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在出生四个月后,母亲从四川老家来到北京,帮我照顾他。白天管他吃喝玩,晚上给他唱儿歌,哄他睡觉。他一天天长大,也许歌谣听多了,也许遗传了母亲音乐老师的基因,对音乐很有感觉。在母亲的熏陶下,儿子对音乐的喜好,不但爱听,嘴里也哼哼唧唧,还踩着旋律的节奏,跺脚扭腰,摇头晃脑。母亲还教他唱中国民歌,其实他一点不懂民歌里唱的是什么,就跟着母亲学,唱得有板有眼。时间一长,会唱好多首中文歌曲。
他在上幼儿园时,学过电子琴,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通过了北京市电子琴三级考试。来美国后不久,参加了一个教堂的儿童唱诗班,当时他的英文说得不好,也能跟着音乐的节奏,唱好每一首歌。后来长大了,他退出了这个唱诗班。但是,一直没有停止对音乐的欣赏。有了苹果牌的“iPod”“iPhone”后,整天挂着耳机听歌曲。经常在“iTunes”网上买歌,一首歌只花九十九美分。只要听到特别好听的歌,就下载到盘上,给我复制一张,让我跟他一起欣赏。
一天儿子告诉我,他想学弹吉它,我马上说:“好啊,支持!”
当天就带他去了一家吉它中心店,接待我们的店员为他选了一把初学者常用的吉它,还买了一些配件、音响、曲谱架等。把这些拿回家后,我俩也不会,也不懂怎么拨弄这玩艺儿。我带他去了离家不远的一个音乐活动中心,为他报了一个吉它辅导班,一周上一次课,一次两小时。每次课他都学得很认真,回家后经常练习,几个月后,他能弹奏完整的歌曲了。
儿子正处于牙齿矫形的最佳年龄段,他的牙齿不齐,想跟同龄人一样,进行牙齿矫形治疗。我仔细地查看了他的牙齿,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上下牙齿咬合时显得有些拥挤而已,也许不需要矫形。可是,他坚持要矫形,他想要有一副漂亮整齐的牙齿。既然他要求,我就尽快联系矫形牙医啰。
我带他去了一个就近的牙医矫形诊所,牙医为他拍了牙齿的X光片和取样做牙齿的模型,嘱咐我们一个月后再去。等我们再去时,牙医告诉我:因为儿子的牙齿太拥挤,他需要在上下左右拔掉四个牙齿来矫形。自儿子长牙后,我精心地呵护他的口腔卫生和牙齿护理。到现在他的牙齿除了拥挤,没有一个龋齿和病牙。好好的牙,为什么要拔呀?
我胆怯怯地问牙医:“能不能不拔牙?”
牙医对我说:“不拔牙效果不好。”
他又说:“如果你不同意,只有另找牙医。但是,他的牙齿模型你不能带走,我也不退费。”
我想了想,货比三家吧,我要看看别的牙医怎么说。不给不退(五百多美元啊)只有认了,我转身带着儿子离开了这个牙医诊所。
经一位华西老同学介绍,找到了华西口腔系毕业的胡林牙医,他在纽约的Flushing镇开了一个牙科诊所,包括儿童牙齿矫形。
胡林牙医检查了儿子的牙齿后对我说:“他拥挤的牙齿可以通过拔牙或不拔牙来排齐。如果你不同意拔牙,可以通过分牙和上牙套、再分牙和再上牙套等来矫正。”
我太高兴了,马上同意了他的治疗方案。当天胡林牙医就为他拍了牙齿的X光片和取样做新的牙齿模型。后来每一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我都带他去纽约复诊,除了分牙和上牙套,还上橡皮筋、调型定型等。
儿子进入初中第一年(六年级),就读于温彻斯特(Winchester)麦考尔(McCall)中学。学校有一个管乐队,乐队的老师对新进校的同学招兵买马,忽悠了好几个新同学要加入,其中就有儿子。他回家对我说:他要参加学校的管乐队,他喜欢吹小号。
我对他说:“你弹吉它刚入门,怎么又要学吹小号了?”
“我都喜欢,可以吗?”他恳求我。
“好,我同意。但是,弹吉它或吹小号,都不能影响功课。”
“当然不能!谢谢妈妈,”他高兴地拥抱了我一下。
接着我又带他去了那家吉它中心店,这里除了有各种款式的吉它外,还有各种管乐器。也是接待我们的店员为他选了一款崭新的小号,把它装在一个皮革的小箱子里。他抱着这个小箱子,满心欢喜地回到家,就开始摆弄这个小号。
小号的结构不复杂,由号嘴、管体和机械三部分组成。可是,吹起来就不那么回事了。在机械部分由活塞和活塞套组成,小号共有三个活塞,每按下一个活塞,都会增加空气通过管道总长,从而使发出的音调变低。第一号活塞使音调降低一个全音(两个半音),第二号活塞使音调降低一个半音,第三号活塞约为第一、二号之总和(三个半音,即小三度)。小号手要通过控制嘴唇间的空隙、呼气量及震动的力度来改变音调、音量及音饰。小号是铜管族中的高音乐器,既可奏出嘹亮的号角声,也可奏出优美的舒情曲。
看着儿子学得这么用心,真的是下了一番功夫。他参加了学校的管乐队,每天放学后就去管乐队,在老师的指导下,与同学们一起练习一小时。回到家,完成作业后,又练习吹小号。看他这么着迷,我又去离家不远的那个音乐活动中心的小号辅导班,为他报了名,也是一周上一次课,一次两小时。他喜欢这个小号辅导班,老师是一对一的指导,他进步很快,把懂得的小号理论知识慢慢地运用到练习中去。显然,他吹小号的兴趣,大大超过了弹吉它的爱好。每天放学后要做作业,弹吉它、吹小号,有时还要去上吉它、小号的辅导课,搞得他整天手忙脚乱,有点顾头就顾不到尾了。见于这种情况,我建议他停了弹吉它,专注吹小号。他同意了。从此,他的吉它就成了房间里的摆设。
问题来了,儿子矫牙需要两年时间,还有最后半年才能取牙套,戴牙套吹小号,太难为他了。他的下唇在牙套和号嘴之间被挤压,每次吹完后,下嘴唇都有血印或出血。
我心疼地对他说:“儿子,在矫牙期间就不吹小号了,不然你的嘴唇该多痛啊。”
可他说:“老师说要坚持练习,一天不练嘴就生了,这点疼痛我能忍受。”
我还是为他担心,就对他说:“那就每天练习的时间短一点。”
“好的,我知道了,”他笑嘻嘻地看着我,假装一点不痛的样子。
经过两年的矫牙治疗,终于到了摘牙套的时候。胡林牙医把他的牙套取下来后,一副整齐洁白的牙齿展现在我的眼前。儿子看着镜子里的漂亮牙齿,高兴得双眼笑成了一根线,自信和满足的激情燃烧着他的全身。胡林牙医马上为他的牙齿照了相,还把照片放在他诊所的橱窗里作为完美范例。为了保持矫正的整齐牙齿定型,儿子一直坚持戴保持器,让自信和满足永远伴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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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