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松散的大一统到紧密的小一统：看看欧洲的近代化

中世纪末期，欧洲仍处于罗马帝国的大一统统治之下。

这种大一统虽然已经相当松散，但多数现代意义上的欧洲国家都还没有形成。大概情况是，一个国家有国王，但也有很多领主。这些领主就象诸侯或者军阀割据一样，直接控制王国的土地税收军事等等，彼此间打来打去。国王根本没有能力限制。

如果这些领主之间的平衡永远保持，欧洲就没有近代化，也就不可能现代化了。

问题是，帝国末期，没有强有力的君主，而维系整体的天主教也越来越受到地方利益的冲击与挑战。

这种情形，跟中国历史上的大一统王朝晚期的状态非常象：王朝末期会进入割据与混战，欧洲也一样。

在割据与混战中，贵族重新洗牌，大大小小的贵族被干掉了好多，不同地区产生了不同的强权。这些强权实现统一，国王成为唯一的领主，近代意义上的欧洲国家就产生了。

今天所谓民族国家与民族主义，其含义都可以追溯到这段历史。

问题是这段历史是欧洲的。对欧洲历史和文化来说，民族国家的产生就是一个分裂与对抗的过程。简单地说，就是在欧洲是不同的民族形成不同的国家。

而中国这个国家产生则相反，它是一个融合与吸纳的过程。就是不同区域不同民族最后成为一体。正好与欧洲相反。

或者反过来理解也可以：欧洲近代国家的产生象是一个大瓶子，哗啦，打碎了，再也不拼不起来了。这个过程不可逆。

而中国则可逆：一个大瓶子，哗啦，打碎，成为很多小政权；然后镜头倒放，奇迹发生，这些小政权又融合为一个大政权。这个过程有顺有逆。

从政治上看， 这就是中国强大的政治经济潜力的根本。

原理也简单，如果协同得好，当然体量越大潜力越大。比如一头大象一吨的体量，它的力量就比一吨野狗的力量大得多。

在这个意义上，在某个历史阶段，统一集权是进步的，中国如此，欧洲其实也如此。

但统一集权的进步性也是相对的。历史的进程，另有深层机制在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