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时不会料到她有一天会做了当今皇后。那时,她只是一个有名气的歌唱家,丈夫是福州市委书记,她算是个官太太歌星。
那是临时冒出来的采访任务。采访部主任走过来说,有个彭丽媛,今晚在中环大会堂参加一个演出,你去跑一次吧?
对这种临时分配的任务,记者们大多数都是不很高兴的,当天采访的稿子还没写呢,临近吃晚饭,又叫你出去跑。而且是晚上的演出,就意味着很晚才能收工。
主任安慰说,随便写一篇就行,不用看她演出。
我跑到中环大会堂演出后台的化妆间,见这位彭丽媛。她是受邀来香港参加一个活动,唱一两首歌,媒体基本上没有任何宣传;就是宣传了,香港人也不会感兴趣。那是九十年代初,港台流行乐坛上,捧的是青春派偶像,王菲正走红,梅艳芳张国荣雄霸乐坛,一个民歌演唱家是掀不起一点浪花的,何况国内来了,普遍被有意无意的忽视。这是流行文化地盘上的文化肤浅。
彭丽媛大概是单人走穴,化妆间只有她一人,一个跟包也没有。自己化妆,自己拿着梳子,把一头蓬松的卷发梳顺扎起,同时回答我的采访问题。我确实没有计划留下来看完演出,化妆间拍的照片也不好,就问她有没有现存的照片让我用。她说照片倒有,留在酒店里,如果要,她明天可以留在前台,我方便的时候去拿就行。
第二天,我在酒店前台拿到一个信封,里面是她的几张照片,一纸便条。她感谢我的采访报道,并对照片加以说明。言辞谦和,笔迹流畅大气。和我采访过的其他国内名家相比,比如同是歌唱家的董文华,彭丽媛的气质谈吐和举止,在不一样的层次。时隔多年,采访的内容已经片言不记,但她的笑容和谈吐,一直清晰。那种谦和与大方是天生的,那种温和与诚恳是自然的。
自从庆丰帝坐了龙庭,她变成了皇后。母仪天下的身份,歌唱表演小舞台不适合了,她转到了国际大舞台。她确实有本钱成为一道风景,一块招牌,可以作为国家软实力的一部分发挥作用,现在都被闲置甚至浪费了。而且因为庆丰帝种种令人侧目举动,连带她的形象也受了牵累,有些可惜。
我觉得十有八九当不上。没彭的社交能力,哪有他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