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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难为死驻步--译七言--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

(2022-06-10 23:34:20) 下一个

只因难为死驻步--艾米莉 狄更森

吾不能为死停驻
彼为吾善心留步
吾等且齐驱共驾
亦归与不朽同路  

缓车前驱彼不促
弃之废之吾不顾
无辛无悦吾同步
因君彬彬在吾目  

驶过学堂阅童腔
幼童嬉戏亦喜狂
驶过万野耀谷芒
流金渐后溅落阳  

彼君过吾更前往
晓露渐残冷为霜
吾裙层层结蛛网
吾肩披风化丝凉  

行行停处一孤房
平地若起地肿涨
举目难辨隐悬梁
寸寸入土是檐方  

忽而一逝越百年
流年流月短如天
回思起步在马前
彼时已结永生缘

******************************
驶过金色的田野
 
我不太能想象别人读这首 Emily Dickinson《 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death 》的诗时候是什么感觉。起码我读的时候完全没有读出来这首诗写的死亡,和我平时理解的死亡有任何关系。为何我想起来要翻译这首诗呢?这周因为一个项目要上山下乡,在德州空旷的田野里开车,在一些很小的小镇之间转来转去。有一段路,我边开车的时候边在油管上听Emily的诗,就听到了这一首。那时候我正好在passing the fields of gazing grain, 就觉得特别有冲动,等晚些时候,要仔细来读这一首以及翻译这一首。


在这首诗里,我觉得诗人的感情是在一个和死亡平行的空间里移动。因为这个平行,让我觉得她描述的场景特别有画面感和动态感,像是一个四维的空间。以前我认为她的诗更适合翻译为四言或五言。但是这首里面的场景和寓意太丰富了,我觉得只能用比较长的句子才能细细地形容。所以第一句我原来翻译了有八个字。后来反复读,减成了七个字,才勉强觉得句子的长度比较合适。于是我就照着这个七个字的套路往下走了。可是我翻译的并不是七言,而是现代文和七言的混杂。不管我翻译的怎样,我想表达的我对诗人的理解是,尽管这一切写的似乎都是指向死亡,但是移动的画面都是鲜活的生命(当然也是我对原英文的理解)。死神在这里是一位翩翩君子,和诗人携手共行共驾,却走在永生的道路上。他们驶过了学校,田野,房子,诗人一袭长裙,虽然衣布仍新,却经呈了岁月的蔓延,慢结蛛网,披风碎去。诗人不经意也不经心,携死同行,驶向永恒的尽头。我的翻译需要定量的话,大概只有80%左右忠于原诗。但是请不要要求我忠诚于按字按句的翻译吧,因为如果那样的话,就完全破坏了我想象中的美好画面。


在工作结束后回家的路上,我继续开过the fields of gazing grain,继续听她的这首诗。这次出门的收获是我绝对没有想到的生活给我的一份厚礼。当然,听到这首诗本身就是一份美妙的礼物。这次出门,我原来以为就是交差把check list上的一项勾掉。然而,这趟远离办公室,远离每天永远做都做不完的东西,反而来和我们要打交道的人们真实地见面,握手,聊天,开玩笑。我突然发现我一直忽略了生活里最重要的东西,却时时刻刻在为此时此刻还没能实现的其他枝节在焦虑。


回家的路上,除了驶过金色的田野,我也驶过了天空中飞鸟在路上印下的阴影,田野边金色的向日葵,路边母牛其实可以穿越的栅栏,铁锈斑斑的邮箱,破旧的谷仓,和很多破落的小镇。我继续反复地听她这首诗,我的思绪也飘了很远很远。我回想起以前在中西部的时候,也会这样下乡。我会在金色的玉米地里长久地开车,一般出门就是两天。那时候开车,自己真的很年轻,好像从来不会磨磨唧唧胡思乱想,只会专心想着找路和工作。这次开车看到的情景,让我觉得我好像已经很久不再想以前的事情了,尤其是那些美好的专注的记忆。那几年,在田野里开车,路上很少有多的车,似乎整条路就是我一个人的,所有的天空和所有的云,都是要迎接我向他们奔去一样。就这样,这次是人生第一次,在我开车的时候,我想的是这个旅程最好永远也不要结束。我真的就希望这样在金色的田野间,永远地开下去,passing the fields of gazing grain, passing the setting sun, 让思绪和回忆一直这样飘到更远更远。  
***************

 

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 by Emily Dickinson


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 –
He kindly stopped for me –
The Carriage held but just Ourselves –
And Immortality.

We slowly drove – He knew no haste
And I had put away
My labor and my leisure too,
For His Civility –

We passed the School, where Children strove
At Recess – in the Ring –
We passed the Fields of Gazing Grain –
We passed the Setting Sun –

Or rather – He passed Us –
The Dews drew quivering and Chill –
For only Gossamer, my Gown –
My Tippet – only Tulle –

We paused before a House that seemed
A Swelling of the Ground –
The Roof was scarcely visible –
The Cornice – in the Ground –
 
Since then – 'tis Centuries – and yet
Feels shorter than the Day
I first surmised the Horses' Heads
Were toward Eternit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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