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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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范城隍(178)

(2019-02-17 08:25:16) 下一个

六爷跑回城隍庙一进庙门就看见老疙瘩跟一黑衣蒙面人扭打在一起,待与老疙瘩合力打晕了黑衣人后,老疙瘩也累的倒地不起,六爷揭开蒙面人的面罩,借烛光端详,这人……这人竟是贺长发口中的那位阎爷。
此人看面相三十不到,眉眼长的倒也顺气,怎么看都不像鸡鸣狗盗之徒,可这身打扮就是出来偷东西的扮相,给老丈人贺寿也不用蒙脸。老疙瘩看样是没了力气,一会儿这阎爷醒了自己打他不过,六爷解下阎爷的腰带把他两只手捆在一起,打了个死结非用利器破坏是打不开了。处理好阎爷又扭头看老疙瘩,老疙瘩睁着眼睛喘着粗气,力气还没恢复过来,六爷讥笑道:"大秦的兵马元帅应付个毛贼就累这德性,要不要再调点阴兵过来帮忙。"老疙瘩下意识摸了下腰间,虎贲令还在,这才断断续续说道:"赶紧,赶紧给点水喝。"六爷看了眼阎爷,谅他暂时也醒不了,出大殿回东厢房拿水,温大姐听说老疙瘩在大殿里马上也跟了过来。
老疙瘩坐起来喝了半碗凉水,这才倒上一口气力,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今天下午老疙瘩说出去有事,原来是家里那白狐暗中唤他回家一趟,有事禀报。上回白狐救主至今也没缓过来,一直在老疙瘩家里仓房调养修炼,说是仓房其实就是间卧房,外面看着土坯茅草里面可一点不比卧房逊色,除了供着释迦摩尼和原始天尊,还在屋顶开了天窗供白狐吸日精月华。本来白狐有事都是报给大姐,至从上次老疙瘩借阴兵露了前世的真魂,那位置高于大姐,白狐便开始把老疙瘩当做主家,白狐没受伤前有事都是到主家面前禀报,眼下精气神受损无法往来穿梭,只能通神传个话有事见面相谈。
老疙瘩到家直接去仓房面见白狐,白狐说荒地沟的草仙传说今晚有人夜入城隍庙偷盗,老疙瘩问城隍庙里除了神像就是烛台有什么可偷的,白狐说有个要命的东西自己不能明说,非常重要。唤老疙瘩来不为别的,只想等那人进村再让老疙瘩出发,也好在殿里捉他个人赃俱获,扭送官府治罪。等到傍晚时分白狐说人已进村,老疙瘩立刻动身回城隍庙,待到至岗上天色大黑,一进庙门便看见一人正在殿里东翻西找,老疙瘩也不搭言上去就是一个擒拿手,想使个背跨将其摔倒,哪曾想那人也会两下子,一个千斤坠挣脱老疙瘩胳膊,两人便扭打在一起。老疙瘩没有喊人是因为岗上无人可喊,自己的妈没有力气,赵安重伤更是借不上劲,六爷还没回来,只有自己玩命干了。黑衣人自然不会出声怕引来敌人帮手,打了一刻钟不分胜负,最后就成了六爷看到的那副德行。
六爷琢磨着这一天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有人给厉鬼报信引自己去慈恩寺,妄图让自己送命,这边便派人上岗盗取奇书,看来这是有人安排好的两步棋,但这没想到自己安然脱难,而老疙瘩家有白狐示警,这个诡计就失败了,给厉鬼报信的人就是此事主谋,厉鬼守诺不说,一会看看能不能从这阎爷嘴里打探清楚。温大姐见儿子又弄的灰头土脸心中难过,赶忙查看儿子身上有否受伤,老疙瘩说嗓子难受别的地方啥事没有,再看他脖颈处又黑又紫,六爷再晚进来一会儿恐怕就被阎爷掐死。六爷让老疙瘩把赵平给留的那支手枪拿来,但把子弹退掉,怕真的惹祸出事,然后让温大姐带老疙瘩去西厢房休息,别让赵安发觉庙里出事。温大姐二人退出大殿,六爷将殿门关好,又点亮殿里的宫灯,把蒲团挪到阎爷身边,自己盘坐在蒲团之上,手里拎枪等他醒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地上那位阎爷翻了个身,随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这举动吓了六爷一跳,还真是个练家子,阎爷跳起来环视殿内,发现老疙瘩没了,待眼神慢慢适应殿内黑暗才发现地上坐着个老头,正笑呵呵的瞅着他。阎爷给赵安当通信员时在洋行货场和731外围见过六爷,今儿因为太黑,另外刚刚昏厥醒来竟然没认出六爷,与六爷对视过后悄声道:"小人见过土地爷,这厢有礼了。"说完拱手鞠躬。六爷坐在蒲团之上正要晃动手枪威胁下阎爷,没想到对方把自己当成土地爷,这样一来到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奇就奇在他怎么会把自己当成土地,难道他也是个同灵之人?
六爷心说装土地不行,自己的地盘用不着跟他装神弄鬼,这小子敢夜入城隍庙,再加上那次在老边饺子馆跟贺长发玄天二地,定是个奸诈圆滑之辈,要不一家伙吓住他恐怕问不出来什么内情。六爷坐那也不起身,晃动手枪:"你是不是瞎,你家土地爷带家伙出门。"阎爷定睛一看,看到乌黑的手枪,立刻后退了一步,再细看惊叫道:"你是赵署长的二姨夫,范六爷?"六爷撑地站起身:"我还是你长官赵安的二姨夫,你怎么不提呀。"阎爷盯着六爷的手枪,余光扫了下庙门的位置,六爷笑道:"你跑的快能快过枪子吗?"阎爷看看被绑住的双手,苦笑道:"六爷,小的有眼无珠,在您面前我哪敢跑,再说,这捆着呢也跑不了。"六爷走到庙门口,与阎爷保持一定距离,不为别的,这小子要是拼命自己得先跑:"说说吧,贪黑拜城隍是来求什么的。"

这话说的含蓄,把偷东西说成求东西,阎爷一时不好答复,犹豫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六爷,小的糊涂,受了歹人指使犯下大错,六爷大人大量放过小的这回,日后小的鞍前马后给你效命。"偷东西这事这小子算是招了,来偷什么,谁指派来的还要慢慢审问,六爷拉了下枪栓,咔擦一声,阎爷哆嗦了一下:"这屋里除了城隍就是土地,城隍就是我,要是想见土地我就把他唤来,你是找我还是找他?"阎爷听六爷自称城隍好像不信,转着眼珠想着主意,六爷心中暗骂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放着人道你不走,非弄到撕破脸你才心甘:"你这眼神也分不清谁是土地,但好在你还知道城隍庙里会有土地,但你有所不知,这里还有别的神仙我给你唤来瞧瞧。"
阎爷好像真不知道六爷是个城隍,瞧着六爷不知道他要干嘛,只见六爷凝神闭目,手中掐诀口中念咒,大殿里烛光灯光忽的一暗,阴风骤起,一黑一白两个戴着高帽的异人立在殿中,白衣人道:"城隍老爷,又有花不出去的银子想起我们哥俩了?"言罢的二人一阵狂笑,只笑的阎爷汗毛倒立。六爷拱手施礼,手枪在手里吊着,黑衣人挑了下眉毛:"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还操着火器。"低头看见跪在地下的阎爷:"这位爷是到日子了吗?城隍爷我们哥俩可是专程办差,这趟您得加钱。"六爷不语,笑嘻嘻瞧着阎爷,白衣人从白袍里怀掏出本册子,尖声问道:"下跪之人报上名来。"阎爷已经被眼前情景吓傻,张口应道:"阎旺野。"白衣人眉头一皱,转对黑衣人道:"就凭这名字都不该活到现在。"黑衣人双眉倒立,右腿徒然长了三尺,一脚将阎爷踢了起来,重重撞到殿内柱子上,震的房梁上灰土纷飞。
六爷一听这倒霉名字自己差点笑岔了气,敢在冥府鬼差面前自称阎王爷,这不找死吗。阎爷摔在地上痛的嚎叫,白无常翻开册子查看一番,转向六爷道:"大老爷开什么玩笑,这厮且活呢,咱们带不走他呀。"六爷唤黑白无常只为吓唬阎爷,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当下让二位鬼差白跑一趟只能使银子了事:"哟,您瞧瞧您瞧瞧,我还给弄差了,这货进城隍庙偷东西,按理是死罪,这才唤差爷过来将他带走,看来是我弄差了。"黑白无常对了下眼神,明白六爷不是为了送人,白无常道:"就您这空堂子有什么可偷的,除了那……。"话到嘴边白无常硬生生咽了回去,黑无常见白无常言语有失,立刻接过话茬:"算了算了,没工夫管这闲事,偷城隍庙东西也没有死罪,咱们还得换地方办差,大老爷,您看这事怎么办吧。"
六爷笑着赔礼,言说自己不懂冥府律法把事弄砸了,又掏出张银票交给哥俩:"跑了这么远的路,买双鞋买双鞋。"两位鬼差揣好银票,又看了眼阎爷,嘀咕道:"他这名要是不改,咱们得跟殿上的君王言语一声,改他三十年寿路。"六爷暗笑,要是再减三十年阳寿这位明天就得归西。
鬼差遁了,殿内明亮起来,六爷看着阎旺野憋不住的笑,阎爷已是吓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发抖体似筛糠,过了会子才心神渐定,连滚带爬至六爷面前,磕头如捣蒜一般:"城隍老爷,小的该死,望大老爷开恩,我说我说,我全说。"阎旺野开口,才明了谁是 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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