚。虽然富贵倒也绝不欺压良善,富而不淫,贵而不骄,也懂得扶贫恤孤,行善布施。”

马夫人这才点点头,“嗯,刘大人做媒,自然是错不了。”

刘鸿恩又道:“耀德这一支是四代单传,加之其曾祖善经营,会理财,所以刘氏一族大部分家财都集中到了他的名下。他还有一个姐姐,如今嫁在了开封。母亲刘杨氏乃是新郑人氏,其父在咸丰朝做过两任南阳知府,也算是书香门第。”

马丕瑶听后放下了心,说道:“有刘大人提说,此事就这样定下吧。”

刘鸿恩起身行礼,道:“那鸿恩就代堂侄儿耀德先行谢过。”

马丕瑶和马夫人也都起身回礼,一同说道:“不必客套。刘大人请坐,请坐,”待刘鸿恩坐下,马丕瑶又犹豫着再道,“刘大人,只是……有一件事,在下须向大人说明。”

刘鸿恩奇道:“什么事,马大人请讲。”

“青霞不喜缠脚,偷偷自放,所以她是个……”

“哦,是大脚?”

马丕瑶面上稍露愧色,“对。如果刘大人不愿意,在下也不见怪。”

刘鸿恩笑道:“咳,似马大人这等见多识广者,为何也如此看中这样的小节?眼下洋人的学校都鼓励女子放脚,依我看,往后这便是趋势,说不定哪一日天下的女子都不缠脚了。”

马夫人闻听不免喜出望外,忙道:“哦,刘大人真这么想?那可太好了!”

马丕瑶仍然有些担忧,谨慎地说道:“刘大人,你还须将此情形说与人家,如果人家不情愿,千万不可勉强啊。”

刘鸿恩又再一笑,忙道:“好,好,我会对他们说明白,想必他们也不会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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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利 回复 悄悄话 期待续文。
衍波襄平 回复 悄悄话 曾見王世貞言:秦漢以後無文矣,大歷以後書勿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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