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太眼里, 我似乎是长不大的。 按理说,上了岁数了, 不谈每天, 哪怕一个月学一条经验, 恐怕也可装上几篓筐了。 可是年岁长了, 犯错却不见减少。
为了喝上一种怎么怎么鲜的汤, 太太抓住机会在一家大超市买了几公斤减价而又质量上好的猪肉腌咸肉, 买到家看她那高兴的劲儿。 看官们有所不知, 太太是那种喜欢买促销商品的治家主妇。 配上优质酱油,白酒和盐, 腌上的咸肉就待风干了。 孙子的降生使得太太更忙碌了, 在亲家母到来之前住到儿子处帮助照顾儿媳母子。 临行前交给我的任务是设法把咸肉挂起来风干。 不用多加思索, 家里能挂肉风干的地方也只有阳台。 我看中了阳台花架下的一处地方, 稍加变动, 居然既通风, 遮阳, 又挡住了群众视线。 这里的群众觉悟可真的高, 没有奖金, 也会踊跃“打小报告”, 如果阳台上放了不该放的有碍观感的物品, “城管”很快便会知晓, 我可不愿被请去“喝茶”或“城管“家访之类事情发生。 我完工后颇有自鸣得意之感, 太太的赞许是可以期待的, 要知道, 我是很难,当然很少得到表扬的。
在太阳快要下山之际, 太太来电话关照, 晚上腌肉要收回室内以防动物。 阳台在二楼, 要说防动物, 非松鼠莫属了。 阳台外就是小公园, 在公园里, 阳台上, 门外的大树上常见这些小家伙的身影。 我常常隔着窗户观看着它们, 既长又粗的尾巴, 优美的舞姿, 敏捷的动作, 常使我看得入神。 人说胆小如鼠, 松鼠也是鼠, 每当它们出现在阳台, 我情不自禁地想接近它们, 它们总是一跃窜上阳台边的大树, 然后俯身向下看着我, 似乎向我挑战, “你能把我怎样?”. 说远了, 我不认为这些小东西会有多大能耐, 我担心把腌肉收回室内会有气味, 又想聪明一把, 把肉放入盆里, 再把一桶倒扣其上。
翌日清晨, 太阳缓缓升起,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了床上, 我该起床了。 下楼到客厅, 透过落地玻璃门向阳台一看, 一幕景象让我惊呆了, 倒扣的桶滚到了一旁, 盆里的肉一大半被拖到了盆外, 被吃的七零八落的肉块散落一地。 我懵了, 没想到这些貌似弱小的东西会给我闯下这样的大祸, 更没想到逗人喜欢的家伙夜里会当起小偷。上午, 太太不放心, 还是回家来看看, 瞒不住了, 我只能一股劲的道歉认错, 虽然犯罪的是松鼠, 但失职的是我。太太显然心疼, 怨恨, 还有几分怒气, 下令全扔到有机垃圾里以防传染病。 要说我不心疼是假的, 除了经济损失外, 太太的操劳付之了东流。 晚上太太在九旬岳母的电话中免不了对我一番控诉, 我只有听的份。 在大家庭的群里, 对我的过失的通报引起了年轻一辈兴奋的议论, 同辈人们则在哈哈笑声中叶夹带几句对我的宽慰, 还真不错的娱乐节目。
事情发生后的这两天小偷们没在我面前再现, 不知道是不是也不好意思了。 其实它们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也断然抓不到它们的尾巴的。
都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 不知有没有几十不犯错之说, 特别是象我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