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新生注册处的指示牌,我驱车带着朋友和她的侄女在多大校园的山路上缓缓前行, 车驶进一片幽静的山谷,停在了路边的一个白色小帐篷前,这就是临时的新生接待处,他们称作“drive through"的, 一个戴口罩的年轻女士热情接待了我们,在这里办好了一切入学手续,拿到了宿舍钥匙,车继续前行,女孩,终于站到了梦中的小屋门口。
这是一栋两层的排房,4人住一个套间,客厅很大,玻璃门正对着一片树林,还有空调,浴室,厨房,条件相当不错,但还是感觉冷清,她是第一个给房间带来活泼生命气息的房客。
趁着娘俩收拾两个大箱子行李的时间,我一个人在校园里慢慢闲逛,九月的校园风景迷人,但却空空荡荡,已经是注册的第三天了,除了看见几个工作人员在煞有介事的走来走去,我只见到一个拉丁女孩,像是新来的学生,其余大部分的宿舍窗门紧锁,用它的黑暗和静寂告诉外人,这里还没有人来住过。
女孩跟着她的姑姑在温哥华上了两年高中,今年考上了多大,非常兴奋,满脑袋憧憬着崭新的生活,然而,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就全是网课,她的父母要她回国去上,但她心有不甘,在国内嘈杂的环境里,憋在自己的小屋,对着一台电脑,昼夜颠倒,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吗?而且心里也没底,不知自己能不能熬的住这份寂寞,顺利撑过这一段生命最艰难的时光。
所以,她执拗的飞到了这里,想亲眼看看自己的学校,让自己的双脚踩在校园的草地上,呼吸一下校园的空气,遇见一些老师和同学,这样,心里才踏实,才能进入角色,更顺利的完成自己的学业。
然而摆在眼前的现实场景是:疫情下的校园,万籁俱静,人烟稀少,教室食堂都关了,饭要自己预订,像外卖一样送到门口,曾经被认为是最简化的三点一线式的学校生活:宿舍-食堂-教室,现在更浓缩成了一个点:宿舍。
还是基本没有室友的宿舍,还要自己应付生活的种种不便,种种挑战。
听着朋友唠唠叨叨的叮嘱她的侄女,不行就回去,一张机票飞回温哥华,我看到她的眼神里写着两个字:坚守。
是的,疫情改变了每个人的生活,但不会改变年轻人对未来的渴望,大学,通常是和赛场,舞会,郊游,各种讲座和讨论辩论联系在一起的,那是洋溢着青春的色彩和活力的地方,可现在,对于那些喜爱清静的人来说,又变成了一个可以安下心来钻研学问,思考人生的圣地,当年梭罗不就刻意远离城市,在瓦尔登湖边的小木屋里,锄豆种瓜,一个人度过了两年的快乐时光吗?
不过,朋友的侄女儿,不会像梭罗那样孤独,总会有和她一样想法的男孩女孩,从世界各地飞到这里与她作伴,在这特殊的环境里,大家惺惺相惜,更容易成为朋友,果然,在我接她姑姑去机场的那天,我发现她有了新邻居,还是中国来的。
祝愿朋友的小孩,在这段特殊的时期里,勇敢面对挑战,顺利实现她的大学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