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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原创——《大劫持》第三十六章 智斗火警

(2017-05-06 05:21:42) 下一个

36,智斗火警

    对亨特堡的进攻结束了吗?

当然没有。大鳄帮的三个匪首还没有被正式拘捕;看似穷途末路的班克一行还在西北角楼;另外有残余的大鳄兵散布在亨特堡。最重要的是,那个掌控全部阴谋的X先生仍然安稳地隐在幕后,他长时间运作所追逐的目标还没有到手,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仍然虎视眈眈地盯着亨特堡。下面会出现什么局面?亨特堡会面临怎样险恶的攻击难以揣测。

 

这天清晨,大厦里响起一支很陌生的急骤快板乐曲旋律。我是第一次听到它,这是火警!

 

亨特堡从未有过失火。这里的建筑实体和附属物,如楼梯、窗棂、栏杆和装修物,甚至家具都是不可燃的,只有织物、书籍可以燃烧。但是火警很真实,有警铃声还有闪烁的信号。

 

我迅速赶到监控室,摆弄了一阵键盘却没有找到火源,一时不知所措。人们陆续赶来,最先到达的是朱迪斯。他改变了慢悠悠的步伐,闯进门时还有点气喘吁吁。朱迪斯紧锁眉头搜索式地观看荧幕,把目光停留在西北角的视图上。那里的荧幕无图象,因为电源线还没有接通。朱迪斯断定火警出自那里,态度十分肯定毫不犹豫。

 

 “你知道二战时一个魔术师移走开罗城的故事吗?我们不妨学一下,何况要移走的仅仅是个小火场。”朱迪斯思维快捷思路怪异,我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刚进门的戈地点头表示赞同,跟在后面的亨特笑了笑。看来他们都懂得朱迪斯在说什么,惟独我傻傻地站在那里。亨特低声对我说:

 

“这时候制造一次高层火灾,马上会有救火云梯出现---。”

我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迟钝——有人在制造失火,企图在混乱中弄走班克一伙和三个头目。亨特的话刚说完,外面已经传来救火车的啸叫声。这救火车如此神速出现,好象这里的火警发生之前,救火车已经路。飞蚊传来的视频显示,西北角楼从上往下数第三层的一个窗口在冒烟——显然是班克一伙在搞鬼

 

亨特接手操控,他开始制造烟雾,在上风方向的一个墙角喷出浓烟,慢慢飘散开遮住了部分墙面,那里的窗子完全隐在烟雾中。原来冒烟的窗口被我用沉降玻璃钢板严密封堵,而这个窗子的正下方的窗口出现了模拟火光和真正的烟。这个魔术达到了预效果——原来的火场移到了我们理想的位置西北角楼下边一层,它在班克一伙到不了的地方。

 

我暂时看不到班克一伙人,飞蚊传讯因为我搞了无线屏蔽而暂时中断。但是可以想象这伙歹徒一定在抓耳挠腮,陷入了新的恐慌。他们的无线通话我屏蔽了,已经没有可能及时通知其主子改变什么。

 

我们看到救火车抵达亨特堡花园中,停在了冒烟窗子的下方。这辆救火车当然是那位X先生来的。

 

经短暂商讨,我们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去对付救火车带来的新人,另一路去西北角楼了解那里的真实状况。在无线通讯被屏蔽之前,飞蚊传递的信息表明西北角楼曾有枪声,局面混乱。

 

现在,怎样分配人手颇费踌躇。亨特堡人平日聚散随其自然,从未感到缺人。现在却觉得我们这支队伍太单薄了。朱迪斯自报奋勇要单独去对付可疑的救火警员。

 

看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身体,这个想法似乎滑稽。但是他的决定必然是经那颗智慧超群头脑判断。

 

“我不会和他们交锋。我一个老人,不过是个诱饵。”他又露出他经典的嬉皮笑脸神,这意味着他将会再施狡计。

 

朱迪斯话不多,意思表达得挺清楚。我们都明白他有主意也有把握干这件值得冒险的事。至于怎样实施,全看当时的状况再急智应对。

 

那一层楼的设备完好无损,我可以及时操控设备帮助他,这一点不成问题。让聪明的朱迪斯去应付这个局面应当是个好主意。但是在场的亨特、戈地、乔和我都没有及时表态,每个人心中都有担忧。毕竟敌情不明,朱迪斯将会遇到什么样的风险难以揣度。

 

朱迪斯完全不理会我们的态度,他满脑子转的都是他的‘坏点子’。

 

KING,我得和你商量一下。”他把我叫到一边,和我说起来。其他人都在听我们说什么。朱迪斯安排了许多我意想不到的应付变化的手段。按他的计划,我们以最快的速度,从被俘的大鳄兵中挑选出三个人,把他们认真地装扮了一下,送入一个小房间关起来。

 

朱迪斯把戈地叫过去,两个人聚头商讨起什么。这么明显的‘小集团举动’还是首次出现,之前他们从未这样做过。

 

站在我身边的亨特低声细语地对我说:

“他们在统一意见。还是那件事——是继续帮我们找幕后人,还是他们立即抓捕大鳄头目。在这方面他们有难处。”

 

我完全理解这个难处——久久追逐的几名凶残匪首已经落入掌控之中,抓捕他们易如反掌。然而立即抓捕会中断这几个头目的诱饵作用,这么一来已经浮出水面的幕后人将会失去踪影,会给亨特堡留下巨大隐患。可是,如果不及时抓捕,夜长梦多变量很大。官方警方随时可能介入,将使他们的努力功亏一篑。

 

“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容忍警察执法呢?”我问。

“这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也是一个人类社会的古老课题。好人法外执法的最大特点是摈弃政治干扰直抒正义。把这类高级别罪犯交到警察手里就等于把他们送入政客的政治纠结中,未来结局只受政治考量左右,而不一定会尊重正义原则。

 

听上去亨特是法外执法的拥护者。

“但是,”亨特接着说。“他们毕竟是在做非法的事---

亨特的话没有说完,他不再讲下去。我知道,他的情感和理智也同样纠结在矛盾之中,甚至有些混乱。

    

    朱迪斯结束了和戈地的讨论,他的轻松满意神态说明他们的商讨有了一个明确的共视。朱迪斯去兑现他的承诺——用他的诡计多端去对付那些可疑的消防警员。

 

戈地、乔杰克森、安妮姐弟和亨特整装出发西北角楼奔去。那里不断有枪声传来,情形古怪。

西北角楼的电源修复现在变得十分重要,三个头目的动向很关键,那里的形势须要尽快搞清楚

 

临行前亨特嘱咐我要全程监护朱迪斯,不能有疏漏。当然也要兼顾到西北角楼的变化。我狂饮了一大杯黑咖啡以保持十二分警觉。在戈地的影响下我对咖啡的嗜好与日俱增。

 

我看到朱迪斯出现在那个冒烟的房间里。他在扫地,地上的燃烧灰烬散布得到处都是。再看朱迪斯的面孔,不知什么时候他为自己贴上了连鬓胡须,头上戴着犹太小帽。我不明白这种打扮的含义。现在看上去朱迪斯是一个做清洁工的犹太老头,而且是个邋里邋遢的脏老头,胡子上还粘有食物残渣渍迹

 

救火云梯已经上升到了窗口。一个身材高瘦的救火员从窗口跳进屋里。我仔细放大他的面部,看上去他已经不年轻。他警觉地四下搜寻,看到朱迪斯,但目光没有停留在他身上,看看地上的灰烬,看看窗口被火烧过的痕迹,再看看朱迪斯。他身后陆续进来七个人,这些人一个个身体粗壮动作敏捷。他们围住了朱迪斯。

 

瘦高个子的人向朱迪斯打听几个亚裔人,朱迪斯说不知道,但是他说曾有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人托付给他一件事。他伏在瘦高个子耳根嘀咕了一阵,还用手指表示数字,脸上出现的是过去留给我们的那种嬉笑又奸诈的形象。我现在明白了,他戴上犹太小帽粘上连膑胡须的原因——他要扮典型的悭吝刁滑犹太佬形象。

 

朱迪斯的这番苦心没有白费,劳伦斯——就是这个瘦高个子——皱皱鼻子,盯着朱迪斯看了好一会儿。这种情势的变化始料不及,他们原以为进到窗口即会见到亚裔人,而现在只有一个犹太佬。而且犹太佬是在与他谈一桩生意。

 

朱迪斯说那两个人交给他的任务是,把来到的救火员带到一个地方,去接收几个人。已经谈好这个带路是有报酬的。朱迪斯现在和他讲价钱。

 

看上去劳伦斯对价钱不在意,但朱迪斯执意要现金,他难以办到。劳伦斯言明他身上没有多少现金。朱迪斯把目光投向周围的人,意思很明确——你们这么多人就凑不上这点钱吗?朱迪斯摆出了不付钱决不干的神态,两手一揣靠墙站到了一旁。其中一个家伙要对朱迪斯动手。劳伦斯及时制止住,他知道现在不能得罪眼前这个唯一可以利用的人,而且还是个犹太佬。

 

我想,他可能在琢磨,遇上这么个利欲薰心的犹太佬也未必不是好事,总比遇上真正的亨特堡人要好得多。但是,劳伦斯一伙对朱迪斯就没有一点怀疑吗?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僵持之下劳伦斯屈服了,他开始从每个同伙身上敛钱,好象终于凑得差不多了。

朱迪斯领他们走出这间屋子,朝走廊的一个昏暗角落走去。朱迪斯为他们打开那里的一扇暗门请他们进去。劳伦斯突然反手抓住朱迪斯,把他的胳膊扭到背后,用手铐铐上。劳伦斯面带微笑对朱迪斯说:

“先委屈一下,带路吧。”

 

朱迪斯被铐,我十分忧心。这么简单地就被人抓住很不对头。我把这情形向亨特他们讲了,传回来是戈地的声音:

“不用担心,他会有办法解决。现在只观察,不必施手段。”

 

戈地对朱迪斯的信心达到这种毫无悬念的程度,我实在难以想象。我只有静观事态发展,不做任何事。其实,用些手段制服这八个人并非难事。但是朱迪斯有意要从他们身上获取幕后人信息,我不能简单行事操之过急。

 

朱迪斯带着这些人走了一条弯弯绕的路——他当然是有意让这个行程复杂些,既拖延时间又扰乱返回的路径。

 

他们终于来到了一间幽暗的小屋,里面有三个被捆绑的人席地而坐。这几个人样子很狼狈,但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们衣着华丽,甚至考究。而且还佩带着一些高档饰物——项链、手镯、戒指,非金即翠。他们的咀上贴着胶布,眼睛露着惊恐。这三个人的外观显示出头目的身份,衣着打扮是我见过的两性人、佛山道人、肥脸佬的服饰。

 

劳伦斯蹲下去仔细地一个个查看,还伸手撕掉了封口胶布。劳伦斯的一个手下凑过去用唧唧呱呱的语言对他们讲话,但是徒劳了——这三个人都讲不了话,只发出‘啊啊’的声音。我知道,朱迪斯已经在他们的咀里喷了麻药又封口,麻药让这三个人的口腔失去了知觉。那个‘啊啊’声是从喉咙里勉强发出的。

 

劳伦斯搜了这三个人的身,在衣袋和腰间发现些零星物品,有钱包、打火机、钥匙,还有大鳄集团的‘高级通行证’——金色腰牌,上边还系着红穗。这是典型的中国皇室用品的仿造——足以见得这个小小‘皇朝’的野心。另外,每个人都有几张卡——完全现代化的带有黑色磁条的银行卡。几乎每件物品都显示出主人的‘高贵’身份。

 

    劳伦斯决定把这三个人立即送到他们的云梯上,‘救’出去。听到这个命令,朱迪斯不停地点头,好象欣赏这个决定。其实,按我们的约定,这是告诉我可以开始动用设备了。但只动用‘迷路’系统,让他们走上一条马基路。具体安排要我和朱迪斯临场发挥。

 

劳伦斯发现,想返回原来的暗道已经不可能,因为暗道门关死了。它是单向开门,弹回原位就无法从外面打开。劳伦斯仔细研究了一阵,他在暗门上找不到任何开门的把手或锁孔。劳伦斯确有不同于一般人的行事方式。他命令手下拿救火板斧劈开这个暗门。但是没有成功,因为暗门是钢制的,而且是特种钢。劳伦斯并不气馁,他叫人在门旁的墙壁上开凿,还是不成功。而后变换方法,一路敲墙,遇到声音空洞的地方就以板斧招呼。

 

这样居然让他找到了原路。劳伦斯用手中的定向仪测出通往窗口云梯的方向,开始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可是他的这一套特立独行的手段渐渐不再灵验。首先是定向仪出了问题,指针紊乱——每走一步指针就会变一个角度。他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周围有强磁场——对此他无能为力。在昏暗的环境里走在弯弯绕的通道上失去了方向,其后果可想而知。劳伦斯再次当机立断——杀回马枪,退回去。

 

他一定在想,在宽阔的大走廊里,总应该找到路。在他的命令下,队尾变前锋,最后由劳伦斯压阵。朱迪斯警告说这样走有危险。

 

“也许你回不去。亨特堡有个特点,回头路往往要付出代价。

这是个顾弄玄虚的说法,很有些神秘色彩。劳伦斯横眉冷对朱迪斯,表情变得恶狠狠的。朱迪斯话音刚落,队伍前头就传来喊叫声。整个队伍停了下来。前面传话说,队伍的第一个人失踪,可能是落入了陷阱。情势不妙,劳伦斯开始显出一点慌乱。

 

朱迪斯讲话其实是说给我听的,让我开始设障碍。他的语言巧妙,那半真半假的神秘揣测制造了悬疑气氛。加上我的配合,让这个神秘预言及时成。劳伦斯不信鬼神,但是他对朱迪斯的能量开始有了新的认识——此人并非一个痴佬,不可小觑。

 

我相信现在劳伦斯把朱迪斯定位在‘人质’上。我从荧幕上看见劳伦斯阴森森的眼神,但是他尽力不露声色。他把朱迪斯拽到身旁,一边给他除去手铐一边说:

“你说得对,请带路。”语气谦和,似有诚挚之意。

 

劳伦斯对朱迪斯有复杂的期待——不信任但不能丢弃又不能翻脸。

“请原谅,我也迷路了。”朱迪斯做出无奈的样子。

 

劳伦斯把朱迪斯领到队伍的前头让他探路。现在他们走的夹道由我摆布得象大走廊那样缓缓转弯,他们的确迷路了,包括朱迪斯在内。我对他说:

“想怎么做尽管吩咐。”

---总要有点希望才好---。”他在唠叨中传递了这么个意思。我理解是——让他们看到些希望,不使他们完全陷入困境,那条路渐渐出现一线光明。

 

他们行进缓慢,但总算在前进。总的来看还是满有希望,距离他们的目的地已经不远。劳伦斯手中的定向仪恢复功能,显示直线距离三十五米就是那个窗口。他松口气。

 

朱迪斯此时又提出警告:

“恐怕你还是过不去,这里气味不对。”朱迪斯抽抽鼻子,好象嗅到了什么。

 

这话听上去又是巫婆式的语言,着实令劳伦斯反感。但是有前一次教训,劳伦斯不得不遏止着怒气,尽力平静等待朱迪斯把话说下去。

 

可是已经不用再说什么,所有的人都看见了——不远处涌来了褐色的烟,快速朝他们袭来。狭小的走道没有可以躲避的去处。每个人都本能地向后跑。这股烟尘还是追上他们。浓浓的烟雾中完全没有能见度。好在这烟很快就消散了,也没有什么特别刺激气味。只是每个人全身上下都蒙上了一层深棕色,个个都成了雕塑人。他们面面相觑忍俊不禁,互相看着都大笑起来。

 

“安静!”劳伦斯大吼一声。“你们看看---。”

人们相互看看,猛然发现人少了不算几个大鳄人,剩下的七个自己人现在变成了个。一阵恐怖感攫住了这五个人,没有人再笑。我相信他们现在只想哭。设身处地为他们想,也确实挺恐怖——个大活人眨眼间说没就没了,而且这已经是第二次。

 

劳伦斯还算镇定,他让大家查看周围环境,找出这人的去向。他们很快在墙壁上发现了门洞,又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用电筒照着看。他们看到的是斜向下方的无底洞。毫无疑问那个人是从这洞口掉下去的。看到这个情景他们一个个神情冷漠惊恐——是一般遇到重大生命威胁时的表现。

 

奇怪的是,直到现在我没有看劳伦斯有黑帮气质——硬充好汉的那种色厉内荏的猖狂举止尤其觉得他缺少歹徒的狂傲放纵。但这只是一种不甚清晰的感觉,我拿不准。我把这想法传递出去,朱迪斯的回答很快返回了:

“是这么回事。”

 

朱迪斯同意我的分析,他可能有同感。现在我们反而陷入疑惑——这是些什么人?种种迹象表明,救火行动是巨大阴谋的一部分,那么实施这个行动的人当然就是阴谋集团的成员,这顺理成章。然而我们却感觉不对头。

 

 劳伦斯的定向仪显示出目的地只有不到二十米远了。现在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堵墙。仍然用老法,他们抡开板斧把墙破了个洞。一时间,五个人欢呼起来,因为从破洞他们看到了不远处那扇窗和窗外的云梯。他们争先恐后地穿过洞口,可是又突然安静下来。在他们脚下横亘着一条沟,一条又宽又深的沟。沟的两端直抵墙壁。想到达窗口只有越过沟才行。

 

很明显,越过这条沟绝非易事。沟的宽度大约四米,深有三米。沟的边是圆角,很光滑,沟壁和底部也同样是光滑的。他们找不到任何可以搭一个桥的东西,譬如梯子或者什么长形物。看上去想到达对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下到沟底再攀上去。

 

劳伦斯下令让全体人员下到沟里去。朱迪斯提出疑义,他说这样不妥,这里可能是个陷阱。劳伦斯望着不远的窗口,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他的命令。他们一个个下去了,很顺利。只有朱迪斯还留在了原地不动。

 

这些人下到了沟底才注意到,这沟壁是倾斜的,沟壁和沟底衔接处呈弧形,整个沟壁沟底的表面都是由特种材料制成——溜滑到几乎没有摩擦力的程度。他们每个人都站不稳。有的人摔到又爬起来,再摔到。此刻他们意识到铸成了大错——他们不但到不了对面,而且也再不能退回到这一边。他们全部被囚禁在这个溜滑无比的巨大凹巢里进退不得。

 

劳伦斯抬头看朱迪斯,颇有愧疚地说:

“你老兄又对了。”

劳伦斯的人开始尝试搭人梯。沟壁是倾斜的,沟壁下边又是圆弧状落脚。勉强搭起的两人人梯只要一靠到墙上就立即滑倒——溜滑的地面让下边的人脚下找不到任何支撑点。滑倒的人滚在地上的形态十分滑稽,因为缺少摩擦,人摔在地面会滑出好远,而且得做出古怪的动作才能再爬起来。这样反复做了几次,竟然每次都会引起哄堂大笑。

 

劳伦斯和他手下人在这趟行程中,已经是第次集体发出笑声——按理说处在困境中,面前又有难以克服的障碍,他们应当哭才对——劳伦斯也在笑,但那是忧心忡忡的苦笑。亨特老人的这类设计妙在恰到好处——几个人颤颤巍巍地上升到一定高度后,总是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这个场景变得不再是一个严肃行动的一环,而是滑稽竞技游戏节目。它包含的幽默充盈到一个量,足以淹没人们的紧张和惊惧。这使我不得不佩服两位老人的幽默感。‘哭笑不得’是老人设计思想的主旨之一。我凭自己对设施分类的理解,为劳伦斯他们制造了这个等级的‘马基路’,应当说是老人预设的,我只是执行者。

 

朱迪斯站在高高的沟边上发话了。他的声音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伙计们,听我的吧。”

朱迪斯出了这么个主意:两个人脚对脚横卧沟底,两人身体的长度大约与沟底的宽度相当。这两个人各自用手推住站在自己头前面的人的脚。这样就形成了由个人组成的U字形人体路,这样一来溜滑就不再是问题。朱迪斯第一个由人体路登上对面的地面。他再用绳索拉拽,这样所有的人都脱险了。

 

朱迪斯又一次为他们解困,应当赢得信任。可是朱迪斯再次让劳伦斯反感。当这群人到达地面时,劳伦斯又长出了一口气。这该是他的习惯,每当脱离惊险他都会这样做。但是他不汲取教训,前两次都是在他长出气之后朱迪斯便发出警告,而后即出现大问题。这一次劳伦斯突然有所悟——长出气代表松懈,是否一松懈就会出问题。这样想当然很牵强,他不迷信。但事实让他有些昏晕。果不其然,这一瞬间朱迪斯再次发出了警讯。

 

“出不去了,你们出不去了。”朱迪斯手指着窗子说。

 

窗子那里很明亮,浴在阳光中。云梯也清晰可见。劳伦斯和手下一起拥上去。但是他们吃惊不小——半英寸厚的玻璃钢挡在他们眼前。整个窗子都被这玻璃钢封得死死的。有人用消防板斧凿,但无济于事。大多数人甚至没有兴趣再去尝试破坏它,因为常识告诉他们,这块玻璃是无法攻破的。

 

当劳伦斯看到花园中出现了真的救火车时,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经历几次惊惧和惊喜急剧转换的冲击,加之发现自己没了退路,这自恃精明的家伙崩溃了。他象一堆泥摊在墙角,两眼发直,头歪向一边。        

劳伦斯居然失去知觉,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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