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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 - 我在炊事班

(2017-02-24 09:31:27) 下一个

每一个青春都是特别的。属于知青们的青春,就像一杯茶,慢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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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年我被调到了炊事班。

     我不喜欢做饭,所以反是离做饭远点儿的事我都争着抢着去做。那年夏天连里有两个排去团部干活。每天炊事班都要去送饭,这个活就自然落到了我的头上。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早上,内蒙夏季的早上是很怡人的,凉凉的,爽爽的。我去马号套车后就赶着驴车上路了,车上放着大半笸箩刚下笼的发糕,湿湿的,热热的。刚上路就把盖发糕的布烘湿了。今天心情很好,我坐在驴车上双腿随着驴车的颠簸荡悠着,时间还早,公路上空无一人,我放任小驴慢悠着。阳光铺洒在我的后背上,暖暖的。些许的微风拂过脸颊没有一粒沙土,况且又远离了那灶间,真是惬意极了。我任思绪飞扬:“小驴啊你慢些走,我要把这美丽的景色留意个够。小驴啊你慢些走,我要把这惬意享受个够。小驴啊你慢些走,早回去了还要蒸馒头。”

      过了连队西边的大渠一路下坡就到了十连的领地,走过十连有一个岔路,过了岔路再一拐就是那两个排干活的地儿了。我赶着驴车已经上了岔路了,忽然发现岔路的中段有一个高个子的男的站在路的中间使劲的挥舞着两手嘴里还喊着什么。我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周围,没有一个人。我的神经紧张起来,驴车离那人越来越近了,可我还是听不清他在喊什么,我使劲眯起双眼(我高度近视,没戴眼镜)也看不清楚那人。车向前走着,那人仍挡在路的中央,俺还就不信了!我扬起手里的鞭子杆儿朝着驴屁股狠狠的抡去,驴受了惊,双蹄高抬疯了似地朝前奔去。那人吓得一下闪到了路边,但是就在驴车加速的一刹那,我已意识到坏事儿了。一笸箩的发糕连同笸箩整个的扣在了地上。热热的,湿湿的发糕拍在了细细的沙土地上——————我呆呆的望着地上的发糕,怎麽办?两个排的人已经干了近两小时的活了就等着吃这顿饭呢!我-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我已经无暇顾及那个拦我车的人,赶紧蹲到那堆发糕跟前,希望有奇迹发生。当我眼光落到那堆发糕上时,却看见一双手在发糕堆里拨弄着,接着又听到保定口音的话“我让你停下,你不停下,我要去师部医院,拿两块发糕。”我赶忙抬眼望去,原来是我们连的一保定男生,当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外号。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我真是无语了!我心想你要发糕你说不就行了吗,我的车那么慢,还至于大老远的在路中间张牙舞爪吗!害的我把发糕全磕在了地上,让我咋交差啊!气煞我也!真是磕瓜子磕出个那啥来——神马仁都有。他呢也自知理亏,挑了两块发糕赶紧走了。我盯着那堆发糕,奇迹肯定不会有的,但是并没有我想的那样糟糕。发糕落地落的很蹊跷,整个上面的和下面的换了个位置,就是原来在笸箩最上面那层发糕落地后被压在了最下面,而原来在笸箩最底层的落地后却成了最上面的,也就是说沾上泥沙的只有一层,我赶忙将干净的发糕捡到笸箩里,又尽量的把那些散落的发糕弄得干净些,七弄八弄好歹的捡起了有三分之二吧,训斥是免不了了,关键是两个排的弟兄们饭不够啊,还有一上午的活要干呢,哎,咋整啊!真恨不的把自己变成发糕!我愧疚极了,干嘛那么气盛,干嘛那么冲动,我在心里谴责自己。

     到工地后是孟庆祥排长接待的我,我对孟大姐说路上出了点儿事,发糕磕地上了,只捡回一部分。还没待孟大姐说话我又声音极低的说,如不够我再回去想办法,说完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心想想什么办法啊,谁不知道啊,发糕都是按人头来的。

     孟大姐没有问出事的原因,只是掀起了盖发糕的布看了看后说;没关系的,我给大家说一声就是了。

     没有质疑,没有训斥,没有谴责。

     多少年后,每当我想起此事就会深深的感叹孟大姐及那两个排的弟兄姐妹的理解和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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