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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原创——《大劫持》第四十二章 首战终结

(2017-05-12 05:00:25) 下一个

42,首战终结

 

中央楼厅的大审判仍然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没有受到罗伯逊的的影响。但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始料不及的状况:黑暗降临——没有了一丝光亮,一种纯粹的黑笼罩了一切,让人感到恐怖。一刹那间光线消失,声音也消失,非常突兀。人们从喧闹中骤然坠入死一般的寂静与黑暗中。持续了几分钟,终于又有了声音和光线——低低的有如林海树涛般的啸声由低渐高,光也由弱变强,最后终于恢复了原来的热闹情景。

 

大荧幕把激情洋溢人们的各种形态展出来,审判到了尾声。最终已经有了宣判结果——死刑!

 

再看几个大鳄匪帮头目,他们原先萎缩在椅子上,现在却好象了些惊诧表情。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再认真地观察一番,还是同样的感觉。

 

几个头目正用古怪的眼神东张西望,似乎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出了什么事。他们的这种表现很自然地被认为是,听到了死刑判决的惊恐表现。然而这纯粹是个误解——几个匪首早在开始审判时就已陷入恐惧引起的的浑懵之中,他们毫无悬念地知道自己必然走向断头台。所以最后的判决宣布不会让他们有这样奇怪的表现。我真有些迷惑。

 

猛然间,中央楼厅上方天井窗响起了剧烈的爆破声,随着这声音落下如雨般的碎玻璃片。接下来,一个巨大的园筒从上面降下,扣在中央平台上。我感到情形不妙,立即把停留在平台那里的‘飞蚊机器人’引入圆筒里。反馈回来的图象很清楚——三个大鳄头目被随着圆筒降下的三个人抱起来,迅速提升。再看中央天井上空悬停着一架巨型直升飞机,这快速升高的六个人竟象被气流卷入似地吸进直升机机舱里,这一幕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我立即着手启动了屋顶防御设施。锚钩弹绳飞起,成抛物线状掷向直升飞机和它下边的圆筒。我已经及时把锚钩换成了带倒钩的尖锐刺矛,而且加大了弹射力度,升级为最强的E级。我以为足可以穿透塑胶园筒。但是,情形和上次的状况类似——有几支矛刺突破了塑胶壁,也勾住了园筒,但根本无法阻止高高旋停的直升飞机抛弃园筒起飞。

 

我惊愕地看着越飞越高的飞机渐渐消失在高空。我失手了!可是戈地他们在干什么?亨特在干什么?怎么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难道这是戈地、朱迪斯他们的计划行动吗?莫非他们为避开官方干扰,要以这种方式带走几个匪首?这个情景已经完全暴露在世人面前了。不,这不象戈地的安排。

 

KING,静观其变。”亨特在对我讲话。亨特的态度好古怪,我从他的语调中听不出有什么不安。

 

现在我基本断定,这应当是一次暴力劫持,是X先生的最新举措。它很成功,干得漂亮。亨特没有嘱咐我出手,戈地他们竟毫无举动。是默认失败吗?还是无可奈何?我真不敢想象,如此一来,我们大家之前的一切辛劳都已功亏一篑。在外人看来,好像我们被这个成功的劫持惊呆了,正陷入昏乱中不知所措。

 

转瞬间的功败垂成难道会真的会如此戏剧性吗?

朱迪斯、戈地、安妮何许人也?亨特又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想想过去的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景。想想安妮、戈地、朱迪斯几个人先后进入亨特堡,每一步骤筹划得多么精准细密,井然有序。他们可能在这最后一刻大意失荆州吗?亨特会容许X先生这样简单地得逞而放弃最后一搏?

 

这样的思考几乎让我陷入一种麻木——令人窒息的压抑迫得我不由自主地大吼了一声。这声狂嗷肯定被传到每个戴耳麦的人那里。我的低沉喉音是周围人熟悉的,他们都知道是谁在发癫。奇怪的是,这声音不仅在耳麦中传出,我的吼声还被扩音喇叭放送到了亨特堡大厦内外,居然在空中有回音震荡,余音缭绕!我懵了---

 

最先反馈给我声音的是安妮:

KING,一切正常。你记得我们读的石碑上那首诗的最后一句吗?‘安之若素吧,最后的沉默意味着成功’”

 

我的心由懊丧的激愤突然冷静下来。安妮沙哑的声音很甜美,现在尤其如此!不必解释,和我心灵相通的安妮给出的这剂灵丹妙药顷刻间化解了我心中的阴霾——我和安妮曾经在石碑前争论过这句诗的含义。安妮说这是对成功的预见,也是对成功的总结。我却摇头表示不解。我真为自己的迟钝感到羞愧。

 

但是,这样的神机妙算,难道有哪个非当事者能预测吗——之前出现的短时间黑暗是戈地、朱迪斯制造的。在黑洞洞的数分钟内他们把大鳄的三个头目掉了包——弄走了三个真货,换上了那三个大鳄兵装扮的三头目。这三个兵脸上套着三个头目的塑胶模具脸,着同样的衣衫,戴近似的珠宝服饰。象上次一样,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就在这掉包的几分钟后即出现了直升飞机入侵。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计算精准,反正恰好迷惑了所有不知情者,X先生也在其中,当然还包括我。

 

亨特告诉我,让我事前不知情,是为了更真实地演这场戏——我对付直升飞机的反应速度和使用的手法都会很实在地表现出紧张激动和砥砺相拼的情绪。真情的流露当然胜于表演。尤其是我的那声懊丧的吼叫(被亨特故意播放在外),更增加了几分真实感。

 

亨特通过耳麦向我转述了朱迪斯对我表达的歉意和感激之情 。其实,大可不必。安妮的短短一句话足够我受用,远胜于一切。然而我意识到,亨特堡之战这第一场盛宴可能已经随我那声狂嗷而结束。可是安妮呢?我预感到,她走了,但不相信她会‘不辞而别’。这似乎矛盾,但我坚信!——我等待着某种突然降临的什么---

 

第二天傍晚亨特出现在温馨小室,他特意来找我——非常准确地找到这里——这是安妮和我曾经温馨栖息的安谧之地,就是安妮头靠在我肩上等待亨特归来的那个晚上呆的地方。

 

“他们走了。”亨特语调平静地告诉我。

真的走了!我的预感应验。

亨特平静中有些庄重——他知道这个消息对我意味着什么。我没有表现出激动,同样平静地接受这早已料到的事,只是内心里突然变得空洞洞,好像五腑六脏都消失了。人十分乏力,一阵困倦袭来,头脑顿时变得混沌。这种感觉很陌生,如此的虚弱感还从没有在我身上出现过。

 

KING,他们离开之前分别和我交谈过,有些话是专门留给你的。”亨特停顿了下来,眼望着窗外,看着在一阵强劲的秋风中抖擞的高大柏树。那些身躯壮伟的树在隐隐的晃动中显示出一种沉稳的力量。“他们对突然离去,没能和你告别感到遗憾和歉疚。”

 

亨特不再说什么。他的话停顿得恰到好处。此时我没有心情再接受更多的言语——内心里的烦乱控制着整个身心。亨特是心理学家,把握心理感觉的尺度很准确。沉默良久,我渐趋平静。

“他们离开,带着三个大鳄帮头目,从海上走了。”

“!?”

 

原来,亨特堡天井平台的巨大支承柱是中空的。在短时间停电黑暗中,三个匪徒头目被放进这个中空柱里,送到地下中央地图室下面的中央井,一直到达了一个宽阔的地下水面(我完全不知道亨特堡地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水域,它与大海相通)。那里有一艘小潜艇等待着。

 

从海上出走,由潜艇送出境。在我听来近乎神话,然而它很真实。不仅如此,护送小潜艇的竟然是一艘大军舰,而且直到小潜艇被一艘行驶中的远洋巨轮吊进货舱后,大军舰才离去。

 

该怎样解读呢?——这个行动是戈地、朱迪斯、安妮安排的,他们的组织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其支援力量甚至来自军方?

或者,那个小潜艇只是个普通的科研潜艇,只是几名科学家在帮助他们完成这个‘劫持出境’的任务?

 

没有人回答这些问题。我只凭想象揣测,把一些可能性囊括其中。亨特以低沉的语调讲,他边讲边思索的神态清楚地暴露了和我同样的感触和疑问。

 

三名头目最终的目的地居然是他们的已经失去了权力的领地。那里有成千上万咬牙切齿的百姓,昼夜守候在一个小型机场。戈地、朱迪斯、安妮把三个头目送到机场就此完成任务——三名匪徒头目交给被他们统治了十余年的当地百姓处治,这就是执行全球公审的最终判决。

 

这个个案的执行手段非常理想——三个头目将在遭受过他们残酷蹂躏的百姓中偿还血债。在那里,不会有任何政治因素让泯灭人性的生灵涂炭者得到宽宥——被杀害的几十万冤魂将会因参与了处决而得以安息。

 

亨特的谈话重点渐渐转移到他与那三位‘志士’的告别场面上。

“朱迪斯的临别赠言很简单。他只说了一句话——‘谢谢你,亨特,你让我终于找到了仍然活在世上的詹姆斯-亨特老人’。 这句话恐怕只有我和你能听懂,但是也只懂得其中的一部份。”亨特不无感慨地说。“这说明,他始终在寻找亨特堡——也就是仍然活在世上的亨特老人。这个概念你一定认同。”

 

不错,我早已把亨特堡看作是亨特老人的生命延续。在这一点上聪明的朱迪斯顿悟的速度快,当然也是从亨特堡之战中发现的。这表明,他并非是把消灭大鳄帮匪徒的战争引入亨特堡的发起人。我想,朱迪斯的话也包含着要说明这一点的目的。

 

“他不仅仅是看透了这个联系,而且很快发现他们那个组织的源头可能就在亨特堡。”亨特又闭上了嘴。

 

这就是说,亨特老人和古德曼早已围绕着亨特堡建立了一个组织。

我感到震惊。虽然我也曾有过这臆测,但只当是一种无稽的遐想。如今听到亨特这样讲,反而觉得难以置信。亨特现在所处的精神状态应当和我一样——在惊诧中认识这个事实,但陌生得难以接受。

 

亨特老人和古德曼是这个‘法外执法’组织的老祖宗?

我想起安妮和戈地曾经站在石碑前说过类似的话。他们面对石碑碑文‘他们需要救赎,护送去重造吧’,对其中的‘救赎’‘护送’两个用词非常惊讶。我把这些告诉亨特。

 

“是的,朱迪斯最后讲出了这个组织的名称,就是‘救赎护送团’,英语简称RTE。”亨特说。

 

亨特现在和我的思路同步。他有所纠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居然毫不知情?毕竟我是亨特堡的主人’。其实这个感情上的纠结,其中原委他并非不明——在他少不更事的时候,所有这一切都已经由两位老人敲定,只不过因为他父母早逝,而没有人把这个敲定的过程对他讲。

 

我这样直接了当地道出一切,亨特默不作声。他的沉默表示我在代替他做有声思考,大声讲出他默默思忖的事。他不反驳说明他认同,甚至希望我继续讲下去。但是我停了下来,因为我还急于知道更多关于安妮的事。

 

亨特就是这么敏感,立刻领会我在期待什么。

“你回头看看------

我回过头去,惊讶地看到——安格信步走来!

突然一阵内疚——我居然忘记了这个杀死双煞的‘英雄’!几乎同时心里涌起了莫名的兴奋。这当然就是安妮没有‘不辞而别’的明证——活生生的安格!

 

“安妮让我转告---

亨特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张开嘴:

“要我转告你,希望你同意作安格的监护人。”

 

这话好像一记强音,激起心潮澎湃。这个突然降临的期盼之果终于出现——安妮,她留下了一份嘱托,是没有任何保留的嘱托。她相信我会‘舍身’去承诺它。

 

我知道自己应该等待什么。亨特老人和古德曼缜密的‘亨特堡之战’筹划,决不止于惩办一个大鳄帮。亨特堡的功能必将继续发挥作用——望着安格稚气的脸和极似安妮的倔强神态,我知道不会有多久我将再见安妮,是在新的救赎之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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