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为是电影人,是作者型導演。无绯闻,无炒作。无论说什么都一脸平静,机智幽默,特立独行,让许多人爱到骨子里,却又无法表达。
人们都认为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不想让我们看见他的眼睛,所以他的墨镜永远摘不下来。
他的电影采用非线性叙事,把时间和空间碾碎,用人物代替剧情驱动电影,用镜头语言表达人物连贯的情绪。而无聊,孤独,乏味的情绪,是人人都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的东西。所以人很容易从中找到自己,或自己的一部分。
评论人张建德提出“系统性瑕疵”的理论,即不按常理出牌,长期不按照事先写好的剧本拍摄(甚至没有剧本),拍片散漫……这都是王家卫喜欢做的。他说:“ 时间是最重要的因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掀开一页日历。你每天都会留下一点痕迹。”他的电影中,对自我的了解、对他人的承诺及感情,都与时间——被延宕被浪费的时间联系在一起。时间不为任何人和事停留而自顾自地流动……这正是生活的本质,是生活对我们的操控。
那部關於追逐與拋棄的電影《阿飛正傳》,支離破碎的意識流敘事風格,拍出強烈而散漫的疏離感,切合到生活中,流動的情感無法到岸,渴望、追尋、失落,周而復始的重覆過程,是想像的无限延伸。致使许多人跌落其中不能自拔。
王家卫的文学性更多地表现在他的台词文案上。其实,从海明威的“六字则”——出售:童鞋,全新(Forsale: baby shoes, never worn),到用极其克制的极简风来创作故事,都是给文字加滤镜不可或缺的态度。
有人在开始时,会先信马由缰地写,然后在后期反复修改,缩减内容和字数,让文章精炼,被称之为“填充者”。与之相反的“补充者”,通常先写出100个字,如果有必要,再加上40个。
没有标准答案,只有一个共通的道理:“重要的信息往往简短,有力的写作务必凝练”。而王家卫风格的句子基本结构是:一个事件+一个绕口的时间+一个无聊的事件。这里,我最不喜欢的,是那个绕口的时间,那绕口想让人觉得,想表现与众不同,却比接下来的无聊事件还无聊:
我们最接近的时候,我跟她之间的距离只有0.01公分,57个小时之后,我爱上了这个女人。
离开他后的第3天零5小时,我又去吃了甜筒,只不过这次不是草莓味。
但他的台词会安静地营造一种感觉,用只言片语来讲支离破碎的感觉。而支离破碎的感觉,在生活中少吗?
他电影中的人物永远充斥着大量的独语和旁白,透过这种自我对话,表现出森森的冷漠感: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生活中无法失去的人说再见,所以我没有说再见就离开了。
2d写意,3d写实,2d是面子,3d是里子。合起来是江湖夜雨十年灯。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忘掉过去,记得来找我。
见剑不见人,见人不见剑,人剑都不见。
难道我有意无意,却看他有情无情。你猜。
我选择留在我自己的岁月里了。
是的,自己的岁月……我们在网上的时间,何尝不是自己的岁月……忍不住想说:“368復機,密碼愛你一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