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上图, 那是一首我不易忘怀的现代诗. 一位我不认识的诗人, 写一位我见过的诗人. Mi Jialu 写北岛, 时间: April 20, 2015 坐标: 美国普林斯顿.
在诗中读到似曾相识的日常小片段. 颇久之前, 北岛是一个骑单车在校园里穿梭的诗人 / 学者, 后来他买房子了, 后院还挺大的, “春意盎然, 鸟语花香”, 他想除草, 可是发现割草机坏了, 无法修剪的不止是草坪芜杂的草, 诗草竟也杂横, “诗笺微灰生扬”. 诗人想出力帮诗人的忙, 但也莫办法. 我被这首十二行分三段的小诗给吸引住了, 叙事简单, 层层递进, 叠印出若干个维度: 工具的异化, 精神花园的荒芜, 当代诗歌的困境. 最后, 究竟怎么啦? 草坪和诗的除草机都修好了吗? 抑或是任由杂草丛生, 创作萎顿? “既过好日子, 又写出好作品” 可同时兼得吗? 诗的作者保留了答案. 琢磨一下不是哥德巴赫猜想的猜想, 蛮有趣的.
审美是一种高蹈能力, 爱是一种既同频又可调频的能力. 在愈来愈统合 / 格式化的时代, 貌似波兰诗人辛波丝卡 Maria Wislawa Anna Szymborska 那样的诗 “只有玫瑰才能盛开如玫瑰”, 已成古董. 如同无爱奢言爱一样, 碳人硅人混合接龙竞诗的今天, 若是还有读诗的兴致, 蛮荒谬的, 尤其读像土豪大叔 / 流量网红审美那样, 硬生生堆砌词藻华丽的诗. 每当偶遇一些憨态小诗, 多情却不流于感伤, 语言浅白却触发想象, 不须卖弄却慧黠侧露, 真格的爱在心里口难开.
不知咋回事? 好诗依稀多数在临海的小镇偷听到, 我没本事细细地述说在烟波深处看到的一切. 长周末的黄昏, 一步一想与不想之间, 踩着自己的节奏, 在水边深呼吸时, 不期然念想起米家路先生诗集《深呼吸》里的诗《诗人除草机坏了》, 一种轻盈的快感, 伴着晚霞的云隙光 Crepuscular rays 折射而来.
太阳底下, 亲爱的, 我看见了古老的风帆. 听到的 / 看到的东西, 有一些留给自己, 有一些悄悄话, 不会把一切都给出去的.
“他们俩人都相信
是一股突发的热情让他俩交汇
这样的笃定是美丽的
但变化无常更是美丽” By 辛波丝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