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搬家来到克里弗兰,美美地过了一个不热的夏天。新家买在城南离国家公园不远的小镇,房子的小区是2000年以后的建设,外观很新,夹杂着小片小片原始的树林,房子附近常常有不大的水塘,里面日夜喷着喇叭状的喷泉。小兔在草地上盯着看散步的人走过,小松鼠在树枝上爬来爬去,偶尔爬上我的Deck,和在窗户里面的我撞个脸,吓得它一愣神,撒腿就跑。
搬进新家就发现,房门外挂的花环上有个鸟窝,窝里有四个小鸟还没睁开眼睛。我每天开门几次,悄悄地偷看小鸟的样子,偶尔会遇到回窝的鸟妈妈,它是个红肚皮的美洲罗宾,鸟妈妈飞到地上,生气地看着我,仿佛我是要吃了它孩子的强盗。我觉得不公平,这个房子明明是我的,它连房租都不付,我看看怎么就不行。和妈妈打电话闲聊时说起,妈妈说千万不要动它们,毕竟是人家先来的。看看,它们还有理。终于有一天,四个小鸟都飞了出去,我也摘下了那个花环,洗干净了我的房门。
傍晚出门散步,遇到过一队整齐的鸭子,呱唧呱唧地走过小区的街道,又走过邻家的草地,再跨过一条小街,去到另一个有喷泉的水塘。邻家的男娃娃大声地告诉父母他的发现:火鸡,火鸡,听得我大笑,真真是无邪儿童。开车进出小区,水塘边经常趴着十几只雁,它们在塘里悠闲地游泳,在塘边休息,也会到路对面的谁家草地上晒太阳,日子幸福得让人羡慕。一到周末,家家户户此起彼伏的剪草机的噪声到天黑也不停,五七个孩子在车道上打篮球,或者骑上自行车风一样地穿来穿去。
秋天自然是最美丽的季节,蓝天白云彩色的树和轻柔的风,过了感恩节叶子开始落下,满地的枫树叶正面深红,背面仿佛有一层白霜。直到接近圣诞节才有了雪的消息,大树只剩下黑色的枯枝,静静地等待着严冬的到来。第一场雪就下得很排场,呼呼啦啦地下了一天一夜,天也白了地也白了,我的秋千摇椅上满满地都是雪。铲雪车一夜没停地工作,闪着红的橘的车灯一遍遍从窗外走过。第二天,路上基本上没有雪,开车去机场接儿子回家过节,没有遇到任何困难。回来的路上告诉儿子,你的运气很好,刚刚下了雪,气温正在回暖。加州的来客嘿嘿一笑,我知道了,来之前查了天气预报。
一冬天就是几场雪,下了化,化了下,气温降了升,升了降,没有纽约冬天的积雪堆在街上的拥堵。最冷的一天夜里到过零下21度,白天出去散步感觉很怕,戴了个口罩遮脸,不然脸会冻疼。看着那些没有树叶的黑色的树枝,感觉它们的命运比我差,风雨不能躲,寒冷不能藏,只有把根深深地抓在土地里,忍耐,忍耐。也有折断的枝干,白色的木质格外刺眼,也许到了下一个春天和夏天,这伤口才会愈合,或者真的就此结束它生命的旅行。但是,黑色的树枝,寒风里坚守着自己的一片天空。
二月初去了趟亚特兰大,回来时觉得家里也不那么冷了,气温在零度上下,白天暖和,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几乎有十度,晚上冷,也不过零下几度。最让人惊奇的是,一场连一场的雪,盖住了草地,雪化之后草地仍然是绿的。不像Omaha的冬天,十一二月,没怎么样呢草地先黄了个彻底,要到四月底才能看到新绿。绿草地总是给人无限的惊喜和希望,就仿佛昨天还是夏天,或者昨夜的一个温暖的梦,梦到了童年,梦到了天堂的亲人,心底里充满最美好的希望。
当然大湖区的气温不会升得很快,雪还会不时地来袭。但是,没有关系,早晨醒来就能听到雁的叫声,嘹亮地,坚定地回归。对哈,最冷的时候,加拿大雁躲到了哪里?据说它们已经不知道怎么迁徙,况且这里的冬天并没有那么漫长寒冷。一个个水塘结冰的时候,也没有了雁儿的踪迹。也许树林里是它们比较好的营地?还有鸟儿,最冷的时候它们也不见了踪迹,天气回暖,它们叽叽咋咋地格外欢喜。我也曾惊扰了门前的鸟儿们的聚会,一瞬间都四处散去,只有两只鸟没有飞走,傻傻地蹲在树枝上看我,到底要怎样它们的领地。几天前,朋友圈里看到Iowa有雪雁回归,遮天蔽日。昨天在walmart的停车场,看到两只加拿大雁站在路上犹豫。
我知道,春日正在走近,今天是38自己的节日,一早起来就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