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的风(三)

(三)

第二天是周末，宋晴把小孩送到中文学校，就去中国超市采购。R城这些年中国人急剧增多，中文学校，中国超市以及中国人主办的各种机构也应有尽有。张成一直强调要让小孩学中文，中国日益强大，即便小孩留在美国，双语能力对他们的未来肯定会有很多好处。不过两个小孩对去中文学校却是不情不愿，“it's boring”，他们撅着小嘴这么说。

宋晴还在为昨天的电话烦心，正想着呆会找徐莹聊聊，在超市就遇到了徐莹。

“小孩放学了我帮你送回去，你就不用等了。”宋晴说道。她和徐莹是邻居，徐莹的女儿爱丽丝又和丹尼一般大，两个人就自动成立了互助组。

“好哎，谢谢了。”徐莹应道，接着又问：“张成在国内做的还好吧？”

“好，挺好的。他说现在有点摸清在国内做官的门道了。”

“呵呵，这种事就需要时间，慢慢就学会那套了。”徐莹笑说。

“不过就是特忙，每天差不多要工作十二小时。这国内怎么会这么忙？”宋晴还记着以前一杯清茶、一张报纸的清闲。

“是这样的。听很多海龟说起在国内忙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比起来还是我们在美国的轻松。”徐莹是社团的积极分子，参预过不少留学生人才交易会，海外人才招聘会，还跟团回国去过几次，对于国内的情况和海龟的情况比较熟悉一些。

宋晴的心里还惦着昨晚的电话，她又问道：“国内现在好像风气挺差的，说话特随便，FLIRTING跟家常便饭似的。是不？”

“就是这样。中国目前男女关系的开放程度，已超越了美国。不仅随便FLIRTING，找小姐，一夜情，还有情人、二奶的到此都是。男人公开说，有事业的男人，一个女人是不够的。”

“男人都这样哦？”宋晴有点疑惑地问。

“男人大都这样。有一次我随团回国考察，团里大都是男性，只有我和另外一个是女的。我们来到北方的一个城市，当地的招待人员说，今晚有特别节目。男人们个个兴奋的不得了。到了晚上，我们来到一个特别雅致的茶楼，茶水食物都是上品，我正享受着呢，男士们就在那儿暧昧地问，特别节目来了吗。。。后来招待人员一拍手，出来一排小姐，每个男人身边坐一个。那些男人都是博士，平时一个个冠冕堂皇，人模人样，这会儿一个个都变了似的，抱着小姐猥亵地抚摸调情。最好玩的是平时看着最老实的，这会儿摸小姐摸的最起劲最专注。真实面目全显露出来了。”

“真是这样。”宋晴皱着眉说：“国内的环境真乱。”

“这种事情肯定避免不了。生意场上，如果五个男人出去，四个都找了小姐，有一个例外，别人会认为例外的有毛病，不正常。还有，男人天生就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如果一大堆年轻漂亮的美女蜂拥而至自动献身，那他怎么能抵挡得了？”

宋晴听了，心里更乱，眉头越发的蹙紧了。徐莹见状，忙安慰道：“你别想太多，男人大多也是有分寸的，玩玩而已罢了。一般刚回去的半年对这种事比较新鲜、比较热衷，后来也就淡了。不过你们这样长期两地分居总不是办法。开始的时候是很多太太在国外坚守阵地，先生在国内孤军奋战多为探个虚实。两年多过去了，基本有个定数了，也许应该有个打算了。”

“其他都好办，主要还是小孩。”

“也是，最麻烦的就是我们这些人了。如果再年轻一些，没有小孩，也容易些。如果年纪再大一些，小孩上大学了，也没什么顾虑。这不上不下的，你说这小孩要是安置不好，事业再成功又有什么意思。”徐莹同情地说。他们本来也有过海龟的想法，为了孩子就放弃了。

“就是这话。象我妈说的，我们家里最大的财富不是洋房汽车，而是两个孩子。”

“说穿了就是这么回事。不过对于有的男人来说，事业高于一切。他们追求事业就象有的女人追求爱情一样，即便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唉。”宋晴长叹一声，张成就是这样的男人。

两个人聊了一会，徐莹买完了菜，就先回去了。宋晴一面想着心事，一面慢慢地挑选着孩子们和张成喜欢吃的食物。马可的白糖米糕，丹尼的拿破仑蛋糕，张成的芝麻汤圆，还有她自己爱吃的丁香山楂等等，堆满了蓝色的购物车。

这海龟的事情，真是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这两年跟张成该说的也说了，该争的也争了。事已如此，也就只能由他去了。如果张成只是随乡入俗，打情骂俏，就不去管他吧。宋晴这么想着，走出了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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