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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回忆 - 吃辣椒

(2022-10-08 19:06:01) 下一个

人们普遍认为辣椒原产美洲,明朝后期传入中国。最初作为观赏植物,到清朝乾隆年间开始食用。一说我国植物学家七十年代在云南西双版纳的原始森林中发现了野生的小米椒,从而证明中国也是辣椒的原产地。其后,1993年又在湖北神农架地区发现了野生的黄辣椒。在此我不想争辩辣椒究竟原产何地,只想探究众所周知的事实,即辣椒已成为四川(包括从四川划分出去的重庆),贵州,湖南和其它一些地方大部分居民饮食不可缺少的东西。有录像为证,连重庆的兔子也居然悠然地咀嚼红色的朝天椒。不得不佩服,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兔啊!随着老干妈辣酱的推出和广泛销售,辣椒酱已经成为一部分中国人甚至一些国外华人生活的必需品。人们用“嗜辣” 来形容四川贵州人,十分到位。为什么会是如此情况?

每年入夏,天气炎热,人们普遍变得不愿活动,而且食欲减退。其主要原因是人体本能地通过减少产生热量的活动来调节体温,包括运动和消化,因为消化也会产生热量。因此,很多人没有胃口,于是乎,男人靠喝啤酒,女人靠吃凉皮撑过夏天,然后等秋凉后猛吃,贴秋膘。这大概就是人们苦夏的原因吧。

人们普遍认为吃辣椒可以除湿气,我在此不想评说是否正确与否。其实,辣椒通过刺激人体分泌更多的唾液和胃液,使人感到有食欲。三伏天,全国大部分地区气温都很高,人们坐着不动就会出汗。人体通过出汗来降低体温,因为汗水的蒸发需要热量,它们就是人体多余的热量。吃辣椒加速血液循环,使体温略有升高,人体就会启动气温调节功能,大量出汗,汗水的蒸发带走人体多余的热量,体温会降下来,人就会觉得舒服一些。我想出汗所降体温应该大于吃辣椒所升体温。人们在用辣椒欺骗人体的气温调节功能。

其实我并不热衷辛辣食物,老干妈辣酱也多年没有吃过。偶尔吃些辣味食物,也是蜻蜓点水。令我难忘的吃辣椒的经历发生在高中一年级结束的那个夏天,1983年。如果你记得那时候的事,你大概知道1984 年商品粮的一个重要变化,那就是细粮(小麦面粉)由总量的30%上升为70%,粗粮(玉米面)则由总量的70%下降为30%。这大概归功于大量化肥的使用和机井的普及,以及杂交小麦品种等,使得小麦产量大幅增加。

我们班大部分人是住校学生,吃集体食堂。虽然我们绝大部份同学都是农业户口,但是食堂的粮食来自学校所在公社(1984年改名为乡镇)的粮站,是按商品粮的比例供应的。其流程是这样的:住校学生需要把自家的粮食交到自己所在公社的粮站,以换取一张“粮条”。学生把粮条交给学校司务长,司务长拿着这些粮条去学校隔壁的粮站取粮食。我还记得当年大哥为我换粮条的事。

故事发生在1983年夏,也就是那时我们吃的70%是玉米面,早饭和晚饭是窝头加玉米粥。一个窝头二两粮食。不够吃可以多买,简称“机动”。高一那一年我身高增加十多厘米,买了不少“机动”窝头。高一学年将近结束的时候,大概六七月份,天气变得很热,那时候也没有冰箱,食堂的饭菜很容易变质。卫生情况令人堪忧,记得有同学晚上打“笼锅水”时,在水里发现死耗子。另外,粮站的储存条件也很落后,粮食生虫或者被老鼠吃那是正常现象。还有就是有些粮食属于“战备”粮,放置过久,多年陈粮已经哈喇,失去粮食原有的味道。那年夏天估计是粮站把“战备”粮强行发给学校,把学生当成了牲口。有几个星期,窝头实在难以下咽,部分就被学生丢弃在教室前面的地面或者水沟里。我们学校三面有围墙,后面是一大片农田,开放的。有一流浪汉经常去捡学生丢弃的窝头吃。可是,那段时间,我们发现流浪汉有时候把窝头捡起来,闻闻或者尝一口又扔掉了,实在不是味儿。

学习紧张,身体快速发育,营养得不到很好的保障。于是我们35 班和36 班的几个男生商议凑钱(每人大概两三毛钱)去集市上买些长辣椒下饭。大家一拍即合,由36班班长王占良带头,带着打饭装窝头的箩筐去学校附近的集市上买回了半箩筐辣椒。几口生辣椒入口,大半拉窝头就消灭了。就这样度过了几个星期,很快就放暑假了。

回忆这些经历,并不是说我曾经吃过多少苦,比起父辈和兄长经历过的三年“自然灾害”,闯“四两关”(每天只有四两粮食),我吃的这点儿苦真的不值一提。我只是在提醒自己,应该珍惜目前所拥有的一切,不再挨饿,不再为下饭而被迫吃辣椒,应该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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