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日短夜长,奶奶戴着老花眼镜半躺在床上,就着煤油灯纳鞋底或者看古装书。我通常坐在床塌的拜席上学着编织围巾,有时候津津有味地翻看着哥哥好不容易从小伙伴那里借来的小人书。奶奶床头边的那只油漆剥落、颜色发黑的桌子上,煤油灯的灯壳上有些地方已锈迹斑斑,散发着一股熟悉的煤油味儿。煤油灯芯吐出的一小截火舌一闪一闪的,橘黄色的灯光静静地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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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季节里,北风从村里呼啸而过,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
不上学时,我只能呆在屋里。屋外天寒地冻,四面透风的屋里也是让人冷得浑身发抖。为了保存身上仅有的热量不被寒风吹散,我只好呆在被窝里不出来。我妈好像也扛不住冷似的,一天只做两顿饭,早饭和中饭合在一起吃,白米掺着红薯煮成粥,配上辣萝卜,热乎乎的喝下去,全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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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难过,但一年好过,眨眼之间又到吃月饼的中秋节了。
我们那里的人不叫月饼,而是叫麻古饼,它就像中秋夜的月亮那样大、那样地圆满的麻古饼,大约有半寸厚,表面上沾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芝麻,里面是磨碎的黑芝麻和白糖、还有捣碎的果仁等作馅料,味道甜腻。麻古饼一般都用牛皮纸包着,正中间再贴着巴掌大的红纸,然后用麻绳横竖两下绑起来。从唐朝开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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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的某一天,家住我们村小学对面的瘸子刘老汉,挑着爆米花机器沉重的担子,一路歪歪斜斜地拐进村里,给人的感觉像是他和肩膀上的重担随时都会向左边或右边倒下去似的。在刘老汉的身后,一如往常般地跟着一大群兴奋得又叫又喊的小孩子们。
刘老汉大概有六十来岁,身材中等偏瘦,花白的头发上扣着一顶退了色的军帽,帽舌都塌了,搭拉在他稀稀疏疏的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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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季晴朗的夜晚,月亮的清辉洒在地上,树木和房屋看上去又朦胧又寂静。全村二、三十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们聚在村东头的榕树下玩耍。哥哥他们经常玩的是官兵捉强盗,我和村里的小姑娘们有时候也会成群结队的去村东的大树下看热闹。
官兵捉强盗的活动,一般来说分成两队。一队为官兵,另外一队为强盗。扮官兵的男孩子们面向大树,用双手蒙住眼睛,然后齐声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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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亲在结婚前都在公社宣传队里,妈妈唱戏,父亲拉二胡,他们结婚后就回村里了,记得小时候,我在村里的戏台下看妈妈在台上唱戏。戏台是设在村里的礼堂里,由青灰色砖砌成的礼堂呈长方形,正面是“山”字型,红色的五星镶嵌在高高的门脸正中。进门左手边的小房间放杂物,右手边的小房间是村委会办公室。走进空荡荡的礼堂,在右手边拦腰又开了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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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乡下,正兴起搞活经济。我妈妈为了还村里的超支钱,也就是我的父母亲忙了一年,上交完国家的钱粮税后,没有一分钱的收入还倒欠公家的钱,于是在家里养了一屋子的蚕,指望卖蚕茧还债。
我妈妈有养蚕的经验。早在集体劳动时我妈就带领村里十几个妇女,在村委会的大礼堂里养过几年蚕,蚕茧的收入还不错。我本来就一天到晚都忙忙碌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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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亮是我非常敬佩的作家,他既有才华又有思考,尽管他为人处世的态度充满了争议,却没有影晌我对他作品的喜爱。特别是张贤亮写的中篇小说《绿化树》,一部几乎贯穿全书与吃有关的爱情小说,我看了很多遍,自以为这是张贤亮写得最好的小说。
张贤亮用他富有才气的语言,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知识分子章永璘被打成右派后,受到长期的强制劳动和思想审查,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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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集)
我应声从竹篮上爬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回到路上,转身打算将哥哥也拉上沟来,谁知道哥哥在沟里将竹篮提出水,惊叫一声:“妈耶!”
我听了真是吓破了胆,以为竹篮里也进了蛇,连连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会儿,我睁眼看到哥哥并没有扔下竹篮跑上来,反而双手抓住竹篮的筐边用力往岸上拖。我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走近沟边,探头往下边竹篮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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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也不让我抓小鱼、小虾米和小螃蟹等等,他说是爷爷说的,这些水里的鱼苗儿和虾苗儿,要等它们长大了才能吃。哥哥将沟底的淤泥仔细地用手掏了一遍,这才精疲力尽地从沟里爬出来,又将洋铁桶里的鱼虾全倒在柳树荫下,重新挑选一遍,只拣大的鱼虾和螃蟹,当然还有泥鳅和黄鳝等留下,其余的小鱼小虾被哥哥扔回到沟里。
那些半尺长的鲫鱼两眼圆睁着,嘴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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