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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字字源的两种解释 2

(2023-02-14 17:37:55) 下一个

对“中”字字源的一些猜想

(二)对“中”字字源的两种解释

 

按照六书分类法,“中”似乎与“上”和“下”类似,可以会意。但甲骨文里的“中”,却更象形。甲骨文里,“中”字的一竖的上下,各带着两条波浪线,如图,波浪线或左或右皆可。中间的口,有的字形中,只是一点,也有连点也没有,只有两条波浪线,即,一竖带六条波浪线。

 

历来对“中”字字形的字源解释中,有两种最为重要:一为旗帜,一为仪器。

唐兰《殷墟文字记》云:“本为氏族社会之徽帜,古时有大事,聚众于旷地先建中焉。群众望见中而趋赴……群众来自四方则建中之地为中央矣。”徐中舒主编《甲骨文字典》说:“今案唐说可从。”

 

由此说演绎出来的,又有:两军交战,两军中间之地为中。之所以有这个演绎,大概是因为唐说并不恰切。如果波浪线指的是旗帜,高处要立旗帜,低处为什么也要。如果“中”里面的口是地面的话,岂不是要埋旗、升旗?“两军交战”说,就解决了这个“低立旗”的不便,两军各立旗,口为中间地。但这又带来了新问题,如上篇中,《尚书·商书·仲虺之志》的“建中于民”,唐说可通,“两军交战”说就不通了。又,《老子·5》有:“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这个中,能守吗?所以此说只能在仲虺和老子不理解“中”的情形下,才能成立。

 

此说也将一竖带六条波浪线的字形,弃之不理。这个字如不是‘中’,又添了个需要解释的字。

 

王振复在《周易精读》(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中说:“……‘中’,为上古晷景之具的文字表述。这‘中’的中间一竖表示标杆;中间一竖与方框‘口’表示装置,‘两波浪线’表示具方向性移动的日影。测日影的标杆必须竖得很直,垂直于地面,……标杆垂直于地面说明其方位与形象得‘正’,测得的结果准确说明得‘中’。”

 

王振复又引李圃《甲骨文选读·序》和李玲璞、臧克和、刘志基《古汉字与中国文化源》,皆持此说。查李玲璞等《古汉字与中国文化源》(贵州人民出版社,1997)有:“‘中’……据学者考定为测天的仪器,即可辨识风向,也可用来观测日影。因此,姜亮夫先生说:‘中者,日中也。杲而见影,影正为一日计度之准则,故中者为正,正者必直。’”至于姜亮夫如何解释,乏书,没有查到。这一晷景说,考其源,可称之为姜说。

 

古代研究字的学问,大致有四:训、诂、传、和音韵。训,段玉裁《说文注》有:“说教也。说教者、说释而教之。必顺其理。引伸之凡顺皆曰训。训,从言从川,段玉裁所讲,即是使字义川流的解释。诂,《说文》有:“训故言也。”诂,从言从古,重在讲字的本意、原意。这个意思,唐代孔颖达说过:“诂者,古也。”(《毛诗正义》)传,孔颖达说:“传者,传通其义也。”这就不再是字本身,而与其应用和应用的历史结合起来了。韩愈说,“传道、授业、解惑。”这里的传,未必要训,未必要诂,但须传达。宋代状元贾黯见范仲淹,求教,范仲淹说:“君不忧不显,惟‘不欺’二字,可终身行之。”贾黯后来说:“吾得于范公者,平生用之不尽也。”之所以不尽,是因为范仲淹传给他了道,道哪有穷尽,不是范仲淹能训诂的。至于音韵,我所知不多,大概属于人的用反作用于字体的范畴。

 

用比喻来说,诂,犹如弓箭的形制;训,犹如射箭的方法;传,犹如要射中。上面唐说,可谓诂多一些,训起来,就比较麻烦,因为这个‘中’,是建立的,由看热闹群众而定,随便找个地方立旗即可,那么正、直如何讲?水泊梁山竖替天行道旗,何说?姜说,显然训多一些,正、直都好解释。但这里问题更大,已经有了正、直,为什么还要创造个‘中’?而《素问》中:“五中所主,何藏最贵。”五中即人体的五脏,这个‘中’的训从何而来?

 

训不能代诂,可以互训的字不能互相取代。“中”可以用“正”、“直”训,但不能视为等同。如,《说文》:“心,人心,土藏,在身之中。”又,《庄子·逍遥游》有:“若夫乘天地之正。”又,《论语·子路》:“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这是中庸与直有别。所以字源训通了,只是个必要条件。

 

王振复对姜说的解释,有很多内容,值得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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