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撰文人清华大学教授许章润遭软禁的消息之时,转发他的这篇历史性宣言,这篇决战檄文。当国内的人知不可为而为之,仁者无敌,勇者无惧,直面被监禁被迫害的危险,为中国亿万生灵而赴汤蹈火大声疾呼,身处海外的我们,怎么能不回应传播这中国人民的呼声和控诉。愤怒的人民已不再恐惧,我们在说真话,说人话,最恐惧的是给中国人民带来这些巨大灾难的罪犯们。他们一定会站在人民的审判台上,接受人民和历史的裁决。中国人民啊,让我们在国内在海外,在城市在田野,在公司在医院,在教室在军营,在所有的地方,与这泯灭人性的说假话干坏事的邪恶制度战斗!
愤怒的人民已不再恐惧
二月。墨水足够用来痛哭,
大放悲声抒写二月,
一直到轰响的泥泞,
燃起黑色的春天。
——帕斯捷尔纳克
豕鼠交替之际,九衢首疫,举国大疫,一时间神州肃杀,人心惶惶。公权进退失据,致使小民遭殃,疫疠散布全球,中国渐成世界孤岛。此前三十多年“改革开放”辛苦积攒的开放性状态,至此几乎毁于一旦,一巴掌把中国尤其是它的国家治理打回前现代状态。而断路封门,夹杂着不断发生的野蛮人道灾难,迹近中世纪。原因则在于当轴上下,起则钳口而瞒骗,继则诿责却邀功,眼睁睁错过防治窗口。垄断一切、定于一尊的“组织性失序”和只对上负责的“制度性无能”,特别是孜孜于“保江山”的一己之私而置亿万国民于水火的政体“道德性败坏”,致使人祸大于天灾,在将政体的德性窳败暴露无遗之际,抖露了前所未有的体制性虚弱。至此,人祸之灾,于当今中国伦理、政治、社会与经济,甚于一场全面战争。再说一遍,甚于一场全面战争。此可谓外寇未逞其志,而家贼先祸其国。老美或有打击中国经济之思,不料当轴急先锋也。尤其是疫疠猖獗当口,所谓“亲自”云云,心口不一,无耻之尤,更令国人愤慨,民心丧尽。
是的,国民的愤怒已如火山喷发,而愤怒的人民将不再恐惧。至此,放眼世界体系,揆诸全球政治周期,综理戊戌以来的国情进展,概略下述九项,兹此敬呈国人。
首先,政治败坏,政体德性罄尽。保家业、坐江山,构成了这一政体及其层峰思维的核心,开口闭口的“人民群众”不过是搜刮的税收单位,数目字管理下的维稳对象和“必要代价”,供养着维续这个极权政体的大小无数蝗虫。公权上下隐瞒疫情,一再延宕,只为了那个围绕着“核心”的灯红酒绿、歌舞升平,说明心中根本就无生民无辜、而人命关天之理念,亦无全球体系中休戚相关之概念。待到事发,既丢人现眼,更天良丧尽,遭殃的是小民百姓。权力核心仍在,而低效与乱象并生,尤其是网警效命恶政,动如鹰犬,加班加点封锁信息,而信息不胫而走,说明特务政治临朝,国安委变成最具强力部门,虽无以复加,却已然前现代,有用复无用矣。其实,老祖宗早已明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哪怕网信办再有能耐,也对付不了十四万万张嘴,古人岂余欺哉!盖因一切围绕江山打转,自以为权力无所不能,沉迷于所谓“领袖”之自欺,而终究欺瞒不住。大疫当前,却又毫无领袖德识,捉襟见肘,累死前方将士,祸殃亿万民众,却还在那里空喊政治口号,这个那个,煞有介事,令国人齿冷,让万方见笑。此亦非他,乃政体之“道德性败坏”也。若说七十年里连绵灾难早已晓瑜万众极权之恶,则此番大疫,更将此昭显无遗。惟盼吾族亿万同胞,老少爷们,长记性,少奴性,在一切公共事务上运用自己的理性,不要再为极权殉葬。否则,韭菜们,永难得救。
其次,僭主政治下,政制溃败,三十多年的技术官僚体系终结。曾几何时,在道德动机和利益动机双重驱动下,一大批技术官僚型干才上阵,而终究形成了一种虽不理想、弊端重重、但却于特定时段顶事儿的技术官僚体系。其间一大原因,就在于挂钩于职位升迁的政绩追求,激发了贫寒子弟入第后的献身冲动。至于乘势而上的红二们,从来尸位素餐,酒囊饭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此不论。可惜,随着最近几年的不断整肃,红色江山老调重弹,只用听话的,自家的,其结果,技术官僚体系的德性与干才,其基于政绩升迁的那点儿冲动,不知不觉,乃消失殆尽。尤其是所谓“红色基因”的自家人判准及其圈定,让天下寒心而灰心,进而,离德离心。于是,这便出现了官场上普遍平庸而萎顿委琐之态。鄂省乱象,群魔乱舞,不过一隅,其实省省如此,举朝如此矣。其间原因,就在于这个后领袖时代,领袖制本身就在摧毁治理结构,口言现代治理却使整个国家治理陷入无结构性之窘境。此间症状,正为“组织性失序”和“制度性无能”。君不见,惟一人马首是瞻,而一人暝朦,治国无道,为政无方,却弄权有术,遂举国遭罪。百官无所适从,善者只堪支应,想做事而不敢做事,恶者混水摸鱼,不做事却还搅事,甚而火中取栗,遂劣胜优汰,一团乱象矣。
再次,内政治理全面隳颓。由此急转直下,遂表现为下述两方面。一方面,经济下滑已成定势,今年势必雪上加霜,为“风波”以来所未有,将“组织性失序”和“制度性无能”推展至极。至于举国信心下跌、产权恐惧、政学愤懑、社会萎缩、文化出版萧条,惟剩狗屁红歌红剧,以及无耻文痞歌功颂德之肉麻兮兮,早成事实。而最为扼腕之处,则为对于港台形势之误判,尤其是拒不兑现基本法的普选承诺,着着臭棋,致使政治公信力跌至谷底,导致中国最为富庶文明之地的民众之离心离德,令世界看清这一政体的无赖嘴脸。那边厢,中美关系失序,而基于超级大国没有纯粹内政的定律,这是关乎国运之荦荦大端。恰恰在此,当轴颟顸,再加上碰到个大洋国的特没谱,遂一塌糊涂。网议“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想做而没做成的事,却让他做成了,岂只调侃,而实锥心疼痛也哉。另一方面,几年来公权加紧限制与摧毁社会发育,钳口日甚,导致社会预警机制疲弱乃至于丧失,遇有大疫,便从封口而封城,死心复死人矣。因而,不难理解的是,与此相伴而来的,便是政治市侩主义与庸俗实用主义蔓延政治,无以复加,表明作为特殊时段的特殊现象登场的“知青政治”,早已德识俱亡。可以说,上上下下,他们是四十年来最为不堪的一届领导。因而,此时此刻,兑现《宪法》第35条,解除报禁,解除对于网络的特务式管控,实现公民言论自由和良心自由,坐实公民游行示威和包括结社在内的各项自组织权利,尊重全体国民的普遍人权,特别是政治普选的权利,而且,对于病毒的来源、隐瞒疫情的责任人及其体制性根源,启动独立追责机制,才是“战后重建”之大道,也是当务之急也。
复次,内廷政治登场。几年来的集权行动,党政一体之加剧,特别是以党代政,如前所述,几乎将官僚体制瘫痪。动机既靡,尾大不掉,遂以纪检监察为鞭,抽打这个机体卖命,维续其等因奉此,逶迤着拖下去。而因言论自由和现代文官体制阙如,更无所谓“国王忠诚的反对者”在场,鞭子本身亦且不受督约,复以国安委一统辖制下更为严厉之铁腕统领,最后层层归属,上统于一人。而一人肉身凡胎,不敷其用,党国体制下又无分权制衡体制来分责合力,遂聚亲信合议。于是,内廷生焉。说句大白话,就是 “集体领导”分解为“九龙治水”式寡头政制失效、相权衰落之际,领袖之小圈子成为“国中之国”,一个类似于老美感喟的隐形结构。揆诸既往,“1949政体”常态之下,官僚体系负责行政,纵便毛时代亦且容忍周相一亩三分地。“革委会”与“人保组”之出现,打散这一结构,终至不可维持。晚近四十年里,多数时候“君相”大致平衡,党政一体而借行政落实党旨。只是到了这几年,方始出现这一最为封闭无能、阴鸷森森之内廷政治,而彻底堵塞了重建常态政治之可能性也。一旦进路闭锁,彼此皆无退路,则形势紧绷,大家都做不了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情形恶化,终至不可收拾之境。置此情形下,经济社会早已遭受重创,风雨飘摇于世俗化进程中的伦理社会不堪托付,市民社会羸弱兮兮,公民社会根本就不存在,至于最高境界的政治社会连个影子都没有,则一旦风吹草动,大灾来临,自救无力,他救受阻,必致祸殃。此番江夏之乱,现象在下,而根子在上,在于这个孜孜于“保江山,坐江山”,而非立定于人民主权、“以文明立国,以自由立国”的体制本身。结果,其情其形,恰如网议之“集中力量办大事”,顿时变成了“集中力量惹大事”。江夏大疫,再次佐证而已矣。
第五,以“大数据极权主义”及其“微信恐怖主义”治国驭民。过往三十多年,在底色不变的前提下,官方意识形态口径经历了从“振兴中华”的民族主义和“四化”的富强追求,到“三个代表”和“新三民主义”,再至“新时代”云云的第次转折。就其品质而言,总体趋势是先升后降,到达“三个代表”抛物线顶端后一路下走,直至走到此刻一意赤裸裸“保江山”的“大数据极权主义”。相应的,看似自毛式极权向威权过渡的趋势,在“奥运”后亦且止住,而反转向毛氏极权回归,尤以晚近六年之加速为甚。因其动用奠立于无度财政汲取的科技手段,这便形成了“1984”式“大数据极权主义”。缘此而来,其“微信恐怖主义”直接针对亿万国民,用纳税人的血汗豢养着海量网警,监控国民的一言一行,堪为这个体制直接对付国民的毒瘤。而动辄停号封号,大面积封群,甚至动用治安武力,导致人人自危,在被迫自我审查之际,为可能降临的莫名处罚担忧。由此窒息了一切公共讨论的思想生机,也扼杀了原本应当存在的社会传播与预警机制。由此,“基于法西斯主义的军功僭主政治”渐次成型,却又日益表现出“组织性失序”和“制度性无能”,其非结构性与解结构性。职是之故,不难理解,面对大疫,无所不能的极权统治在赳赳君临一切的同时,恰恰于国家治理方面居然捉襟见肘,制造大国一时间口罩难求。那江夏城内,鄂省全境,至今尚有无数未曾收治、求医无门、辗转哀嚎的患者,还不知有多少因此而命丧黄泉者,将此无所不能与一无所能,暴露得淋漓尽致。盖因排除社会与民间,斩断一切信息来源,只允许党媒宣传,这个国家永远是跛脚巨人,如果确为巨人的话。
第六,底牌亮出,锁闭一切改良的可能性。换言之,所谓的“改革开放”死翘翘了。从2018年底之“该改的”、“不该改的”与“坚决不改”云云,至去秋十九届四中全会公报之诸般宣示,可得断言者,中国近代史上的第三波“改革开放”,终于寿终正寝。其实,这一死亡过程至少起自六年前,只不过至此算是明示无误而已。回头一望,二十世纪全球史上,但凡右翼极权政治,迫于压力,皆有自我转型的可能性,而无需诉诸大规模流血。纵便是“苏东波”,尤其是东欧共产诸国等红色极权政体,居然亦且和平过渡,令人诧异而欣慰。但吾国刻下,当局既将路径锁闭,则和平过渡是否可能,顿成疑问。若果如此,则“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夫复何言!但愿此番大疫过后,全民反省,举国自觉,看看尚能重启“第四波改革开放”否!?
第七,由此顺流直下,中国再度孤立于世界体系,已成定局。百多年里,对于这个起自近代地中海文明、盛极于大西洋文明的现代世界体系,中国上演了多场“抗拒”与“顺从”的拉锯战,反反复复,跌跌撞撞。晚近三十多年里,痛定思痛,“低头致意”以及“迎头赶上”,乃至于“别开生面”,蔚为主流。惜乎近年再度犯二,犯横,表明“改开”走到头了,左翼极权“退无可退”,无法于和平过渡中完成自我转型,因而,也就怪异于现代世界体系。虽则如此,总体而言,几番拉锯下来,中国以其浩瀚体量与开放性态度,终于再度跻身现代世界体系,成为这个体系的重要博弈者,重新诠释着所谓“中心—边缘”的地缘叙事,也是事实。但是,与国力和时势不相匹配、太过张扬的外向型国策,尤其是内政回头,日益“法西斯化”,引发这个体系中的其他博弈者对于红色帝国崛起的戒慎戒惧,导致在高喊“人类命运共同体”之际却为共同体所实际拒斥的悲剧,而日呈孤立之势,更是眼面前的事实。事情很复杂而道理却很简单,一个不能善待自己国民的政权,怎能善待世界;一个不肯融入现代政治文明体系中的国族,你让人怎么跟你共同体嘛!故尔,经济层面的交通互存还将继续存在,而文明共同体意义上的孤立却已成事实。此非文化战争,亦非通常所谓“文明冲突”一词所能打发,更非迄今一时间数十个国家对中国实施旅行禁限,以及世界范围的厌华、拒华与贬华氛围之悄悄潮涨这么简单。——在此可得提示者,隐蔽的“黄祸”意识势必顺势冒头,而买单承受歧视与隔离之痛的只会是我华族同胞,而非权贵——毋宁,关乎对于历经磨难方始凝练而成的现代世界普世价值的顺逆从违,而牵扯到置身列国体系的条约秩序之中,吾国吾族如何生存的生命意志及其国族哲学,其取舍,其从违。在此,顺昌逆亡,则所谓孤立者,全球现代政治文明版图上之形单影只、孤家寡人也。扭转这一局面,重建负责任大国形象,担负起应担之责,而首先自良善内政起始,必然且只能皈依人类普世文明大道,特别是要坐实“主权在民”这一立国之本。在此,内政,还是内政,一种“立宪民主,人民共和”的良善政体及其有效治理,才是摆脱孤立、自立于世界体系的大经大法,而为国族生存与昌盛之康庄大道也。那时节,顺时应势,中国加入G7 而成G8,亦且并非不可想象者也。
第八,人民已不再恐惧。而说一千道一万,就在于生计多艰、历经忧患的亿万民众,多少年里被折腾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我们人民”,早已不再相信权力的神话,更不会将好不容易获得的那一丝丝市民自由与三餐温饱的底线生计,俯首帖耳地交还给僭主政制,任凭他们生杀予夺。毋宁,尤其是经此大疫,人民怒了,不干了。他们目睹了欺瞒疫情不顾生民安危的刻薄寡恩,他们身受着为了歌舞升平而视民众为刍狗的深重代价,他们更亲历了无数生命在分分钟倒下,却还在封号钳口、开发感动、歌功颂德的无耻荒唐。一句话,“我不相信”,老子不干了。若说人心看不见摸不着,最最无用,似乎经验世界早已对此佐证再三,也不无道理。这不,万民皆曰可杀,他却坐享天年,如那个人人唾骂之李大鸟者,令人感慨天不长眼,天道不公,可实际上,天是苦难本身,与我们一同受罪。但是,假如说人之为人,就在于人人胸腔里跳动着一颗人心,而非狼心狗肺,其因生老病死而悲欣交集,其因祸福义利而恨爱交加,其因落花而落泪、流水而伤怀,则人心所向,披荆斩棘,摧枯拉朽矣!人心丧尽之际,便是末日到来之时!至于脑残与岁月静好婊们,一群乌合之众,历史从来不是他们抒写的,更不因他们而改变奔流的航道,同样证之于史,不予欺也。
第九,败象已现,倒计时开始,立宪时刻将至。戊戌修宪,开启邪恶之门,集权登顶之际,恰恰是情势反转之时。自此一路狂奔倒退,终至败象连连。撇开人心已丧不论,则前文叙及之港台应对失策与中美关系失序,以及经济下滑之不可遏止、全球孤立,表明治理失败,违忤现代政治常识的强人政治事与愿违。大家面对闷局而恐惧其已成僵局,苦思焦虑其开局与再布局,期期于内部生变式与自下而上式之破局犹如水中捞月之时,港台形势发展实已自边缘捅破铁桶,而开辟出一线生机。此种自边缘破局、而渐进于中心的和平过渡之道,或许,将成为中国式大转型的收束进路。此时,吾友所说之“难城”,或为华夏旧邦新命之耶路撒冷。换言之,边缘突破意味着现代中国的立宪时刻再度即将降临。当此关口,天欲晓,将明未明,强权抱残守缺,不肯服膺民意,则崇高之门既已打开,可得预言者,必有大量身影倒毙于黎明前矣。
以上九点,呈诸国民,均为常识。而一再申说,就在于国家治理未入常态政治轨道,国族政治文明有待现代转型,而于积善前行中,期期以“立宪民主,人民共和”收束这波已然延续一个半世纪的文明大转型。正是在此,我们,“我们人民”,岂能“豬一般的苟且,狗一樣的奴媚,蛆蟲似的卑污”?!
行文至此,回瞰身后,戊戌以来,在下因言获罪,降级停职,留校察看,行止困限。此番作文,预感必有新罚降身,抑或竟为笔者此生最后一文,亦未可知。但大疫当前,前有沟壑,则言责在身,不可推诿,无所逃遁。否则,不如杀猪卖肉。是的,义愤,如西哲所言,正是义愤,惟义与愤所在,惟吾土先贤揭橥之仁与义这一 “人心人路”之激荡,令书斋学者成为知识分子,直至把性命搭进去。毕竟,自由,一种超验存在和行动指归,一种最具神性的世界现象,是人之为人的禀赋,华夏儿女不能例外。而世界精神,那个地上的神,不是别的,就是自由理念的绚烂展开。如此,朋友,我的亿万同胞,纵然火湖在前,何所惧哉!
脚下的这片大地啊,你深情而寡恩,少福却多难。你一点点耗尽我们的耐心,你一寸寸斫丧我们的尊严。我不知道该诅咒你,还是必须礼赞你,但我知道,我分明痛切地知道,一提起你,我就止不住泪溢双眼,心揪得痛。是啊,是啊,如诗人所咏,“我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老年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怒斥,怒斥那光明的消逝。”因而,书生无用,一声长叹,只能执笔为剑,讨公道,求正义。置此大疫,睹此乱象,愿我同胞,十四万万兄弟姐妹,我们这些永远无法逃离这片大地的亿万生民,人人向不义咆哮,个个为正义将生命怒燃,刺破夜瘴迎接黎明,齐齐用力、用心、用命,拥抱那终将降临这片大地的自由的太阳!
庚子正月初四初稿,初九定稿,窗外突降大雪
许章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