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原创——《大劫持》开篇 第一章 邂逅亨特
(2017-04-01 07: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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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这是一部记录一位年轻华人在纽约的惊险际遇和心路历程的书。
本小说不虚幻,逼近生活真实。
心理学家亨特继承了爷爷的产业——亨特堡,一幢以巨资建
造的宏伟的城堡式建筑。
亨特聘华人青年KING 作助手,对一名华商展开社会调查,
从而引发一股黑恶势力对亨特堡的觊觎,展开了一场持久、
凶险的争战。亨特堡内的玄机设施在争战中显示巨大威力,
屡立奇功。由此,亨特老人建造的亨特堡秘密在争战中慢慢揭示。
华商遗留的一部硬盘牵涉深黑背景,再次引发数度争战。以
姜老为首的仁人志士以亨特堡为依托,鏖战群匪,终将高智
商匪首送上归途。
前言
你见过古城堡吗?就是在中世纪多建于欧洲的巍峨壮观的CASTLE.
古城堡常矗立于山巅、原野、河谷、孤山或海边悬崖顶。层
层叠叠,耸然向上的尖顶碉楼、窄窗大墙构成的分体结构,
往往浑然一体错落有致,雄浑伟岸之极。
你到过纽约吗?如果你了解纽约,就不会期待在纽约看到古
城堡,纽约不是古城。
然而我见到了,它就在纽约。不但见到,我还在其中生活数
年之久,这是一段奇特的经历。
它——就是亨特堡。
1,邂逅亨特
夜色朦胧,纽约曼哈顿街头,一群黑人青年环绕在四周,正
虎视眈眈地向一个华人寻衅。
这就是我移民美国第五个年头遭遇到的真实场景。那个华人就是我。
在美国纽约,我以画肖像谋生。
在time square(时代广场)街头画像,我常常会遇到些不讲
理的人来抢地盘争顾客。但我从不与他们争执,一直谦让有
加,循规蹈矩,更不展示自己的拳脚功夫。
然而最近一个月内,我竟然两次与人武力交手,月初一次月
末一次。第一次是和黑人,第二次和白人,而不是和常常抢
我生意的华人。
第一次——就是上面提到的场景:
纽约之夜。夜已经很深,应当称凌晨了,灯红酒绿的曼哈顿
夜生活还在继续。百老汇大街一个侧街边,一名画像的华人
画家在与几个黑人青年纠缠。争吵声很大,黑人几乎要动武了。
我刚好在附近,就走了过去。我觉察到有几个同样的华人画
家正悄悄溜开,也许因为发生的争执有些吓人。我几步跑过
去,分开争吵的双方。
事情很简单:一个黑人画了像不肯付钱要拿走画,理由
是“画得不像”但他有“肖像权”。
附近没有警察,这些黑人有点嚣张。他们身上散发着酒气。
我劝这位画家朋友把已经装好框的画交给我,我双手举着这
张肖像,开始和黑人们谈判。这是个奇特的谈判,双方实力
悬殊——醉醺醺的一帮黑人青年vs孤单单的我。
我先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安静下来。而后提出个建议:我,
就这样双手举画,同他们中的一个人比赛摔跤。如果我输
了,画他们无偿拿走。如果我赢了-----。没等我说完,这
帮黑人青年哄笑起来,开始手舞足蹈地围着我大声叫闹。
他们慢慢形成个圈子,我站在中间。他们中走出个人来向我
逼近。我慢慢后退。这个黑人青年不十分健壮,但个子很高
手臂很长。
他靠近的速度不快,在试探性地伸手企图抓住我。我双手举
画的姿态让他狐疑,但又十分伤他自尊——挑战的对手居然
不用手而敢和他摔跤!
他贸然贴近,再次来抓我的胳膊。这个动作正中我下怀,我
轻转身突然下蹲的同时,伸腿用脚尖踢中他的前脚踝骨。在
他疼得缩脚时,我轻踢他的另一只承重的脚。这种顺势的蹬
踹很有效。
大个子失去了重心,一下子扑倒在地。他摔得不重,但样子很狼狈。
我迅速回归原位,仍然站在那里,高举着画一动不动。这帮
黑人的哄笑声戛然而止。沉默片刻,他们默默离开了。
这是第一次在美国武力交手,很短暂,但它竟成了一个拐
点,从此把我平淡的生活引上了一条全新的路。
应当说清楚的是,麦克-亨特是这个拐点的推手。
麦克-亨特是教授。
如果仅仅这样介绍,会给人留下四平八稳饱学之士的印象。
但是亨特还很年軽——仅三十多岁,瘦长健硕,五官端正,
深眼窝高鼻梁,长着女性般的嘴唇,却有线条棱角分明的面
庞,颇有粗犷的男子气概,是个英俊白人男子。
这么个人坐在我面前的折叠椅上。亨特是我当天的第N名顾
客。按理说他会在20分钟后拿着我画好的肖像,汇入川流不
息的人群中消失,从此不再与我谋面。
当然,事情并非如此。
亨特不象一般顾客那么顺从沉默,他主动伸出手自我介
绍“我叫麦克-亨特。”一般情况下,没有顾客会这样做。
出于礼貌,我握了握他的手回答:“我叫king。”(我姓
金,取英文谐音king为名)
这之后他面对我坐下来。通常,我会让顾客以左半侧面孔
(3/4面)朝向我,因为人的左面颊往往生动些。我也这样
要求亨特,但是他摇摇头:“我需要正面观察你。”我觉得
莫名其妙。在time square倒是几乎天天都会遇到些不大不
小的怪事,我早已见怪不怪。
我渐渐进入创作状态,无暇理会亨特的目光干扰了。
亨特的面孔很受看,内外轮廓线条清晰,块面起伏有致,明
暗反差大,变化丰富。易于准确造型,又适于塑造坚实的体
积感。这是我最喜欢画的一种类型。我在轻松心境中很快完
成了肖像。
亨特站起来观看,他眯起眼凝视,久久不出声.。我心中有
些不快,因为顾客的这种表现往往意味着挑剔。
亨特吁了口气说:“哦,一双忧郁的眼睛。”
忧郁?我再次观看那幅画,站远些看。确实觉出了眼神是忧
郁的,而且是处在沉思状的忧郁中。
“很出色!”亨特忽然说。“我难以想象是这么短时间里画出来的。”
这个人很特别,他的称赞滞后,却很诚恳,没有丝毫敷衍。
不但如此,他似乎还有些兴奋。
亨特付了钱,还给了高额小费,我以为这桩交易就此结束。
但是, 亨特接下来请我去吃晚餐。
这很古怪,在time square 几年中,我遇到过有客人讲令人
欣慰的溢美之词,有人给可观的小费,有人写上一张令人意
外的支票付帐, 甚至有漂亮的女士在惊喜之余送一个拥
吻, 唯独没有顾客请餐的事。
我执意推辞了。 这件事让我感到陌生。 而且我想, 如果
去就餐,那场面一定会挺尴尬, 也许无话可谈。
但是没想到,亨特比我固执, 他开始动手替我收拾画架
子, 像一个老友那样毫不生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盛情
之中可以体味到一种真挚。
在美国我已经多次领教某些白人黑人率真开朗的性格宣泄,
现在的事可能亦是如此。我不再坚持,随亨特去了。
亨特的车是切诺基吉普——这个普普通通的座驾让我感到,
亨特属工薪阶层。
我们来到南曼哈顿一个濒临海湾的餐厅——海狸餐厅。在露
天的餐厅平台上,我们选了个幽静的角落坐下来。从这里可
以看到辽阔的海湾景色。
亨特告诉我各自点菜。我点了敞开式鸡肉三明治和土豆色
拉,亨特为我添了一份半生熟牛排和一杯红酒。
我们等待上菜时观赏这里的傍晚景色。落日余辉已经使远近
的一切几乎都染上了一层金红色,甚至暗绿的海水都阵阵闪
烁着这种欢快的色调。这里傍晚的海景有着浓重的油画色
调,令人心动——亨特选择这个就餐地点似乎颇具匠心。
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自由女神在招手。
“你喜欢纽约吗?”亨特轻声地问。
我转过脸来望着他,没有出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是的,我知道你很难回答。”亨特说。他说的和我想的几
乎完全一样。这是我第一次体验亨特会读别人的心语。但此
刻我以为只是巧合。
亨特说他很爱纽约。这里是他的故乡,是他出生的地方。接
下去他简略地介绍了自己——哥伦比亚大学教授,专业是社
会心理学。
原来如此,我是在和一位心理学教授打交道。这个专业我太
陌生,一点感性认识都没有。
出于礼貌,我也自我介绍——来自北京,是自学有成的画
家。我讲的是英语。如果用汉语说这个头衔我会犹豫,因为
artist这个单词在英语世界里是弹性很强可以轻易冠用,不
一定有相关学历支撑。而汉语则相反。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亨特用发音纯正的汉语开了
腔。“画家,不错,你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画家。”
他这句话让我惊呆了。首先,我惊讶于他会说汉语,而且发
音如此纯正。其次,他似乎也理解英语汉语中画家称谓的区
别。甚至从我的一句简单回答中了解到我不具中文里‘画
家’的资历。
看到我惊讶的样子,他解释到,他在台湾学过汉语。他很喜
爱中国古老的文化。“汉语口语不难,但是文字艰深。”他
说:“我最喜欢汉语成语,言简义赅。”
我真服了——亨特用汉语成语来解释他为何喜爱汉语成语。
此时我有点兴奋,因为这个聚餐非但没有尴尬,反而让我遇
上了一位可以沟通的朋友。这几年美国生涯,寂寞无交流是
个重大困惑。
在这里居然结识了一位绿眼睛白皮肤会讲汉语的教授,实在庆幸。
我们的饭菜来了,十分丰盛。敞开式鸡肉三明治比我想象的
要大,两片敞开的面包上鸡肉像小山一样拱着。我的胃口好
极了。土豆色拉和鸡肉配合得很好,红酒就牛排味道更佳。
亨特也吃完了,他不忙于结账。
我们在饱餐美食的惬意中,坐在那里欣赏已经渐渐暗下去的
海湾美景。
“一个月前我就见过你。”亨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是吗?”我回想了一下,没有任何印象。
“是上个月第一个周末晚上,很晚。我看到了这么个场面。”
亨特开始描述那天的情景,我立即想起了与黑人摔跤的事。
“我路过那里,看到了全过程。这件事你处理得圆满。”亨
特说,“你怎么想到要这么做?”
事实上当时我没有多想。几年在曼哈顿生活,没少和黑人打
交道。我对底层黑人青年有些了解,他们的粗犷行为中有着
类似中国江湖规矩的那种潜规则。
我举着画提议比赛摔跤,恰恰迎合了这群百无聊赖的青年找
乐心态。这个竟技比赛提议是友好的,如此就制约他们不越
矩。几种因素起作用,便化解了冲突,又不失尊严。
“就是这样。”我这么回答亨特。
“那时候你有怕过吗?”这是亨特的台湾式用语。他用探究
的目光望着我。
“没有,”我摇摇头。“确实没有怕的感觉,虽然曼哈顿不
止死过一个华人画家,可我就是没有怕。”
沉默了片刻,亨特把话题转向绘画。“从那次看你摔跤之
后,那些日子我曾几次站在你背后,看你画像。”亨特慢条
斯理地说。“你画过一个水兵,我印象很深。让我惊呀的
是,你画出了他期待见到母亲的那种巴望神情。”
我也想起了那个水兵,他告诉我画像要寄给母亲。
“你把那双眼睛描绘得有些空洞感,又有眺望的神态。结果
表现出的正是期待和惆怅。我难以想象你是怎么做到的。”
亨特问,我是按固定程序去画,还是并非十分理智地画。
亨特这话问得很到家,非常内行——这样的问话表现出一种
深层次的理解。这也正是我常常思考的问题。我极有兴致和
一个心理学家做这方面的探讨。
“是这样,开始构图造型时我很理智,寻找正确的比例线
条。这之后,常常陷入一种直觉状态,那些在复杂光线下出
现的明暗调子会诱导我去塑造某种味道的型体----”
我似乎说得太专业了,不知道亨特会有什么印象。但是,他
催促我说下去。
“往往有个性的面孔会更多地激起我的兴奋——一种创作欲
望。这种欲望会在瞬间触动我的神经,无须理智地分析,便
会有节奏地创造出有质感的肌理和坚实的块面。那肯定是我
的乘心之作,一定会表现某种精神层面的东西。”
亨特兴趣盎然地点点头。“我相信,甚至觉得你理解‘直觉
判断’,明白‘直觉的力量’。”
‘直觉判断’,‘直觉的力量’——听上去并不生疏。但是
从亨特嘴里说出来,象是专业用语。我总结为“直觉判断
力”。我这样问他,他笑了。“是的,正是心理学上的专业
用语,你这样总结很有意思。”
我们初次交谈,却有些兴奋的感觉——探讨中出现一种难得
的契合。
接下来亨特问我是怎样学到的那种轻巧的摔跤方法。我告诉
他‘轻巧’基本是自创的。
我讲了自己的一段经历。
十岁学通臂拳。十九岁那年进入了一个中国式摔跤的圈子
里,在那里学到一些中式摔跤基本功,同时暗自创造了一套
摔人的方法——‘点筋法’,常常有惊人的效果。
‘点筋’其实就是点击对手脚踝骨的重要疼点,很不正统,
应当算是‘黑手’。因为它很实用,我不肯放弃,结果被这
个正统的摔跤圈子开除了。与黑人摔跤我用的就是这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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