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打铁声
(发表于美国《世界日报》副刊2019 年8月16日)
文/静语
我在黑夜的炉旁
打铁
那清脆的落槌声
在通红的炉前
叮叮当当
让我恍惚
我固执地敲打着历史
和琢磨不透的现实
铁器里迸发出的
火花
没有给我答案
却灼伤了我的眼睛
2019.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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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刀尖向外,还是刀尖向内,没有一针见血的发现,准确无误的传达,精微无二的细节,都不可能是好的诗,先锋的要求就更高一层。它攫取生活与生命中最本质(本真)的敏感点亦或痛点,横剖侧切,见血见肉,一击致命。说得有点严重,好诗又无不如此,看似细小微末, 其实关乎宏大与深远,关乎精神。
诗无定法,先锋同样。口语先锋诗外还有多少种好法,我不知道,一切可能都在创作中,没有始终如一的坚持与创作,我不相信先锋能凭空诞生。它要继承和扬弃多少遍,才能见到筛中那一点点自带光芒与重量的黄金。
古今中外,似乎从来没有产生过一本“男诗人诗选”,为什么一本一本产生的皆是“女诗人诗选” ,这个现象有深意。我理解,女诗人是这个世界“另外的风景”,不在常理中。另一方面,优秀的女诗人也的确凤毛麟角,她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观吧。而此书不同于其他女性诗人选本的是,它不仅要求好,而且要求好上之好,好上更好,先锋之好。虽不是每首如此,但整体质量一定要做到最好。我相信本书达到了这个目的。单方面宣布获胜。
我以为先锋首先是一种突破,突破女性自身的禁忌,敢于将真实的内心与思考程露于纸面,这也许是女诗人写作先锋诗歌的第一要义。云山雾罩,修辞唯美,擦粉底打眼影戴耳环蒙面纱,一旦你选择把自己罩在漂亮的过度修饰的壳里,结果自然不再是真实的你。写作是针针见血,是把灵魂披露于光天化日下的事业,涂脂抹粉就失去了它的意义。说是如此,做到实难。
其二,是武器的先进。上场厮杀须有趁手的武器,唯如此,才有准确性和杀伤力。写诗当然不是打仗,但细想想其实也差不多。每个代阿女诗人中的佼佼者无不在这一方面最先自觉与实践,甚至天赋异禀,水到渠成。比如本书中80后天津女诗人闫永敏,她是偶然读到《新世纪诗典》而成为口语诗人的,诗写得一片天然,却众妙必备,可以说已经是口语诗创作的真懂行者,读者可从其诗中读到与以往抒情诗完全不同的另一种陈述,同样饱含真情,但表达得何其高级。
真善美不需要写了吗?当然需要,永不过时,不过要写你自己的发现,独立不羁的发现。女性自身其实就是这三个字的集大成,天然的优势,独到的资源,要你用好你独特的声带你的笔尖腕底你的性感鼠标把它呈现出来,无论感性还是理性,无论灵魂还是血肉,无论宏深还是浅近,里面总有一条血脉,沸腾翻涌,灵光熠熠而真实到骨。这里面的分寸如何掌握,得失之间,冷暖自知。
这真实当然也并非简单的二元对立世界中的真实,它是多维空间里的妙有,甚至是你想中梦里的真实。不管怎样,真诚无欺的写作才能赢得终场的掌声,绵延不息的喝彩。至于这掌声和喝彩谁能得到,让我们把期待与信任交给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