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坚峰

彩虹那头寻找狐狸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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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吓头

(2021-08-22 04:59:17) 下一个

微博五篇

 

◆ 三吓头

小时候我们打架,有个词叫“三吓头”。说的是那些没胆动手,只有嘴上吓唬人的本事的人,也就是色厉内荏的意思。孩子中间有这样的人,一见面摆出一副很凶的样子:我打你啦!我打你啦!我打你啦!就是不见动手。这样的人在圈子里为大家看不起,被人说“三吓头”是一件很受侮辱的事。后来我在一篇写西沙之战的报告文学中也看到了这个词,那是一位上海作家写的,文章中写到西贡伪军在我强大的海军战士面前都是一群“三吓头”。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一个我们小孩子的江湖黑语竟然在上海市面上也流行。这个词后来渐渐没人用了,就像所有的流行歌一样,流行一阵就过去了。

◆ 领导的脸色

我是在那些代表大会上发现的,代表大会是在电视里播放的。我看电视新闻的时候看到大会上坐的领导们脸上的表情为什么这样单调?为什么始终一副标准照上的面相?为什么从会议开始到结束都绷的紧紧的?一排脸跟一排泥塑罗汉似的。你们个性都到哪里去了?你们心里到底是在高兴还是在生气?你们在大众面前天天摆一副不变的脸累不累?你们在公众面前的样子,会不会回到家里也变不回来,落下病根,永远是这样的面孔?一家人会不会因你们这样的表情而感到家庭弄的很尴尬?好好的日子还过不过?我看人家领导,也是领导,也是会议,甚至是国际场合的议会,该欢喜就欢喜,该愤怒就愤怒,谈笑风生,喜怒哀乐,是啥样的个性都在脸上写着,在公众场合说话做事就像在自家厨房里一样放松随意。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把人的表象分为本我、自我、超我三种。人与人在社会上相处,一般表现出的是“自我”,“自我”很正常,既不是赤裸裸的“本我”,也不是掩饰过度的“超我”。我看到的领导干部脸都是“超我”的脸,是一副面具,真实的“自我”藏在面具底下,外人看不到。我相信领导们在当领导之前都是有一副“自我”的脸面的,一旦当了领导脸就变了,从此再看不到他原来的“自我”是什么模样的,给人看到只能是一副“超我”的面相。千篇一律,就像泥塑的。

◆ 阿富汗传来的消息

这几天被阿富汗传来的消息给闹的…..美国显然大大误判了局势,非但美国误判了,国内外的自媒体也都误判了……网上小粉红们一片欢呼,美国失败就是我们的胜利。塔利班,那是和SISI一样的恐怖分子啊,与文明为敌。你们为谁叫好?……你们忘记了那个被割去鼻子的女人吗?你们忘了巴米扬佛像是怎样被轰塌的吗?韩国的传教士是怎样被砍头的吗?美国撤走,没有错,美国早晚得走,走的越早越好,错在以这样的方式走,撂下一副烂摊子……美国的撤离对X国有什么好处?值得胡锡进们欢呼?美国走了,卸下了负担,腾出兵力省下美元正好全力以赴投放到印太来。没了美国的管制,塔利班纵容东伊运在边境搞事……中塔关系挺乱的,中巴是哥们,巴塔是兄弟,那么中塔也应该是好朋友了?朋友的朋友啊。但是X国又是反恐阵营的,这叫什么关系?……美军在阿这些年,打击塔利班盖达组织本.拉登,也打击了东伊运,还定点清除东伊运头子(叫马合苏?),为X国扫除了境外威胁…..

对阿富汗局势给点预测:

*塔利班会改变以往的形象,不会像上一次苏军离开后的做法,肆意杀人。给妇女工作读书的许可。保护外资投资。向西方国家表达善意。坚守伊斯兰律法,建立一个保守的伊斯兰国家,人道灾难在阿富汗会不断出现。

*战事不会休止,北方联盟还在,原政府的势力还在,一旦时机成熟便死灰复燃,仇视塔利班大有人在,阿富汗知识分子不喜欢原教旨主义。塔利班内部也会出现不同势力的纷争,国家将长期处于战争分裂状态。

◆ 两次被抵制的奥运

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没挑好时机,第二年莫斯科奥运会,里根登高一呼,一半以上国家集体抵制。那一年中国刚恢复奥运资格,准备好好露一手,不巧遇上这档事,没办法服从政治正确,跟着一块抵制了。那一年莫斯科有点惨,参加奥运的主要是东欧几个共和国,关起门来自个嗨,跟开华约运动会似的。那次奥运会,台湾的女运动员纪政自己去了一趟,回来后写了“百闻不如一见,一见不过尔尔”的文章,说她对莫斯科的观感。下一届84年洛杉矶奥运会,苏联有了报复的机会,纠集几个小兄弟接着抵制。奥委会急的跳脚,说奥运如此被政治操作将导致奥运的死亡;美国也急了,派出特使去全世界游说,特使也到了中国。那一年中国首次参加,在洛杉矶拿15块金牌,第一金被许海峰一枪击获。

◆ 群体事件原来是这样发生的

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经历过两次群体事件,一次是我在群体中,参与了对一个弱势人家的围攻,那家人家势单力薄,是个四类分子。另一次是在乡下村里,自己作为弱势的一方受到群体的围攻。说来都是小孩子的事,每天玩的就是打打杀杀,这两次却是有些不一样,是一个群体对一个个体的围攻,力量不对称。起因可能是一点细微的小事,是一对一之间的小摩擦,很快招来其他孩子的加盟,演变成了一场群体事件。加盟者一到现场,很快判断出谁是强方谁是弱方,尽管这种强弱的对比只是细微的。加盟者加盟了强的一方,这种选择是自然的,因为最安全。如此一来,力量双方的对比由不明显变为明显,一旦明显了,强方就会吸引更多的孩子加盟,变的更强,而弱方还是原样。这就产生了一种正反馈,越强就越引人加盟,越有人加盟就越强。这种强大是在对弱小的攻击中得以体现出来的,所以必须攻击。最后形成了这样的局面:群体一方碾压单个一方。群体一方气势汹汹,单个一方落荒而逃;群体一方堵着门的骂,砖石如飞蝗般砸来,单个一方躲在门里面吓的不敢出声。

事后,参与闹事的孩子被人问起来,你为啥那样怒气的去围攻人家?是啊,为啥?我为啥要去骂人家?为啥?好像也不为啥。我也不知道大家为啥要堵在人门口骂,我是看见大家都在骂,这不正好赶上了吗?世上许多群体事件都是这样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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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laopika 回复 悄悄话 三吓头是上海人的口头语,过去经常用的,现在上海有许多外地人,所以不大容易听到了,因为内环线内讲英语,外环线内讲国语,郊环线内才讲上海话了:)
东施爱美 回复 悄悄话 还记得你说我们那一带叫姑姑叫“伯伯”,奶奶叫“亲娘”,我笑死了呀。还有白鹅叫白乌龟。有时候民间所定义的称呼的和习以为常的,千里之外的人根本就不懂。
东篱翁 回复 悄悄话 短小精悍,挺好看的。三吓头是以前上海很流行的话。不知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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