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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的尽头》
道路的尽头
一辆车开上广告牌
旅者面对灌木的刺网
抖落风尘, 面对水坑
容颜随卤水老去
飞鸟的影子, 咸鱼一样
划破腌制的表情, 划破
谎言般的平静
铃声在路边话亭响起, 响起
又有一段故事, 等待收听
我只是看着话筒
在烈日下熔化, 看着口水
滚烫, 从话筒里流出
爱
莫能助啊
我猛喊一声喉咙就发炎了
我想饮雨
却听到潮汐
灌木的背后,鸥群正在归来
千堆白雪的天空
在鸥背上涌起
《关于故国的现实写法》
至此,对一些问题应有所明了
是浮冰载起乡土,是流水缔结情缘
日头和云彩的战事,从一对驼峰间坠落尾声
部落民剖开胸怀,出土帝国的车辙
而我只敲碎一截小指,榨出些楚辞和巫舞
那时你凭风骚绝尘,或以沧浪濯衣
并对一群蛋白质过剩的官人,不断规劝:
茹素吧,你们的口臭就会好的
如今丹青手在你遍体涂鸦,你只在我心口
工细刺青
《河岸》
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翻身的时候你露出破碎的身世
族谱翻到此页,鱼和虫蛰伏的节气
柳暗之处,光阴在洄水里窝结
风雷留下尾声,把坟头的白花摇了三摇
此后也有斜阳,无力翻晒你的皮草
小兽在底下,把酸果和病历搬进搬出
巫山滑入云雨,却一再于丹田弃守良辰
而一杆长篙到底,钉月光和渡船
于艄公投水的地方
多少浔阳江头故事,埋在你的左掌或者右掌
山林为黄昏哨聚,再受夜色招安
木材身姿,依然披挂蓑衣 朴刀
你自打点流水,载起营盘上路
截下黑铁 火种
和四更造饭的传承
一切从粮食的根部开始。风雨归人
枕着湘夫人的水袖裸睡,历史与兵俑
边上和衣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