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爱做几分菜

昨天 nhwhth 给我的《有一种满足, 清丽绝伦》留言 ---- 许多的人和事, 远远看看就好. 
欣然将自己那张伫立露台上隔着玻璃眺望对岸的照片题名为《远远看》, 旋即, 许多的感觉, 说得出来说不出来的, 都立了起来.

远看和近看, 两种视角, 从空间的距离到思维的深度, 观察 / 理解一件事, 一个人. 远看: 轮廓把握兼置身事外的客观审视. 近看: 细节洞悉, 更多的主观感受介入. 仅仅远看, 抽象有余; 仅仅近看, 失之琐碎. 

看云时, 很近; 看雾时, 很远. 秋天, 远看是燃烧的, 近看是萧瑟, 凝重. 月台上张望, 近了, 远了, 是小欢喜还是小伤感, 端看是重逢或离别, 相遇或错过. 
时不时远离喧嚣, 溪流边掬一把寒晶, 凉凉的风吹拂脸颊, 我重新捕捉内心的敏感, 顿觉元气淋漓, 知觉鲜活. 凡是生的, 皆有力量. 

曾经静静地等一回昙花绽放, 粉白的花瓣轻轻颤抖, 似有所怯; 下一秒, 嫩黄的花蕊微微一笑, 似有所恃. 念及自己的时而任性, 时而克制, 就想, 有时候, 就算近距离地看一个人, 也未必了解他 / 她当下真实细腻的情愫, 兴许表情平静如水, 内心野马奔腾, 正在酝酿一番澎湃呢.

每一天, 跟远在岭南的妈妈微信视频. 这几天她还在叨叨, 说回首旧事, 有些难过和负疚, 女儿年少时, 经济条件受限, 没有去大商场买漂亮的衣裙, 只是买些布料, 请邻居大姐姐 DIY; 没有常常外出去餐馆大快朵颐, 家里煮的都是寻常家常菜. 她不知道, 我 12 岁时穿着阿贞姐亲手量, 划, 裁, 剪, 缝的那条碎花连衣裙, 已成为记忆中一道我逮得住的彩霞; 外婆和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连同昔日的时光, 很遥远, 可她们的味道却这么近, 近到就是大脑海马与味蕾之间的距离. 

今晚的书签是《有几分爱做几分菜》. 昏了才入厨的, 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 曾经有过迷茫, 自己到底是怎么被骗坐上小厨娘的宝座的? 顺着我的个性, 自然是流连衣帽间, 梳妆台, 书房和卧室才对. 显然, 在铃兰小厨蟹行猫步, 是想给我至爱的人, 留下独独一份的香味儿, 当他们惦念的时候, 如同见眼前一朵淡雅的花卉, 颈弱花柔, 伸手触之, 触之可及. 

粤语歌《这么近, 那么远》, 单依纯 & 李克勤的合唱, 一个柔美, 一个深沉, 俩人的声音都极富质感, 她一点点, 他一点点, 拉拉扯扯之际, 一层一层地将真挚的情绪推向高潮, 如泣如诉, 逆水行舟的感觉, 让人沉醉其中.
“一天一天, 日日夜夜, 面对面, 既相处, 也同眠
一点一点, 逐渐逐渐, 便发现, 纵相对, 却无言
静静默默望着熟悉的背面
一弯身影, 原来离我多么的远
像天涯, 那一端; 没法行, 前一寸
我, 留着你在身边
心, 仍然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