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之际，制度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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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认为天与人是一体的，不但与人是一体的，与一切存在都是一体的。这样建立了一个自洽的思想，不但思想自洽，还可以映射到现实中，依天理解释现实秩序与关系。这个思想与认识就成了大家共同接受的制度的基础：一体化。

西方神人分立。神与人，人与人，人与一切都是分立的。这样也建立了一个自洽的思想，也映射到现实中，依人的认识解释现实秩序。这个思想与认识就成了大家共同接受的制度的基础：独立性。

也就是说，强调一体化与强调独立性的差别不但是思维上的，且是思想上的，制度上的。

这大概就是为啥中国有大一统传统而欧洲没有的原因。

欧洲曾经的大一统与中国的大一统并不是一回事。希腊罗马都是基于强力，思想上（语言与文化）并未实现真正统一。中国的基于强力的同时更有思想上的保障，而且这种保障并不需要外力维持。

事实上正如中国的统一是思想文化的反映，欧洲的小多分也是他们思想与文化的反映。

小多分也需要思想上的凝聚力才能产生真正的稳定性。这就是欧洲中世纪的价值。基督教神学体系让蛮族人有了思想深度，在抢掠本能之外产生了系统的文明意识。于是蛮族才不再是蛮族，进而创造出了强大的西方文明。文艺复兴与启蒙思潮并非真正的复兴，对于近代欧洲国家来说，都是新兴，是蛮族消化吸收罗马文明，整体文明化之后的爆发。

但基督教思想只是加在欧洲族群头上的帽子，并不是他们的头。有表而无里，表面上思想有相通之处，实际上依然是分离主导。

在这种情况下，罗马的制度对新兴欧洲族群来说吸引力就十分有限。一方面是实力难以服众，另一方面是即便出头，统治其他族群成本也异常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