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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写得最不要看的,就是其中写的梦—————读来读去,还是来读《红楼梦》吧(二十四)

(2025-06-18 05:47:42) 下一个

 

红楼梦中写得最不要看的,就是其中写的梦—————读来读去,还是来读《红楼梦》吧(二十四)

 

 

 

红楼梦中写得最不要看的,就是其中写的梦,贾雨村的梦,贾瑞的梦,熙凤的梦…… 总觉得像是编不下去了,就用梦来接绳。

 

心理是事理的延伸,不是事理的人设。“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不假,但不是编的。红楼梦倒过来玩,说说说梦,其实是设局。

 

“心理描写”成阵,是域外文学传进来以后的事。之前,这里的人,不会写字的,裁缝掉了剪子,就剩下尺(吃.);会写字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老婆拒绝吃地三鲜,大锅炖之类,理由:这是食,不是菜。文学写到清,很少从舌尖滑进肚里的。红楼梦写“心想”“忖度”“转而一念”,在清以前的文学中,数得过来地写得好。整部红楼梦的采,好几成在于它写“心”。但,常把心想写成梦想,或曰,心境和梦境之别,看不清。

 

马克吐温说,“不要放弃你的幻想。当幻想没有了以后,你还可以生存,但是你虽生犹死。”这是在说心,不是说幻。“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是心事,绕不过去。心事是深一步的世事,梦幻是世事里走不下去,就向比世事浅的地方找捷径或幽径。红楼梦写不深,它常常也入心了,但走不下去还强行,就用幻和梦来解脱。

 

中国人的日子一直在不得温饱和“有的吃有的喝,这日子你就拴住过”里面打转转。“食色性也”,其实讲的就是个吃,腾不出地儿来空儿来给心。中华民族好几千年来的树起的Logo:“心,算个什么玩艺儿?”。汉人活到上幼儿园大班,就始尝“别乱叫,忍着点儿”的味道,即,悠悠万事,惟此惟大,克已复礼”,掖着你的小心脏。红楼梦“反潮流”的地方在于,“

 

石兄,你这一段故事,据你自己说来,有些趣味,故镌写在此,意欲闻世传奇。据我看来:第一件,无朝代年纪可考;第二件,并无大贤大忠、理朝廷、治风俗的善政,其中只不过几个异样女子,或情或痴,或小才微善。我纵然抄去,也算不得一种奇书。”石头果然答道:“我师何必太痴!我想历来野史的朝代,无非假借汉、唐的名色;莫如我这石头所记不借此套,只按自己的事体情理,反倒新鲜别致。况且那野史中,或讪谤君相,

或贬人妻女,奸淫凶恶,不可胜数;更有一种风月笔墨,其淫秽污臭最易坏人子弟。至于才子佳人等书,则又开口‘文君’,满篇‘子建’,千部一腔,千人一面,且终不能不涉淫滥。在作者不过要写出自己的两首情诗艳赋来,故假捏出男女二人名姓;又必旁添一小人拨乱其间,如戏中的小丑一般。更可厌者,‘之乎者也’,非理即文,大不近情,自相矛盾。竟不如我这半世亲见亲闻的几个女子,虽不敢说强似前代书中所有之人,但观其事迹原委,亦可消愁破闷;至于几首歪诗,也可以喷饭供酒。其间离合悲欢,兴衰际遇,俱是按迹循踪,不敢稍加穿凿,至失其真。只愿世人当那醉馀睡醒之时,或避事消愁之际,把此一玩,不但是洗旧翻新,却也省了些寿命筋力,不更去谋虚逐妄了。

 

写得太啰嗦。就一句话的事儿:曹雪芹要写心,通过写女孩来写心。这是曹雪芹厉害的地方。找对了目标,又找对了达到目标的路子。问题来了,人心隔肚皮,况且隔着的还是女人的肚皮。曹雪芹写得辛苦,更准确点说,猜得辛苦。所以,常常用梦来说事儿。可以理解,但也因此,见不到多少心,见得多的,是一人大男人编女孩的心事。

 

台湾的李安拍的色戒,断背山,喜宴,有重同性恋气质。看完,再看到李安的照片,就觉得,这李安长得有点暧昧。红楼梦,怎么读都是个大男人的笔法。总以为,文学,女性;男人要写文学,得有点李安那样的暧昧味道。纯爷儿们写文学,有如曹雪芹写红楼梦,有点“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找死。

 

 

 

鲁迅说,用几千年的时间,就换来一本《红楼梦》,划来吗?(大意)这话可以理解为,中国人识人识事的审美最高水准就是红楼梦。应当说,这水平,评上及格都危险。

 

看到不少中国人感叹汉语如何精妙,以致于“未来,全世界会只用汉语”。但从运用汉语到天花板级的红楼梦说出的世事,心事的情况看,不和外国的比,比民国期间鲁迅沈以文张爱玲的,都明显得深度不及。

 

其实,用汉语说事记事,说不上最好,但蛮好。用来说心事,说情怀,往往说不好。把话说狠点,汉语,是用来糊口的,不是用来走心的。仅用汉语说心,只能沾点边儿,像红楼梦,再好一点的如鲁迅沈从文胡兰成张爱玲余华。整体而言,还是个打擦边球的水平。

 

自己接触过德语英语语境。笼统地说,听说读写它们时,像儿时晚上抬头就能看到星空如罩,整个心收紧,而后慢慢放松。在读张爱玲时,总觉得她的语言里有种鲁迅胡兰成沈从文语言中没有的简明透亮,这有点和听读英语时的感觉相似。说世事,说说就成了说心事。张爱玲自幼双语,她笔下的文学,心比其他汉人的文学,明显得多。

 

不少人说,东欧苏联经历过社会主义的蹂躏后,写出了古拉格群岛,日瓦格医生,昆德拉的文学。中国人呢?遇罗克,魏京生,刘晓波,其水平相差,一点不比四大名著与文艺复兴后文学的差距。为什么?

 

自己以为,有一条,和使用的汉语有关。这个落在象形水平上再不见提高的古老语言,其实是语言学上的原始部落,是顾阿桃智商情商的广场舞。这个民族吃了一点也不比别人少的苦头,受到的冤情海了去了,庆典也没少举行,可一下笔,一开口说它们,就像个老小老小,图个热嘈,抹个眼泪而已而已。

 

 

 

题外话。看日本的影视,读他们的文学,明明显显得比汉语的好。换句话说,他们识人识事美丑的水平比汉语世界里的高。其实汉人,在人类里对人本身认识水平上的等级上,一点不比人均收入占GDP水平在世界上的等级高多少。和这群人处,处不深,也处不出高质量的经历。譬如从诗经谈恋爱,谈到红楼梦,谈到如今的就是不婚不育,有《简爱》的水平吗?有《窄门》的水平吗?有《人间喜剧》的深广吗?中国人愤青贯穿几千年,民国“他妈的”,到“我靠”“傻X”,还都街头巷尾李婶张嫂骂街的水平。

 

识人识事上的低水平,才是中国所谓“落后”的地方。几大文明都在世界上混,就中华文明混得个没有宗教,至今党比法大,至今温饱问题还是个问题,总之,至今还没活出个人样来。《红楼梦》和《活着》,见得着更深入的心,更美一点的见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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