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篪酒量极大,这醉乃是半真半假。他经历了一些挫折,对人对事有了警觉。他虽不敢断言,但却感到云娘是想用酒色、歌舞来迷醉他。
将门之后、羊觚传人,王篪自信有这点定力,不至为酒色所诱,只不 知她们目的何在,决定先与之周旋,直到云娘离去,他才真正睡着。第二天,王篪醒来,日上三竿,不知身在何处。云娘带两小宫女进来,为他梳洗漱刷,从里到外又换了一套紫缎华服,仍绣红莲。丰盛的 早餐后,云娘领他宫中四处走走。王篪惊叹宫殿之豪华、壮丽,一切崭新,有几处甚至超过大内。云娘说:这不过是议事、召见属下和休息的地方,正在为殿下起造寝宫。王篪不太明白,没有答言。
午饭后休息片时,云娘说她母亲要来为他诊病治伤。果然,宫女带进一个60岁左右、花白头发、精神充 足的老太太。王篪拱手让座,称秋老夫人。老太太说:“老身是天师道的巫婆,平日画符治病,也用秘药。小女说公子内外均有伤,要老身前来请脉诊治。我们巫医与中医不同,请公子耐心。”秋婆不称他 ‘弘农王’或殿下千岁,而称公子,王篪大有好感,虽然不信巫医,但觉让她诊治无妨。
秋婆先到外间 ,杀一公鸡,在神座前跪拜,把鸡血滴三滴入一碗清水,在水上画符,到里间用勺盛起一勺,送入王篪 口中,水竟然已经成冰。秋婆让王篪躺下,要云娘回避,对王篪全身触诊和叩诊,反复数次。很大功夫。 秋婆沉思地说:“公子,你骨格清奇,世所罕见,而且显然自幼练功,根基深厚。但现在内外均有伤。 外伤在右臂,被弓弹之类铁丸打断,没有接好,现在不但骨头错位,而且内生骨刺,已成畸形。老身可为你接骨对榫,令其愈合,再消瘀散肿,活动血脉,但已不能恢复旧貌,好在不影响功能,仍可照样练武、写字。这内伤很奇怪,似多次中毒,甚至有蛊毒残余,本不妨事,但被他种毒物勾起,其中似有罂粟,药力很重。不知公子是如何中毒的?”
王篪虽对老妇有好感,但一些事涉及他人秘密,不便说出。要说候玄药丸,可能关系弘农藏宝,那是太后家的秘密。要说圆澄蛊毒,又涉及隐居的扶风真人和大癫上人等,故决定不说,只说最近四处奔波, 饮食无规,可能误服什麽有毒的东西,自己也不知道。 秋婆叹了口气,说先给药调养,等发作时再说,这次先治外伤。
于是,叫进云娘,让她看着,秋婆为王篪治右臂。她先点拍王篪全身穴道,再为王篪右臂全面按摩,然后集中肘部,再突然发力,只听卡察一 声,断骨接上。这一下,王篪疼得直冒冷汗。秋婆取来许多药物,敷在伤处包好。然后,告诉云娘,每 天为王篪换药和按摩,每天饮一种极苦的药酒,并告诉云娘,在内关、曲池、合骨、三里、涌泉、百汇 六个穴位,每天按摩一个时辰。上药后,王篪不再感到右臂麻痒,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